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六丁六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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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之下的百花城,靜謐,安寧,家家戶戶關好門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等到萬家燈火逐漸熄滅。

清冷街道上,一襲白衣形隻影單。

腳步落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不徐不疾,宛若夜歸之人,孤獨而寂寥。

臨近某座祠廟。

白衣想了想,似乎是覺著大晚上登門卻不敲門有失禮數,無論接下來會如何,總會還算有點家族牽扯。

白衣伸手剛想敲動門扉。

大門卻沒等單手落下,便已緩緩打開。

白衣見狀隻好縮回手,看向開門之人。

周姓廟祝已然出城,開門的自然隻剩下個圓萊。

男人隻是視線輕瞥一眼白衣後,也沒覺著對方深夜到此有何意外。

側身為白衣讓出一條道路。

白衣也沒遲疑,跨過門檻走入其中,與圓萊並肩而行。

「趙氏人?」

圓萊臉色平淡,似乎早就知道白衣公子哥兒的意圖。

等到白衣點頭之後。

圓萊接著問道:「蘊字,封字,你屬於那一輩?」

白衣也沒隱瞞,笑了笑答道:「晚輩趙封鏡,不知該稱呼圓萊大師,還是昊明前輩?」

時隔多年,頭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真實名字的男人有些神情恍惚,收起心神之後搖頭道:「隨意便好,一個名字而已,沒那麼多講究。」

但趙封鏡卻神色認真道:「每個名字都是家中長輩對晚輩的期望,真的不重要嗎?」

圓萊默不作聲。

庭院深深,兩人腳步極慢,就好像兩位許多年未曾見麵的故交好友,踱步而行。

「你的家中長輩是誰?」

圓萊看著夜色下的水池漣漪,言語輕緩問道。

趙封鏡搖搖頭,「在你那一輩當中,我這一脈沒什麼出彩的家族長輩,不過我父親趙蘊初和十四叔趙蘊芝,前輩應該知道。」

圓萊恍然:「難怪,難怪……」

離山到如今還未到甲子之年,剛好那時蘊字輩出生,在家族內部曾有過以天資排就的一份名單,後來因每個人的成長境界不同都有過修改,但趙蘊初和趙蘊芝的名字始終位居前端,他們這些老人想不知道都難。

「原來是蘊初的兒子,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境界與心性。」

趙封鏡走入花神祠的那一刻,就已經撤去相貌遮掩,恢復真實麵容,現在的他還未真正成年。

一位十七歲的築基境,在他們這西南邊境上,同樣很嚇人。

兩人走到主殿前端後,圓萊停步,「就在這吧。」

說罷,也沒著急打生打死,而是走向一側池塘欄杆旁,視線微微偏移向下,望著幽幽池水。

「自我離開趙氏之後,已經很多年沒跟本家人說過話了,能跟我好好聊聊?」

圓萊有些追憶神色,似乎是想起了很多舊人舊事,唏噓不已。

趙封鏡點頭後走到男人身旁,說道:「按照當年你的罪行論定,其實可以不死的,隻是叛逃之後,家族才將你的名字從族譜上抹除,人人見之可殺。為什麼?」

趙蘊蚩給出的任務與答案,趙封鏡細細推敲之下還是會有很多不解之處。

比如趙昊明的叛逃,家族那邊給出的懲戒結果,還有關於搬遷沽水河之前為何沒有長輩商議等等。

這些疑惑,唯有眼前之人能夠解答。

圓萊雙手扶著欄杆,苦笑道:「親手葬送這麼多同族,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去麵對那些人的親人,家人。問心無愧?終究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最開始我隻是想逃離趙氏,越遠越好,好像每靠近一分,我都能聽到那些在世之人的哭喊與哀傷,越走越遠,不知何處才是心安之所。」

流浪十餘年,最終還是來到這場恩怨起始的百花城,每次看見沽水河流裡的繪花,我就能聽到逝去之人的喃喃自語,最開始是怕,沒辦法麵對心底的那份愧疚,後來是習慣,是心安,好像每次的喃喃自語,都覺著他們不曾死去,都還活著,隻是看不到人,隻聞其聲。」

男人一臉平和說完這些年所有的心頭念想。

趙封鏡始終豎耳聆聽。

沉默片刻之後,趙封鏡道:「從害怕心魔,到承認心魔的存在,再到心神與心魔徹底合二為一,趙昊明,我是該說你蠢,還是該可憐你?」

這一次,趙封鏡直呼其名,沒半點敬畏的意思。

圓萊笑了笑,「隨你怎麼想都行,你們看境界,看悟性,以前的我也是如此,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隻想著在我死去的時候,能夠真正問心無愧一次。」

世人的捫心自問,誰能真正做到問心無愧。

趙封鏡回道:「恐怕會很難。」

圓萊搖搖頭,「你殺不了我,就算快甲子年限始終是道印前期,依舊差著一個大境界,就算加上你背後那人同樣不行。」

一位黃袍老者不知何時,高立主殿屋脊之上。

雙手拈出數張符籙,隻是隨意放手,那些黃紙符籙自行飄盪於半空,最終消失在花神祠邊緣地界兒,再無蹤跡可言。

做完一切之後,黃袍老人撫須眯眼道:「趙氏趙昊甫,見過昊明兄。」

圓萊轉過身,看向屋脊之上的老人說道:「我認識你,趙氏唯一的符師,當年那場大戰,你身處四方山門,並未親自參與。」

趙昊甫點頭,「雖未曾親自當場,但在搬遷沽水河參與人中,有我一個族兄,算是小有淵源。」

圓萊點頭,「原來如此。」

那場由他提議的事故中,全都是昊字一輩的年輕人,十餘位築基修士,可謂趙氏未來的家底所在,可惜都毀於他手,這等罪行,不可能輕了。

隔絕禁製應該撐得到天明,反正不著急,用不著見麵就打生打死。

雖幾十年未曾出手,但該有的眼力還在,對趙昊甫的這等隔絕手段,一覽無餘。

兩位道印加上一位戰力堪比築基後期的趙封鏡,鬧出來的動靜兒雖說沒金丹元嬰那般地動山搖,可也不算小,一旦暴露氣機漣漪,天地靈氣的流淌軌跡,楚家那邊不可能不知道。

趙昊甫一襲黃袍緩緩飄落在地,對著僧衣圓萊說道:「我看過沽水河的修補情況,隻能說楚家這些年確實被咱們趙家打壓得有些厲害,兜裡沒錢,就連修補之法都略顯粗糙,如果再來一次搬遷之行,不會再有什麼殺陣藏匿。」

圓萊眼眸一動,「家族那邊有心思?」

「咱們那位新任的家主大人心氣高得可怕,有此有意無意的試探打壓中,口氣能嚇死個人,反正我現在都是心有餘悸,可惜,未來的趙氏,你是看不到咯!」

趙昊甫毫不掩飾眉宇間的譏諷嘲笑,咎由自取的落水狗,打了也就打了,最好能將其溺死在湖泊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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