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銀卷毛和眼鏡(1 / 2)
「可是我就認識兩個高一生,兩人身高差不多,嗯,應該都是177c如果是那兩人,估計一人一拳可以打垮一棟樓。」
「……夫人,請不要把虛構場景代入現實世界,您說的這種人隻能是少年漫角色吧……」
「好吧,看來貴店是無法幫助我實現我的鍛煉目標了。不過我很感謝柴田教練為我耐心講解這麼久,這裡是我的名片,我會介紹我其他一直在健身的閨蜜轉來貴店上課的,到時候她來了會報我的電話號碼,柴田先生可以接待她,為自己增加業績。」
走出健身房,我站在路邊的人行道上,深深嘆了口氣。
昨天下午的伸縮梯事件仍然歷歷在目。
一閉上眼,就能聽到夏油傑的笑聲。
這讓我心如刀割、渾身難受。
我麵子全沒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更丟人的是,最後還是他幫我收好伸縮梯,搬到了車後備箱。
我懷疑我已經喪失了為母的資格,不,不如說是為人的資格。
簡稱「人間失格」。
誒,我剛才造的那個詞,好高深啊!
或許等兩年後,等我成功阻止夏油傑黑化,我可以試著成為一名作家!
——現在全世界的文壇都非常凋零,好作家再也不曾湧現,就像從地球上蒸發了一樣。
不過暫時先不考慮這種事,在夏油傑高三那年的秋天來臨前,我都不能放鬆警惕。
「誒?我這是走到哪裡了?」
思考得太過投入,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不認識的街區。
與那家知名健身房所在的繁華街區截然相反,這片地帶老舊而荒涼,兩邊大部分臨街商鋪已倒閉關門,冷冷的秋風吹過,刮起馬路上的幾張破報紙,報紙飛起,刮過印著大大的紅色「拆」字的牆壁。
原來是走到了待拆遷的老街區。
一陣口渴忽然湧上喉頭。
剛才在健身房和健身顧問鬆田先生聊了太久,也沒顧得喝水,現在覺得好渴。
我掃視了一圈,發現這條街上還剩下三家店沒關。
一家酒館,一家雜貨店,一家劍道館。
我當機立斷走向那家雜貨店。
店外掛著招牌,店名叫做「萬事屋」。
推門而入,店裡還挺大,擺了很多個貨架,上頭什麼東西都有,從零食到調料到文具到玩具,商品擺放得非常微妙,是一種處於有序和雜亂間的平衡。
店裡整體稱得上整潔,瓷磚地麵乾淨,商品上也沒有什麼積灰。
雜貨店裡沒有人。
我沖著雜貨店最裡頭的一扇開著的門拉長聲音道:
「你好,打擾一下——有人在嗎?我想買東西——」
從建築外部來看,這條街的鋪麵都是一樓商用,二樓居住的類型,因此我大概可以確定,那扇門通向樓上的住所。
這家雜貨店看起來是私人經營,住在樓上的大概率是老板本人。
誰知道竟然下來了一個戴眼鏡的高中生。
他穿著校服,身上係著圍裙,兩隻胳膊上還有袖套,顯然剛剛正在樓上大掃除。
我想起來今天是周末,高中生不用上課。
——這位眼鏡少年應該是在幫他父母乾活。
【這麼孝順又勤快的孩子,這年頭已經不多見了,真好啊。】我在心中感嘆道。
眼鏡高中生下樓梯的步子很急,他急匆匆跑下來,剛剛在一樓地麵站定身子,那張看起來脾氣很好的臉,猛不丁變得扭曲。
他的怒吼掃盪整個店鋪:
「——銀桑!!!起床了!!!不許再睡了!!!!!!」
「隻是讓你看個店你都看不好嗎?!!!我辛辛苦苦做大掃除!你卻在這裡呼呼大睡!!!」
「我受夠了!這個家不需要米蟲一樣的奔三廢柴大叔啊!!!」
我被眼鏡少年的駭人氣勢所震懾,呆在原地睜大了眼。
「啊,別嚷了別嚷了,吵死了……銀桑我啊,昨天整理倉庫到淩晨4點呢,整理出了好多快過期的醋昆布,剛好可以給小神樂吃。——銀桑我從來沒有忘過這個家,一直在默默無聲地為這個家付出啊。」
收銀台方向,倏地響起一道男聲,我轉頭看去,發現有人正緩緩從收銀台後方站起來。
——原來有人在收銀台後方的過道裡躺著!
這是個渾身氣質極為無精打采的男人,頂著一頭銀色自來卷短發,由於剛睡醒,本就蓬鬆的頭發更亂了,他站直身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月要。
接著,他抬手扯掉眼罩,眯著一雙猩紅色眼眸,打著哈欠望向眼鏡少年。
眼鏡少年不知何時抄起了一根雞毛撣子,握在手裡,他憤怒地瞪著銀卷發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銀桑昨晚分明就是在電玩城打了一晚上的小鋼珠吧?!花的錢還是我為下個月預留的水電費!剛剛打掃衛生時,我發現藏錢的盒子空掉了。」
「哪怕這片街區的租金水電費低廉,按時繳納對我們來說也是很吃力的,店裡生意本來就不好,還得定期清理過期商品進新貨,還得為才讀初中的神樂準備學雜費夥食費,以及未來的大學學費,要花錢的地方多到根本數不過來啊!而銀桑你!卻拿如此短缺的珍貴錢財去打小鋼珠!」
眼鏡少年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打起顫:
「——銀桑要是繼續這樣荒唐下去,就算我們是有血緣的遠親,我也不會再管你了!銀桑知道我有多累嗎?!平時忙於學業的同時,要幫父親和姐姐打理劍道場,還要給銀桑打掃衛生看店!我連去阿通醬的見麵握手會都沒時間,更沒時間去和可愛jk談戀愛,我才是為這個家裡默默付出最多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