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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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恪卻陡然回神,麵對辛雙的建議,不知想明白了什麼,她忽然微微一笑:「不必。」

辛雙微微錯愕,卻見顧錦恪直起身,身上恍惚的情緒通通消散不見,剛才一切仿佛是她的錯覺,她若無其事的安排道:「忘記了,你往宰相府遞張拜貼,孤要見公仲大人一麵。」

辛雙應了退下去,書房裡,顧錦恪篤篤敲著桌子,把今日遇見公仲星的事從頭到尾梳理一遍,然後忽的抿唇一笑。

真是,有意思極了。

……

不止顧錦恪記得這場地動,五皇女顧錦雲也記得。

印象裡太女的賑災大敗而歸,反而讓顧錦繡撿了便宜。顧錦雲這輩子怎麼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可是地動沒有辦法預測,她雖然可以裝作夢見這件事去找女皇,可這麼大的事,卻也不知道女皇會不會相信她。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如果提醒了女皇這件事情,女皇也相信了,清城府一帶避開了地動。她雖然也會有功,也避免了顧錦繡聲名鵲起,但是她的功勞肯定是不如前世那樣和顧錦繡一樣大的。

作為一個將領在邊關拚殺,她太明白危急關頭生死之際的救援後別人迸發出來的對你的感激程度了。

她眉頭緊鎖,舉棋不定。

……

顧錦恪在第二日收到了公仲府的回帖,邀她隨時登門。

昨日薛滄雖然隻是隨意找了個借口,晚上倒是如約送來一份禮品,把事情做的有頭有尾。

顧錦恪想了想,在第三日,帶上薛滄的禮品,讓辛雙備了些東西,帶著荀己往宰相府去了。

宰相府的管家早早就侯著了,見了顧錦恪,向她行禮,然後恭謹的把她領進門去見公仲宰相。

公仲宰相也一早就等著了,她被下人攙扶著走出來,見了顧錦恪就要跪下行禮:「殿下。」

公仲宰相年紀大了,一頭銀發,臉上皺紋橫生,老態龍鍾,顫顫巍巍的。

顧錦恪扶住了她:「老師免禮吧。」

公仲宰相聽了眸子一閃,忍不住捂住嘴咳嗽一聲,仍然結結實實拜了下去,行了全禮:「星兒不懂事,前幾日當街冒犯殿下,老臣已經懲罰他鞭笞後跪三天祠堂了。殿下有所不滿,可以加罰。」

顧錦恪看著她的行為臉色淡了一下,聲音也冷淡的應了一聲:「不必了。」

她扶著公仲宰相往裡走,公仲宰相見她麵色,心裡不可避免的輕嘆一聲,兩人到屋子裡坐下,簡單寒暄一下,顧錦恪進入正題:「實不相瞞,孤來見宰相,是有一事相求,關乎萬萬百姓的性命。」

公仲臉色一肅,起來躬身行了個禮:「殿下請講。」

她為官那麼多年,讓女皇陛下最放心的也最喜歡的,就是她的一顆為民請命的心,永遠心係天下蒼生。

所以清城府這件事,顧錦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公仲宰相,她一手握著茶杯輕輕轉動:「孤偶然窺見一個消息,不出一月之內,清城府一帶必定發生地動。」

地動!

公仲宰相一震,她並不懷疑顧錦恪的話,她教過顧錦恪,知道這位太女的性子,從來都是有矢放地,所以即使是無人能預測的地動,她也選擇相信她。

「孤幾日後會趕往清城府一帶,如果災後需要什麼東西,需要老師為孤出把力,盯好朝中,不得有延誤。」

公仲宰相一口應了下來,就是顧錦恪不來找她,這樣的天災,她也不會允許有人從中作梗的。

隻是:「那陛下。」

顧錦恪手中轉著的杯子微頓:「孤會和母皇說地動的事。」

其餘的,她不會多說,端看女皇怎麼做。

這件事情,原書裡太女的失敗,讓她並不完全信任女皇。

公仲宰相一愣,隨即竟然靜默下來。

顧錦恪看著她的神色,眼神深了一下。

又詳細商量了些事宜,等到話說完,顧錦恪也不準備多留,起身告辭,公仲宰相想要送她,被顧錦恪留住了。

她帶著荀己往外走去,隻是沒想到真的冤家路窄,遇見了剛從祠堂出來的公仲星。

他被人攙扶著。前兩日的不可一世仍然殘存在眉眼間,隻是虛弱狼狽的很,眼睛黯淡,嘴唇乾裂,臉色蒼白,更顯輪廓深邃,身形消瘦。

不過在看見顧錦恪的那一瞬,他的眸子裡仍然燃起熊熊烈火,推開身旁攙扶的人,抽出鞭子就要抽過來。

顧錦恪冷笑一聲,低聲嘲諷:「真是永遠吃不到教訓呢。」

她出手比公仲星更快,手掐上他細弱白皙的脖頸,將人嘭的抵到了廊柱上,身體也隨之靠近:「公仲星,孤是不是給你臉了!」

能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視太女尊嚴於不顧,肆意踐踏,甚至當街出手。

以前她想女皇快些廢掉她,當然是希望公仲星越鬧越大才好,她並不在乎,反正傷不到她一點皮肉。

可是現在,她冷笑一聲,手收緊。

公仲星被掐住脖子,腦袋被撞的暈暈的,也不能呼吸,不得不張開嘴拚命汲取空氣。

他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目光求助的放在其他人身上,卻見扶著他的小侍,已經被荀己製住了。

偌大庭院,他的性命,就在顧錦恪一念之間。

這時,他的眼底才染上驚懼,嘴巴張張合合想要說話。

顧錦恪看出來了,他在喊她放開,甚至兩隻手去扳開顧錦恪死死禁錮住他的手。

顧錦恪輕笑一聲,鳳眼上挑,嘲笑道:「繼續,手勁兒不是挺大的。」

回來一次還越發變本加厲了,敢當街從她手上搶東西,還敢朝她揮鞭子。

公仲星憤怒的怒視著她,可越來越艱難的呼吸又讓他本能的想要求救。

突然,他眼睛一亮,手上鞭炳露出來,那裡,一個絡子精巧懸掛,上麵綴著一個玉葫蘆。

顧錦恪目光一凝,目光怔怔的落在那上麵,公仲星臉色一喜,卻見顧錦恪看著看著,忽的一笑,眉眼彎彎。

公仲星寒從腳底起,直沖天靈蓋。

顧錦恪笑什麼?她怎麼對著這個東西笑的出來!

顧錦恪卻湊近他耳邊,仿佛親密的愛人低語呢喃:「怎麼,你想提醒孤什麼?」

公仲星一怔,他想要提醒顧錦恪什麼,自然是想要顧錦恪記得公仲澤,永遠活在歉疚之中。

顧錦恪仿佛知他所想,輕笑一聲,漫不經心涼薄到了極點:「你可真夠愚蠢的,不過一個死了好幾年的人,你認為孤會記他到幾時?這些年對你的容忍,難道還不夠?」

更何況,她看向公仲星手裡的東西,眼底閃過莫名,這個死了的人,忽然還陰魂不散起來。

公仲星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的望向顧錦恪,她怎麼敢!怎麼敢這樣說小叔叔!怎麼能涼薄至此!

顧錦恪卻一把丟開他,公仲星跌坐在地上,急促喘息,捂著脖頸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他鞭炳上的絡子和玉葫蘆也摔在地上,玉葫蘆沒碎,絡子卻已經髒了。

他看見顧錦恪掏出乾淨的手帕,仔仔細細將剛才掐著公仲星脖子的手每一個角落都擦乾淨,然後輕飄飄丟在公仲星身上,唇角微彎,淡淡道:「髒了,記得燒掉。」

話落,她帶著荀己直接走出庭院。

跌坐在原地的公仲星看著身上的帕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公仲宰相被人扶著出來,看著顧錦恪遠走的背影。又看見眼前一幕,聽著下人稟報事情經過,狠狠拍了拍欄杆,怒到:「孽障啊孽障,帶公子下去,禁足!」

公仲星抬頭,目光是極致荒唐後的單純疑惑,他望著公仲宰相:「祖母,她怎麼會不記得小叔叔?小叔叔可是為她而死的!她怎麼如此……涼薄?」

「啪」公仲宰相一個巴掌打在了他臉上:「公仲星,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公仲星捂著臉垂下頭,他沒忘,祖母說了這次回京不要和太女殿下起沖突,太女不欠她們的,也不要提起小叔叔。

但是他看見顧錦恪就忍不住。

而且他想不明白,祖母為什麼要說這兩句話。

明明……明明……

公仲星被仆人帶了下去,公仲宰相卻站在那裡,她痛惜的闔上了眼睛。

在這年若有若無的放縱裡,她把公仲星養的太驕縱了。

明明是她們對不起太女殿下的,所以,她回來贖罪了。

顧錦恪出了公仲家也沒停留,她徑直回了府,吩咐桑宜和辛雙收拾東西。

辛雙小心翼翼看她臉色,殿下可是剛從公仲府回來呢。

顧錦恪很快察覺她小心翼翼的打量和關心,心裡劃過一道暖流。

她想了想,她把辛雙和荀己喊道了書房,還是要提點一聲,別讓她們的善意被人利用了。

荀己和辛雙雖然疑惑,還是乖乖進了書房。

顧錦恪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擔心孤?」

辛雙小心試探道:「聽說前兩天公仲小公子手上有澤公子的遺物,辛雙怕殿下觸景傷情。」

「遺物,觸景傷情。」顧錦恪敲了敲桌子,把這兩個詞念了一遍,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向辛雙。

「辛雙,如果孤說孤不會觸景傷情呢?」

辛雙微微一愣,隨即不假思索道:「那再好不過。」

荀己附和點頭,在她眼裡,誰都配不上讓殿下傷懷。

殿下不會觸景傷情,那就少些煩憂,她們殿下原本就該每日歡歡喜喜的,不會讓人所累。

顧錦恪彎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有辛雙和荀己這樣的屬下,她怎麼會記得公仲澤呢。

她看著辛雙:「前些日子,孤還好奇公仲宰相怎麼回京了呢,這兩日隱約有些眉目了。」

辛雙和荀己腦子一動,都皺了皺眉,殿下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不相乾的事情,那意思是這眉目和公仲澤有關係。

顧錦恪也沒準備讓她們猜,直接道:「公仲澤大約還活著,當年大概是假死。」

辛雙和荀己愣在原地。

「公仲宰相可能察覺了什麼,自覺虧欠,回來向我贖罪了。」她譏諷一笑。

她就一直想不明白,明明上輩子回鄉後就再沒回來的公仲家怎麼突然回來了。

今日一進府邸,公仲宰相先向她行了大禮,後來她提出先斬後奏,不告訴女皇,一向忠心的人竟然也沒有反駁,她臨走還時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公仲星,她順勢以牙還牙,公仲宰相竟然也沒有多言一句。

電光火石之間,顧錦恪聯係自己這幾年的疑惑和試探,終於能把心底隱隱約約的猜測坐實。

辛雙臉上全是不可置信和被欺騙的憤怒:「殿下,我要把他找出來嗎?」

顧錦恪搖頭:「不用。」

她現在的重點在清城府的地動上,至於公仲府,要贖罪就好好贖罪,如果……再動手也不遲。

公仲府,還用得著。

既然定下計劃要去清城府,顧錦恪早就重點觀察了一下重生知道這件事的五皇女府,看看五皇女的動靜。

哪想到讓人失望的是五皇女府隻悄無聲息的儲備了些糧食,然後就沒了動靜。

顧錦恪不知道顧錦雲到底是什麼怎麼想的,她隻能進宮單獨求見了女皇。

女皇在保和殿批奏折。見了顧錦恪,淡淡問:「你和公仲星又鬧起來了?」

顧錦恪垂下眼:「自從公仲澤為兒臣擋箭以後這不是常態了嗎?」

女皇皺眉看她,總覺得她語氣有些不對,不由道:「公仲愛卿為皇室鞠躬盡瘁,高齡至此還在操勞,公仲星的母親也是在邊城之亂裡為大晉捐軀了,公仲澤更是救你一命,因你而死。公仲家隻剩一個公仲星,其他都是不成器的。你讓著公仲星一些對你隻有好處。」

顧錦恪應了下來:「母皇教訓的是。」

她原本存疑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所以還特意繞著公仲星走呢。

她答應的這樣快,女皇要說教的話就不由自主咽了回去,憋的難受,她不由得有些生氣:「你來見朕什麼事?」

顧錦恪神色嚴肅了一些:「兒臣夢見,清城府一帶一月之內必有地動,兒臣想去清城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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