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1 / 2)

加入書籤

福臨見金花「呼」抱著福全直起身,一把扯了那塊淺青的紗。

「萬歲爺,您怎麼來了?您來多久了?」金花一句嬌語把靜靜的淺夜扯破了,眼角的餘光掃到福全口水洇濕的一小片淡藍色。

吳良輔幾次要來掌燈,都被福臨用眼神製止了。如今殿裡亮著,廊下隻有從門和窗裡透過來的亮,足夠了,金花一眼看到福臨的丹鳳眼裡跟淺溪似的波光。

福臨沒答,淺青的紗從搖搖涼椅上滑到地上,一躬身,他把紗撿起來綽在手裡,搖扇的手還沒停。

金花睡飽了,臉色紅潤,桃花眼中眼波橫流,皮膚細膩瑩潤。

兩人正默對著,福全被金花摟緊,醒了,開始「咿咿呀呀」。

金花忙把他抱直了,牽一發而動全身,腳腕子疼得鑽心。忍不住「嘶」一聲,身上痛,胳膊上力氣先弱了,抱著福全手打晃,架著福全的咯吱窩舉了兩次沒舉起來,「哎」她輕嘆了一句。

福臨見她這樣,擱了扇,一隻手從她和福全中間伸過去,手背正覆在那塊福全口水洇藍了的衣料上,兩手接了福全。

金花生怕他摔了娃娃,撒了手又在底下作勢兜著,福臨把福全抱牢了,說:「摔不了他。」

金花見院子裡都是小宮女、小太監,乖乖弱弱寒暄:「臣妾行不了禮,萬歲爺恕罪。」

福臨點點頭:「朕看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

金花眨眨眼說:「幫不了別的,帶帶娃娃。」心上最留戀福全,伸手捏著福全的胖拳頭揉搓,一邊又覺得冷了福臨,說,「萬歲爺喝茶嗎?」

福臨見她心思都不在他身上,正沒趣兒,突然見金花腦袋一晃,眼睛亮起來:「萬歲爺,臣妾向您求樣東西,非您不行。」

福臨見她目光炯炯,好奇起來,說:「說來聽聽。」她這麼鄭重其事,他不得不在心裡掂量多大的恩典是能一口允的。

金花轉著眼珠,慢吞吞說:「上次,您在湯瑪法處喝的酒,能不能給臣妾弄一小瓶?」說完還咽了咽口水,食色裡的行家,她獨獨不喜歡老法釀的糧食酒。都怨那天福臨身上的酒氣,她饞蟲大動,這兩天夜裡在床上翻來覆去回憶以前常喝的那幾樣酒的味道,煎熬。味道連著上輩子的生活,想到這兒,也不知是戀舊還是饞酒了,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福臨心裡說不上來的失落,鄭重其事至此,求口酒?

「朕明天後天問問瑪法。」福臨一邊說一邊抱著福全站起身,「走了,皇後好好養著。」

福臨越來越不喜金花對著他的那些虛禮,全是假客套,真生分。好在她現在對那些虛禮力不從心,不等她應,福臨利落地抱著娃娃出了坤寧宮的門,吳良輔跟在身後忙著張羅奶娘婆子。

亂完,金花到處找她遮臉的那塊淺青色的紗,各處沒見:「咦,剛還在?院子裡進野貓了?」

小宮女呼和說:「娘娘倒會想,我們院子裡這麼多人,進了野貓能瞧不見?早叫嚷起來。就是塊紗,庫房多著呢,再裁一塊就是,不值當這麼找。」

蹊蹺。

金花一邊想著紗的事,一邊從葵口高碟裡拈了塊綠豆糕,輕啟櫻唇,抿了一角,入口又覺得太甜膩,復擱在碟中,淺淺老綠色的糕缺角的邊緣就沾上一抹淡淡的紅。

小宮女呼和說:「娘娘,下午您睡著,沒稟告,禦膳茶房把您要的梅子送來了,不曉得哪種,每樣裝了一盤組了個攢盒,您選選,定了他們再送。」

金花聽了,來了興致:「快,拿來本宮瞧瞧。」

呼和捧來一個螺鈿鑲嵌的梅花樣攢盒,開了蓋兒,梅子的清新香氣鋪麵而來。金花深吸一口,嗬,夏天的味道。每種選一顆細細品聞,拿不準的咬一口,金花酸得齜牙咧嘴,最終定了兩種,一青一黃。

另外寫了個單子,讓禦膳茶房和內務府,看是哪個衙門的官司,商議著照著置來:存雪水的小壇子兩個,高度米酒二十斤,紅糖若乾,銀戥子一柄……

吳不服往內務府送單子的時候,念頭一轉,先去了一趟養心殿,把單子交給吳良輔,吳良輔又呈給順治帝。

順治帝展開看,薛濤花箋上,細瘦清秀的幾行瘦金體小字兒,缺胳膊少腿兒的:「吳不服呢?」

吳不服應聲進殿伺候。

「皇後寫的?」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河神媽媽在娛樂圈養頂流崽 皇太女隻給別人火葬場(女尊) 難逃歡愉 七十年代獨生女 誘捕溫柔 我的男朋友是條狗 喊破嗓子也沒用 西遊之蛟魔覆海 不會真有人覺得當昏君很簡單吧 向往:我成了全民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