第36章 告白 ◇(1 / 2)
我們彼此相愛
「樂意之至。」
何晚山慢慢地抬起頭來看他。
他原以為那雙明亮的眼眸裡斑斕晃動的光斑是頭頂水晶吊燈折射下的人間奢靡,可一瞬間的眼神對視,他卻看到那人眼裡有一輪純白皓月緩緩升起。
於是他輕易地淪陷,低下高傲的頭顱向眼前這位芬得拉玫瑰般溫柔誘人的美人表示臣服。
他握住了那隻帶著蕾絲網紋手套的手。
何晚山屈身行禮,慢慢走到他麵前。
禮裙的後背是鏤空的,隻要何晚山轉過身,台下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光裸的背脊,看到他雪白柔媚的蝴蝶骨下純白的束月要支架。
餘燃一下子狠狠地嫉妒了起來,十七歲的年紀在酸澀甜蜜的愛情裡最是容易醋意大發,不分緣由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心上人被其他人覬覦。
何晚山感覺自己被扯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裡。
王子打扮的餘燃摟著他,一米八五的身高襯得他一米七幾的個子都有些小鳥依人。舞曲在這時恰好響起,餘燃的手輕輕落在他的月要側,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料太薄,餘燃手心的溫度滾燙得他不由自主地軟了月要。
何晚山其實不太擅長跳舞,加上外出參加競賽錯過了許多排練,回校後那寥寥幾天的加急訓練也隻是讓他能勉強跟上餘燃的步伐,完全到不了白詩翊劇本裡描述的那樣翩躚優雅。
舞曲開始的時候,何晚山不斷在心裡默念不要出錯,他身上穿著禮裙的裙擺又長又繁復,隻要他小心謹慎些就沒人能看到他底下稀碎淩亂的步伐。
但餘燃卻猛地摟住了他,強壯有力的手臂鉗住他的月要,帶他在舞台的中央不斷旋轉。
優雅平緩的華爾茲被餘燃跳出了探戈的浪漫,名門望族出身的他交際舞是打小的必修課,哪怕他平時看上去再吊兒郎當不學無術,跳起舞來也有板有眼活像個溫文爾雅的紳士。
他們時而月要腹相貼,時而十指交握著分開。
餘燃摟著他在舞台中央的舞池裡旋轉,近到連呼吸都能被敏銳感知的距離,他仰頭時看到對方被燈光映成通透淺色的瞳孔裡倒映出頭頂靡麗醇亮的燈光,也倒映出被靡麗燈火纏繞湮沒的他。
好似無數模糊斑駁的光線裡,他們就是彼此眼中最清晰的存在。
何晚山沒跳過這麼激烈的舞,劇烈的運動逼得他不得不大口喘息,他不清楚餘燃為什麼臨時變了卦,他隻知道餘燃摟著他的大手很燙,復雜的舞步跳得他頭暈目眩,繁復的裙擺鮮花般盛開旋轉。
最後他精疲力盡地一頭栽倒在餘燃懷裡,餘燃紳士地摟著懷裡的人背對台下的觀眾,懷裡的人麵色潮紅迷茫地看著他,微微張開的嘴唇色澤粉嫩誘人,襯得雪白的皮膚愈發柔軟滑膩。
餘燃的心跳瞬間開始加速,撲通撲通的聲響震得懷裡的何晚山都驚訝得仰起了臉。
餘燃想他這時候應該強忍著心裡的沖動不去看懷裡的何晚山,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懷裡的人又不懂得收斂自己的魅力,不知道自己現在麵色潮紅的模樣有多惹人遐想。
可這一切都為時已晚。
他低頭看清了何晚山眼裡的無辜茫然,像是一隻不諳世事的幼鹿,純真地向貪婪飢渴的獵食者露出自己美味可口的脖頸。
餘燃的目光一下子動不了了。
他看著何晚山此時穠艷矜貴的打扮,心裡想的卻是他素麵朝天的模樣更好看。
他在澡堂裡見過何晚山不著一縷的樣子,知道他的皮膚有多白,觸感有多柔軟。而此時此刻,曾讓他在夢裡輾轉反側欲罷不能的身體上綁著一件雪白的束月要,本就纖細的月要肢被收攏成恰好可以握在手中的尺寸,柔軟的背脊上是被勒出的淺淡紅痕。
何晚山喘勻了氣,開口準備說接下來的台詞。
「我……」
但還沒等他說出下一句台詞,他就被突然低頭靠近的餘燃堵住了嘴。
那般的,渴望的,像要把他撕裂般的口勿,像是一隻獵豹狠狠咬住了幼鹿柔嫩的甜美的喉管,那樣的無所顧忌。
餘燃當著全校師生的麵狠狠地口勿住了他,不是借位,坦盪又暴戾,像是隱忍許久後再難自持的放縱,稍縱即逝。
一切都亂套了。
餘燃猛地鬆開了他。
何晚山聽著對方竭力克製的喘息,唇上微弱的刺痛變得滾燙。
耳畔,台下響起一陣驚呼,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吹起了起哄的口哨。
台下的白詩翊已經徹徹底底地傻了眼。
她以為自己編排劇本時的腦洞已經足夠出格,把修改好的劇本交給主角的時候心裡還擔心自己強湊男男c的行為會不會讓當事人反感。
可現在一看,她哪裡是出格,分明就是太保守。她猶豫不決最終沒敢加進劇本裡的親口勿餘燃張口就來,還是實打實的真口勿,口勿得那叫一個難舍難分如狼似虎,一副恨不得當場把何晚山拿下的架勢。
牛哇。
白詩翊在心裡發出了對猛男的贊賞。
餘燃這朋友是真能處,有事他是真敢上。
平日裡看他總是吊兒郎當的對集體活動完全不感興趣,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麼積極,甚至還勇於為班級獻身,把自己熒幕初口勿奉獻給了集體榮譽。
白詩翊贊賞地點點頭,心想有了這麼勁爆的情節,這次的藝術節第一怎麼看都是第一穩穩拿下。
而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許落星已經徹底喪失了表情管理。
台下的人都以為這是六班的劇本安排,班上的其他同學包括班主任老劉也以為這個沒寫在劇本裡的口勿是白詩翊精心安排的王炸。但他許落星是何許人也,他和餘燃十幾年的好兄弟,怎麼會不清楚自家燃哥有多龜毛挑剔,平日裡那些個漂亮白嫩的小姐姐他餘燃別說親嘴扌莫手了,就是人家花枝招展地從他身邊走過他都不會回頭看人家一眼。
再說了,餘燃那強脾氣誰不清楚,想要逼他做不願意的事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這個口勿百分之百就是他本人自願的。
許落星滿臉困惑地試圖撓頭。
等下,好像有點不對啊。
如果燃哥是自願的,那他為啥要親晚山呢?
許落星轉念一想,不大聰明的腦瓜子頓時蹦出了一個荒唐但可信度極高的猜測。
啵嘴還能因為什麼,不就是看對眼了喜歡上了嗎!
莫非——他燃哥對小姐姐無念無想的原因是因為他隻喜歡男的?
許落星瞬間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難怪這次集體活動燃哥這麼積極,抽到演主角也沒想著跑路,就連白詩翊拿出這麼離譜的魔改劇本也沒有吐槽反對。
原來這一切都是正中自家好兄弟這個臭流氓死悶騷的下懷啊!
許落星看餘燃的眼神瞬間古怪了起來。
然後發自內心地開始感嘆——晚山多優秀多水靈的一顆白菜,怎麼就被燃哥這頭放盪不羈的野豬給拱了。
因為餘燃這個突如其來的口勿,後續的情節大家被熱烈起哄的氛圍感染,全都亂了套。
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演到了結尾,怎麼謝了幕。
何晚山下台的時候看見觀眾席中間坐著的劉聲,原本混沌一片的腦海頓時清醒,心裡咯噔一聲拉著餘燃飛快地躲進了化妝間換衣服。
化妝間裡很快湧進了一大批人,何晚山不敢拖延換上校服就找了借口拉著餘燃離開。
餘燃不清楚何晚山為什麼一副緊張的樣子,乖乖地跟著何晚山走。兩個人一直走到了無人的樹林邊才停下腳步。
「我剛剛看到劉聲了。」何晚山臉上的表情是遮不住的慌張。
餘燃聽了一愣,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晚山——」
對不起,我不該突然親你的。
然而——餘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晚山截斷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