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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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嗯,是同一條河。」薑流雲經常在城外行走,對各處環境較為熟悉,他雖素來少言,卻不吝惜於在薑思鈺有所疑惑時多說幾句為兒子解惑。

雖有些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見微知著,過去的經歷讓他知道,再微小的細節也能決定很多事情。

多懂一些總不會是壞事。

他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薑思鈺長成了一個天真不知世事的人。

無知,便是危險。

因而即使如今薑思鈺超乎年齡的通透與冷靜是由本該擁有的童真與純摯所換取的,薑流雲雖遺憾,卻從不曾後悔過。

他扌莫著兒子腦後的長辮子,目光冷淡而平和,「此處紫色布料最為昂貴稀有,而紫色的染料需從一種海螺中提取,且調配浸染的時候味道十分難聞,所以染布作坊才搭建在遠離人群的海邊。而染布之時需取用清水,所以選址於海邊的河流盡頭是最合適的,以免用過的汙濁河水被人所飲用。」

薑流雲解釋完,卻見兒子眉頭皺得更緊,淺紫唇瓣不自覺的抿住,連帶著嘴角也跟著往下拉,一副仿佛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麼了?」

「阿爹。」薑思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簾,低聲道:「昨天,我在那條河裡洗了手。」

薑流雲神情微沉,「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一旁的凱厄斯雖然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卻似乎察覺到了此刻的氣氛不對,銳利的藍綠色眼睛在眼前這對父子之間打轉,也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我不知道河水下遊還有人。」薑思鈺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微顫的右手卻緊緊握住了月要間的銀笛,「阿爹,我是不是又惹麻煩了?」

畢竟是自己一手養育長大的孩子,薑流雲如何能察覺不到兒子的不安?

「的確是有些麻煩。」他雙眼低垂,淡淡的看著薑思鈺,「我本以為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了。阿鈺,你輕率了。」

薑思鈺垂眸不語,雙唇抿得死緊,並不作反駁。

雖然下遊沒有人這個結論是弗拉爾告訴他的,但歸根究底也是他並未經過親眼確認就相信了旁人的話,以致於造成了如今

這樣的局麵。

所以阿爹說得對,是他輕率了。

薑流雲看著他低垂的腦袋,黝黑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幾不可見的柔光,「我跟你說過,自責無用。既然麻煩已經出現了,那就盡力補救吧。」

薑思鈺緩緩抬頭,觸及到阿爹一如往常清冷的目光,心中的不安頓時如煙般消散。

薑流雲拍拍他的小肩膀,看向前方已經平息混亂的染布作坊,「這次是多少的量?」

「幾點汗液,或許還要加上口涎。」薑思鈺冷靜下來,開始回想昨日在河邊洗手的細節,「分量約莫……能毒倒兩頭牛。」

「河水湍急,河裡的毒液今日大約已經流失乾淨了。看染坊的情景和之前得到的消息來判斷,並沒有人因為飲用河水而中毒喪命。」薑流雲很快將事情脈絡理清,「作坊的布料出現問題,必定是昨天染布用的河水中帶毒。」

聽到沒有人因為自己的毒液而喪命,薑思鈺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阿鈺,這裡工藝落後,染料難得,紫色染料更為稀有,而染出一匹紫色布料所需要的骨螺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薑流雲看了兒子一眼,沉聲提醒:「阿爾戈斯人和克裡特島有交易,現在布料出了問題,伊多墨紐斯承諾一個月內拿出阿爾戈斯人所需要的布料,那麼不管最後他的承諾能不能兌現,倒黴的一定是染坊的奴隸。」

這些奴隸都是從別處擄掠或交易而來,在島上從事著最苦最累的活。他們的性命,對於克裡特島上的人而言毫無價值。

若最後不能捕捉到足夠的骨螺以交出阿爾戈斯人所要求的布料,這些奴隸的下場必然不會好。

被少年時的遭遇磨滅了熱誠的赤子之心,薑流雲早已養成了一副冷情的鐵石心腸,從不插手別人的閒事。

但此事是因薑思鈺而起,他卻不能不管。

他希望薑思鈺知曉世事,從而明白如何規避危險保全自身,卻不希望他成為一個逃避責任漠視生命的人。

一旁的凱厄斯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字眼,不由出聲道:「你們在談論我們?談論阿爾戈斯?」

父子兩人卻都沒有理會他。

薑思鈺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將給那些奴隸帶多大的災難,沉思片刻,豁然抬頭,「

阿爹,我們幫那些染坊的工人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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