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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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乾臉上的淚:「上次不是叫你給家裡帶話麼?帶了嗎?阿瑪說什麼?我後麵叫若煙去尋過你幾次,隻是一直沒瞧見你,最近在忙什麼?」

慶復偏過頭,他不想騙姐姐,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隻說:「我一直在外頭忙,皇上最近清查宮外的太監,把人都派出去了,一直不得空了。」

難免心虛。

佟皇貴妃應了一聲:「要是忙就算了。」

慶復低著頭不吭聲。

她就又提起另一件事來:「你今年也十九了,家裡頭該給你說親了吧?有沒有看中哪家?」

「……」慶復搖頭,「我如今隻是二等侍衛,想先立業再成家,不著急。」

以免佟皇貴妃再拿這事兒嘮叨自己,他迅速說:「我來的時候請的假不長,這會兒也該回去了。」

說完,跟後頭有人攆一樣,飛快地竄了出去。

若荷從剛剛起就一直呆在屋子裡,這會兒就說了一句話想要調節氣氛:「六少爺是害羞了吧?」

結果佟皇貴妃擦乾了眼淚,聲音裡帶著冷意:「去查查六少爺最近和誰接觸的多一些。」

若荷詫異,也不敢說什麼,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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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復從承乾宮裡出來,壓根不知道自己被懷疑了。他順著長長的宮牆一路走,心裡卻想著姐姐臉上的淚。

他在佟家是住過一段時間的,他的額娘快死的時候,佟家給他送了信,叫他搬回去住一段時間,慶復就去陪額娘走完了最後一段路程。

回了家難免要和兄弟姐妹們打交道,對家裡的幾個人倒也算熟悉。他印象裡的姐姐總是最驕傲的那個,頭永遠揚得高高的,那會她有一條心愛的馬鞭,棕紅色的,又油又亮,總愛甩著玩,愛聽鞭子穿過空氣時呼呼的聲音,以及那聲脆響。

隻要那聲音響起,他就知道是姐姐來了。

可後來阿瑪說要送她進宮選秀,不許她再玩鞭子了,那條油亮油亮的鞭子就被壓到了綾羅綢緞的深處……

現在的姐姐,熟悉中透著叫他認不出來的陌生。

他想著事情慢慢走,出了承乾宮,才出甬道,就聽到一陣大笑。

宮裡頭很少有這樣的大笑,那些嬪妃通常都是含蓄的笑容。是永和宮裡傳出來的,他一下子就能聽出來是誰。

院子裡,胤祚兩條小胖腿瘋狂地往前蹬,胤禛正騎著扭扭車追在他後麵,一邊追,一邊喊:「抓到了抓到了!」

胤祚以為自己真的要被抓到了,更加興奮地往前跑。

結果他繞著院子跑了一大圈,光顧著看後台哥哥有沒有追到自己,卻沒看前麵,最後砰一下撞到了胤禛的小車上。

屬實是自投羅網。

最後被成功地掐住了小臉。

雲秀看著看著就笑了。

不過她也不敢讓他們在太陽底下多玩,跑過一圈以後,看著差不多了,就叫奶娘一人拎著一個去給他們擦汗洗澡換衣裳。

胤禛還好,他愛出汗,自己也懂事,玩了一圈覺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奶娘要給他洗澡他也乖乖的。

胤祚就不一樣了,他年紀小,怕水,一看見水盆就手腳並用地往奶娘身上爬,小孩兒嘛,力氣又小的很,根本掛不住,最後隻能絕望地看著自己滑了下去,進了盆裡。

雲秀在旁邊幫忙,猛不丁被他濺了一身的水。

奶娘趕忙道歉:「噯!不好意思,姑娘去換身衣裳吧,這裡有我們呢!」

雲秀搖頭:「沒事,我就在這邊兒看著。」

她樂意看著胤禛和胤祚親近。

這兩個孩子都是姐姐的親骨肉,她多看一分鍾就愛他們一分鍾。

兩個娃很快就洗白白了,本身就是乾淨的孩子,跑了一圈出了點汗而已,等洗完了澡,兩個小孩就親親密密地挨在一起了。

胤祚才剛會走路,還是個喜歡左腳踩右腳的小家夥,而且有一點點的懶,除了玩的時候,沒一會就會偷懶不想走路,伸手要奶娘抱。

胤禛不許奶娘們抱他。

胤祚就歪歪扭扭地靠在他身上:「啊~」

胤禛皺巴著包子臉:「你太胖了!」得運動!

「啊~」鍋鍋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小鬼挨小鬼,雲秀就在邊上看他們誰會先妥協。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胤禛先認輸了,他叫小太監:「去把爺的兜兜車拿來!」

他們剛剛玩了兩輛車,還剩一輛呢。

等兜兜車拿來,他幫著胤祚穿上了小鞋子,又叫奶娘把他放進兜兜車裡,推著他往前走,進了內室。

內室裡康熙在和雲佩說話,見胤禛把弟弟推進來,忍不住笑了一下,問:「剛剛就聽見你們在外頭笑,玩什麼呢?」

胤禛奶聲奶氣的:「在追弟弟玩,弟弟笨。」他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挺怕康熙的,畢竟不怎麼見,康熙身上氣勢又重,他常常不敢說話,後來見多了發現也就那樣。

康熙說:「怎麼能說弟弟笨?」

胤禛嚴肅臉:「就是笨笨!」

結果胤祚也跟著喊:「笨!」

雲秀驚訝了一下,這還是胤祚頭一次說話呢!

然後就是哭笑不得……這孩子真是!胤禛頭一聲叫的還是額娘呢,他倒好,說自己笨!

果然,康熙也笑了:「還有自己附和自己笨的。」他轉頭看胤禛,忽然問:「要是弟弟一直這麼笨怎麼辦?」

胤禛呆了一下,先問:「一直這麼笨?」那個語氣,好像這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康熙覺得好玩:「是啊,一直這麼笨,你該怎麼辦?」

胤禛一張包子臉恨不得皺出十八道褶子:「額……那就笨吧。」

「那你會嫌棄他嗎?」

胤禛不懂嫌棄是什麼意思。

他隻看到了笨蛋弟弟在旁邊淌口水,順手就拿起了帕子給他擦嘴。

康熙很愛看這樣兄友弟恭的場麵。即使胤禛沒有回答,他也看懂了他的不嫌棄。

不過:「你們兩個還真是親兄弟,小時候你的口水也多的很,朕抱你的時候,你的口水還躺到朕的龍袍上了呢。」

胤禛聽完隻聽懂了一半,還是最重要的那一半,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笨蛋弟弟。

?他小時候和笨蛋一樣?!

胤禛小包子的天要塌了。

看著他崩潰的表情,屋裡頭的三個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胤禛傷心欲絕。

雲佩到底是親額娘,看他這個大受打擊的樣子,就勸康熙:「他還小呢,誰小時候不是這樣?就是雲秀那麼聰明的孩子,嬪妾小時候帶她的時候,她也流口水呢。」

雲秀:「……」

她和胤禛同款表情震驚地看向了姐姐。

雲佩視若無睹,繼續說:「說不定萬歲爺小時候也……」

「咳咳咳!」康熙忽然咳嗽一聲,雲佩無辜地給他遞了一杯茶:「皇上怎麼突然咳起來了?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沒注意休息?」

康熙嗯一聲,成功轉移話題:「是,最近朝堂上在商議要不要海禁,各說紛紜,吵得朕頭疼。」

海禁?

雲秀立馬抬起了頭,是個現代人都知道海禁的存在——大清施行海禁,才導致了西方工業革命無法滲透,大清也越來越落後,最後就挨打了。

那樣慘痛的教訓,即使雲秀的記憶變得模糊,那種刻骨的民族傷痕還是讓她想起來就痛。

雲佩不懂朝政,本來是想應付一句「皇上再辛苦也要注意身體」的,可她看到了站在後麵的雲秀的表情,那句話就沒說出口,而是問:「海禁是什麼?」

康熙就慢慢給她講:「就是封海,設立官員衙門,不許沿海的百姓隨意出海。」

雲佩問:「這是為了什麼?」

「海禁推行的地方多在閩南福建一帶,和對岸的台灣隔海相望,明朝時期鄭和下西洋,一直留駐台灣,到如今已經換成了鄭經當政,他是延平王鄭成功的兒子。」

雲秀豎著耳朵聽。

鄭成功她還是知道的,□□,歷史書上有,還是誇贊的。

可康熙說:「鄭氏王朝心屬前明,一直在沿海一帶襲擊清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三藩之亂的時候,鄭經就勾結著耿精忠,在西南沿海作亂。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又提起尚之信:「那會兒他就是被鄭經打敗了,才會想著投降咱們。」

雲秀恍然。

她頭一次聽說尚之信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在姐姐成為嬪妃之前,佟貴妃的賞花宴上,那會康熙頭一次露麵,說的就是尚之信投降了,他高興,所以來參加了佟貴妃的賞花宴。

「本來朕打算暫時不動他的,一來他兵力足,追隨者又眾多,朕要穩住漢人的心,尚之信投降的時候,朕就派人去說過願意和他通商,互相往來。」

可惜,那會是康熙十六年的時候了,這幾年裡鄭經動作頻頻,已經叫他到了忍無可忍的境地。

聽到這裡的時候,雲秀就隱隱明白了,他這個海禁,和清後期的海禁好像不大一樣?

一個是禁止貿易,一個是保衛邊界。

而且康熙心裡應該有了決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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