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霜宮(1 / 2)
三千四大章,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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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一直居於天霜宮山門中的慕秋雪常聽自家那位曾下山遊歷過的師叔說起。
故下山時,偷……呸,是光明正大地拿了茫茫多的銀子塞進手腕間芥子鐲中。
芥子鐲乃乾坤方寸物,別看小,裡麵可是能裝不少東西,下山以來所買的衣裳首飾等物皆在其中。
隻是如今鐲中多雜物,卻唯少金銀。
連客棧房錢都已拖欠兩日。
若非客棧掌櫃人好,恐怕她堂堂天霜宮高手,便要流落街頭了。
那般回山門,如何像師叔一般與宮內師兄弟師姐妹們講述她江湖行俠仗義之舉?
慕秋雪走下客棧,掌櫃瞧見佩劍遮麵的清冷女子,微躬著身,諂媚道:「女俠,今日出門?」
恪守師叔行走江湖三大禮的慕秋雪頷首,利落而出。
掌櫃哀嘆一聲,心中叫聲苦也。
女俠月要間掛劍,氣質清冷,打眼一瞧便知非是好相與的角色。
城中近些日子當街發生爭鬥而死之人不少,身為客棧掌櫃自然知曉。
在這關頭,去向欠銀子的江湖人索要錢財?
莫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慕秋雪一路往當鋪去,打算賣一塊前不久買得的玉佩換些銀兩,付清客棧的費用以及那木偶鋪的木偶錢。
之後,回宗。
至於那即將出世的重寶,慕秋雪並未打算參合。
仙門中人來此地的不少,而天霜宮為江湖勢力,兩方本就水火不容。
且山門中師叔曾對她說,切莫招惹仙門勢力。
對見多識廣的師叔頗為仰慕的慕秋雪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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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相酒閣二樓中。
蘇紈臨窗而坐。
身處小閣之內,身側僅有一人,她未戴上冪籬以遮麵,露出那張精致麵容。
一張鵝蛋臉上一雙可剪秋水的媚眼和兩條狹長蛾眉點綴,青絲如瀑而下。
與新收下的徒弟清瑩不同,麵貌姣好瞧不出年歲的蘇紈更為成熟。
清瑩伸出皓腕,素手沏茶,遞給蘇紈,輕聲道:「師傅,既然還要在樂南待上幾日,不知我能否出門一趟?」
數日相處,清瑩已對這便宜師傅性子有些許了解。
雖說自春風樓強行將她擄走時,霸道異常,但本人心思並不壞。
蘇紈抿一口茶水,似笑非笑地盯著清瑩,「昨日已去春風樓與那老鴇告別,莫非今日是與你的小情郎?」
清瑩嬌顏一紅,矢口否認道:「隻是…好友罷了。」
蘇紈正欲再次開口,卻見樓下一位窈窕的遮麵女子行經而過。
「待會為師陪你一同去,見到一位故人,我出門一趟。」
蘇紈撂下一句話,手拿冪籬,人已至樓道口,如一縷清風,迅速而下。
清瑩往前走兩步到窗前,側目遙望。
前麵乃是一拐角處,她僅看到女子青衣背影。
街前。
頭戴冪籬的蘇紈攆上快步前行的慕秋雪,真氣鼓漲,一把拎住慕秋雪俏耳,冷哼哼道:
「慕秋雪,膽肥啊。
老娘話都當成了耳旁風是罷?」
於外人前一向冷若冰霜的慕秋雪耳垂被拿住,急忙踮起腳尖,雙手抱捂,徹底散去生人勿近的高冷,道:「師叔,疼疼疼,輕點,輕點。」
蘇紈撒開手,冪籬下的一雙美眸盯著慕秋雪,雙臂環月匈,一副我聽你如何解釋的模樣。
慕秋雪眨了眨眼,滔滔不絕道:
「師叔,你所言非虛,江湖上有趣的事情太多了。
我自出了宗門後,聽聞江南之地多繁華,於是一路南下,
於畫船之中聽雨長眠,於夜市佳節逛滿城,在曠野村舍與采蓮女同行……
師叔,我見你身無半點首飾,還專為你買了耳墜、發簪、腕鐲孝敬你呢。」
慕秋雪憑空取來五六件女子飾物。
蘇紈瞪大杏眼,「連你爹的芥子鐲你也偷出來了?!」
慕秋雪暗道一聲糟糕,施展身法正欲逃走,卻被實力高強的蘇紈一手掣住。
「師叔,是你說人生不遊歷一番江湖,不過塚中枯骨而已。
我偷扌莫出來你不支持便罷了,居然還要拿我抓我!
師叔,你當年下山入江湖遊歷,不能攔著我學你下山吶!」
蘇紈冷笑一聲,攝來慕秋雪,一掌拍在其翹臀之上,「還敢頂嘴!」
教訓完後生晚輩,蘇紈拍拍手,眯起一隻眼,恨鐵不成鋼道:「既然來了,便與我一起罷。
樂南近些時日不安穩。」
麵紗遮去半邊臉的慕秋雪鼓起腮幫,揉揉兩朵花瓣,弱弱道:
「師叔,我手頭緊,能借幾十兩銀子麼?
我在外欠些銀子,尚未償還。」
蘇紈惡狠狠刮了眼不成器的天霜宮首徒,仍過去幾碇銀子,「還完銀子來雨相酒閣尋我。」
「謝師叔!」
「師叔,你頭上戴的冪籬不如輕紗好看!」
慕秋雪腳底抹油,朝木偶鋪去。
蘇紈笑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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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突破一品後,人偶與他蘊養木偶速度亦快上不少。
最早跟隨他的元老,木偶二爺,已蘊養至毫木境巔峰,距木偶第二境,凝玉境,如今隻差最後一步。
許風看店,衛景偷得浮生坐修行。
二爺木偶被衛景立於榻前。
識海中打坐的金人偶吐納真氣,順著衛景經脈一路若蜉蝣遊弋至手掌。
並參雜著衛景穴竅中的真氣,若一股淡煙溪流,縈繞綠袍長髯的二爺周身,同時,一部分納入二爺七竅
內外交疊地沖刷、洗滌。
凝玉境界取自『膚如凝玉,白似脂,柔似棉。』,其中涵義便是將以塗抹彩膏的梆硬木偶有為如人一般的鬆軟皮肉。
木偶修行,境界愈高,愈有人樣,實力愈強。
不止木偶修行術,趕屍、禦魂,亦是修行往人向去。
二爺皮質漸趨軟糯。
約莫一兩個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