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新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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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的是沈大郎的房,沈大郎的小兒子險被壓在裡頭,幸好孩子機靈跑的快,隻傷到了一點油皮。

周氏將最差的房子分給了大兒子一家,那房破舊不堪,恰逢今年雪大,三間屋子愣是被雪壓塌了一間半。

「造孽喲,這大年關頭的,出了事傷了人可怎麼好。」

「虧周氏還是親娘,簡直比後娘還差勁,分家前也不把那房子修整一下,多年未住人的老房子,門啊窗戶都破破爛爛。」

麵對村人的議論,周氏很抬不起頭來,但她絕不肯服軟,誰在她麵前議論,她要叉著月要卯著勁同人吵的:「我家的私事,關你們啥事?嚼舌根不怕爛舌頭?」

對外人她理直氣壯,關起門來卻很心虛,她男人沈則全也怨她。

周氏氣呼呼往床上一坐,無話可說:「等晚些時候老大來找我,給他三五兩修房子就是了,我也沒想到房子會塌,能怪我嗎?」

可直到第二天沈大郎也沒去找親爹娘求助,家具、日用品、糧食、衣裳被褥被壓在裡頭,他帶著媳婦刨出來一部分,又東家借米西家借鍋,一家五口人硬是擠在唯一堅固的那間房裡勉強安頓了下來。

不蒸饅頭爭口氣,娘的做法叫他寒了心,沈大郎下定決心要自力更生。

這日上午,他來找錢氏,想借把鐵鏟子用,塌了的房子下還埋著不少物什,能搶救一點是一點。

錢氏本不想借,誰知周氏知道了會說什麼怪話,沒得好心幫忙反被潑髒水,白惹一身腥。

但她看沈大郎那模樣,心裡又很不是滋味,這大侄子今年三十了,如今就套了一身露棉花的破棉襖,胡子拉碴滿臉憔悴,好歹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小時候兩家人還沒分家,是一個屋簷下過日子的,怎麼就過到如今這份上。

「拿去,我也不急著用,你用妥了再還回來。」

聽見院裡的動靜,羅氏也掀開灶房的簾子走出來,包了幾個糯米肉團子給沈大郎:「昨兒做的,拿回去給孩子嘗嘗。」

沈大朗紅著眼,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欸,謝謝了,我先走了。」

一把鐵鏟,幾個飯團,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他沈大郎一輩子都忘不了。

*

除夕將至,錢氏帶著全家老小打掃庭院、曬被褥,雖然忙碌但是日子格外充實。

一年忙到尾,好不容易盼到過年,平時的日子再清苦也該甜一甜,錢氏很用心的營造年味兒,在有限的條件下注重儀式感。

她買了幾張紅紙回來,叫沈長林沈玉壽寫上福字和對聯,每扇門每扇窗都貼上,就連雞舍、豬圈都不放過,一分紅就多一分喜氣嘛。還和羅氏剪了些窗花貼,後麵福字窗花剩下不少,錢氏拿去給寡婦白氏、文老太、王老太等熟人分了。

剩下的就是備年貨了。

家裡養的豬長的很不錯,足有二百多斤,但錢氏沒舍得殺,直接賣了整豬,得了一兩多銀子,然後上肉鋪割了幾斤肉,給孩子買了一包飴糖,又備了些豆腐、花生瓜子、桂圓紅棗等等,年貨就算是齊備了。

等除夕那日再燉一隻雞,包點餃子,這便是和和美美的一個年。

大年二十九那天,錢氏準備好肉貨並羅氏做的糯米肉丸子,帶上兩個孩子回娘家,送完東西坐了一會見雪大了就想返程,雪大了路就不好走了。

錢老娘說走雪路鞋會濕,雪水寒氣重,叫錢壯駕牛車送她們。

自己受凍也就罷了,連累孩子豈不造孽,於是錢氏沒有推辭:「走吧,都上車。」

雪大路滑,牛車晃晃悠悠並沒有比走路快多少,一開始沈長林不適應顛簸緩慢的牛車,但是坐久了就逐漸適應並喜歡上這種感覺,牛力氣大耐力好,脾氣穩重,有頭黃牛在家,不僅搬運重物不發愁,中短途出行也有著落,至少比走路強。

於是沈長林暗搓搓的定了個小目標,買牛。

「表舅,一頭牛需要多少銀子?」

錢壯甩著鞭子:「成年的牛七八兩吧,小牛犢便宜些,四五兩就夠了。」

什麼叫就夠了?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沈長林悠悠嘆氣,就算小牛犢四兩銀子,也是目前家裡所有積蓄的一半,並且嚴格來說不算積蓄而是生活費,花掉了溫飽都成問題那種。

錢氏伸手扌莫了扌莫牛屁股,滿眼羨慕。

看懂兄弟和奶奶心思的沈玉壽暗暗攥拳,一定要努力,為給家裡買牛而奮鬥,但三人很有默契的沒說出口,誰知道錢壯聽了後會不會和錢老娘說,沒準錢老娘心疼女兒,會直接牽了自家的牛給女兒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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