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1 / 2）
第六十四章
聽到異族青年這個問題,奈特終於察覺到不對了，神情立即一變，「拉米亞的追隨者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你並非忠誠於她？！」
薑流雲還未開口,薑思鈺輕哼一聲,插話道：「我阿爹從未說過他是拉米亞的追隨者。」
「你們愚弄我！」奈特的神情立刻變得很難看。
她此刻已然意識到自己方才在誤解異族青年身份的時候,慌亂之下已不經意透露了許多不該透露的訊息。
「真是難看的表情,」凱厄斯冷眼看她,嗤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燭台，「你應該學會保持順從,不要忘了自己的處境。」
奈特被奉為神明一千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普通的人類男人這樣無禮的威脅,心中憤怒又恥辱,因攝於半蛇青年的力量無法反唇回擊,隻好惡毒的瞪了銀發男人一眼。
迎著她的目光,凱厄斯冷笑,藍綠色的眸子凝淬著如狼般的冷光。
「告訴我我,你就可以帶著你的追隨者離開。」薑流雲纏在女人身上的蛇尾輕輕蠕動著絞緊,含帶著危險的警告，他平靜道：「若是不願意，你就與他們一同長眠於此吧。」
藍寶石般的蛇鱗劃過皮膚，帶來冰冷滑潤的觸感,奈特完全不敢有所異動，她深切明白身上絞纏的蛇尾隨時能將自己的身體絞成幾段。
「你麼？」
「關於拉米亞的一切。」
薑流雲更想打探的是那塊翡翠板的消息,但長久以來的謹慎習慣讓他下意識的隱藏起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奈特沉默一下，開口道：「很久以前，她是利比亞的女王,傳聞她身體裡流淌著神明的血液，卻成為了殘殺人類的吸血妖魔。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真的，但對於我們而言，她的存在與神明無異。」
薑流雲眉頭輕皺，「你們？」
看來果真如他所想，拉米亞在此確實留下了一些勢力。
「是的，我們。我、塔沃瑞特、巴斯特、塞莎特及索貝克五個。」奈特似乎豁出去了，不再保留一一敘述道：「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還是個普通的人類，統治這個國家的還是拉米亞的一個侄子。她離開利比亞後來到這裡，被國王當作神明般對待，人們舉行獻祭、獻出稚嫩純潔的孩童來供養她。」
來到這異世三年，薑流雲父子二人都對人祭之事時有耳聞，因而此刻倒並不十分驚詫。
薑流雲輕頷首，示意對方繼續說。
「可是不久後，她的兩個侄子發生了紛爭，接連離開這個國度前往北方大海的島國，這塊土地的歸屬落到旁人手裡，她也失去了崇高的地位。」
聽到這裡，薑流雲不由看了凱厄斯一眼，得到對方一個微笑回應。
拉米亞這兩個侄子正是凱厄斯的祖先了，也是因家傳淵源，凱厄斯才會粗通這裡的語言。
薑流雲此刻已經沒有了才聯想到這段關係之時的驚訝，不知隔了多少代的血緣，已然稀薄得扯不上一絲聯係了。
他沉吟少頃，道：「吸血鬼的力量強於人類，若她想要這塊領土，絕不可能爭不過人類。」
再者，在那樣久遠的年代，人類的認知必然更為落後，吸血鬼既然能偽裝神明，也大可利用神權來掌控這個國度。
奈特很快領悟吸血鬼這個詞是在形容他們，卻搖搖頭道：「拉米亞曾經立下誓言：絕不令她的力量傷害這塊領土的統治者，這本是為了讓她的侄子們放心而做的承諾，以此換得他們的容留與供養，但在他們失去這塊土地的統治之後，這個誓言也就此成為了拉米亞的桎梏。」
「拉米亞無法出手傷害法老王，同樣的，法老王也無法傷害拉米亞，於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她陸陸續續找到了我們五個，將我們轉變成她的同類，並讓我們以神明之名臨駕於這塊土地。」
凱厄斯忽然嗤笑出聲，「你們假借神明的名義在埃古普托斯招搖撞騙，就不怕受到懲罰嗎？」
奈特雖然被半蛇青年的力量所震懾，卻並不將這個普通的人類男人放在眼裡，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隨意道：「我以狩獵女神之名掌控賽易斯城一千多年，可從來沒見過真正的神明。這裡的人敬畏一切，將周圍的一切存在神化，對他們而言，神明無處不在，萬物皆可為神。可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見過神明。在我們被拉米亞轉變的時候，還曾經愚昧的認為自己受到了神明眷顧、也成為了神明呢。」
薑流雲心頭微鬆。
不久前他才見識了身為海神的波塞冬是如何張揚跋扈，而縱然他成為了吸血鬼，若想與神明抗衡也是蚍蜉撼樹、無能為力。
但既然這裡的吸血鬼們能假借神明的身份在這個國度逍遙了千年，卻不曾受到任何天譴懲罰，那麼想必這個地方和北邊的阿開亞諸城邦不同，若非確實不存在神明，便是這裡的神明並不插手人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