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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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從朝堂上回來,先去偏院看李四兒,結果進了門都沒等到她聽著聲兒出來,疑惑了一下,還沒說話,李四兒身邊伺候的丫頭跑出來,哭喪著臉說李四兒被帶走了:「太太也沒說什麼,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一會兒就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帶走了,來得那樣快,說沒有準備,誰信啊?」

李四兒跋扈,她院裡頭的人也跟著跋扈,對著隆科多也沒什麼尊卑理念,什麼話都敢往外頭說。

隆科多也不在意,他一心隻關心著李四兒:「叫五城兵馬司帶走了?誰許的?難道沒報我名號嗎?」現如今還敢把佟家的人帶走,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丫頭看他的臉色,怯怯:「沒來得及說呢,人就被帶走了。」

隆科多:「……」他都想罵一群廢物了。

然而這會兒罵人也沒什麼用,他還得去把李四兒給接回來:「去,還不去收拾馬車去?要我催你不成?」

丫頭應下,還沒出門又被叫住了:「記得在裡頭墊些軟和點的布,你主子愛杭綢,就用那個。」

交代完事情,隆科多就去了五城兵馬司,五城兵馬司是在康熙十三年才成立的,到如今足有二十多年,如今正副指揮使基本都是皇親國戚擔任的,隆科多自覺也是皇親國威,想要要個人出來還是很簡單的。

結果剛到門口,人就被攔下來了:「我們指揮使今兒不在,不能見客。」

隆科多哦一聲:「我不見客,我來帶個人走。」

「您說笑了,指揮使人不在,裡頭的人怎麼能帶走呢?回頭上頭要是怪罪下來,我們也沒法子呀?」

隆科多臉色已經冷下來了:「今兒這人我非得帶走不可,你們指揮使現在在哪兒?」

「在四阿哥府上做客。」

隆科多冷哼一聲,扭頭就去了四阿哥府,一路順順利利的進了府裡,也沒人攔著他。

進了門,他大刀闊斧在椅子上坐下,就叫管家上茶:「這麼大一個府邸,竟然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胤禛才進門就聽見了這句話,皺起了眉頭。

隆科多見了他也不起身,反倒笑著說:「四阿哥好啊,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呢?」

胤禛走過去坐下,慢悠悠地叫管家上了茶:「您來晚了,才剛已經走了。」

隆科多瞬間門拍桌而起:「耍我呢?我才剛從正門進來,怎麼沒瞧見有人出去?」更何況他是從五城兵馬司一路過來的,指揮使要回去必定走的是同一條路,怎麼可能碰不見。

胤禛無辜:「許是正好錯開了吧?」

隆科多一屁股坐下來了:「是嗎?」

他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背後有誰的推動,不然怎麼可能五城兵馬司敢帶走他的人?還直接抓他的妾室?最開始他們說人在四阿哥府的時候,隆科多就明白了,從剛剛進來到這會,他都在試探,試探四阿哥對他的態度。

要是四阿哥鐵了心要收拾李四兒,別說讓他進門喝茶了,都不會讓人知道這事是他的手筆。

多半隻是一個警告,四阿哥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想明白以後,他就笑著說:「真要論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舅舅,當年我姐姐照顧著你,多少也是有幾分情分在的。」

四阿哥撇了撇嘴,沒對這事作出評價,反倒說起正事:「甭管您多寵自個兒的一個妾室,在屋裡頭隨便你寵,別隨便把她放出來撒野,也不是什麼人她想見就能見的。」

他很不留情麵:「姨母如今已是郡主,李四兒敢在她門口大吵大鬧,已經是犯了忌諱了,如今隻是關一天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你要是想領她回去,明天這個時候再去五城兵馬司就成。」

李四兒態度囂張了一點,胤禛卻也不能真的把她給處理了,逼急了隆科多來個魚死網破,誰也討不著好。

如今這樣,不過是做個樣子讓他知道自個兒也不是好欺負的,叫他回去以後多多約束李四兒,別什麼事兒都敢往上頭湊。

隆科多覺得自己被打了臉丟了人,心裡頭窩著火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在他跟前坐著的是皇子阿哥,他們才是真正的皇子皇孫,和他們這樣的靠著姻親的不一樣,皇上會偏袒誰也是顯而易見的。

腦子壞掉了他才會選擇和阿哥們爭鋒相對。

兩個人靜靜坐了一會兒,隆科多就說有事告辭,他得想別的辦法看看能不能把李四兒撈出來。

胤禛坐在位置上,胤禎從後頭偷偷跑過來:「人走了?」

胤禛說走了。

「那個什麼李四兒還在五城兵馬司?要我說就該關上她兩三天,囂張個什麼勁兒真是的,我都沒她膽子那麼大,還敢在大門口罵姨姨。」胤禎氣咻咻,「要我說,就該叫五城兵馬司天天住這條街上,看見李四兒就逮起來,看她還敢不敢再來。」

胤禛說:「你這暴脾氣可怎麼改?」

嘴上這麼說,卻也沒說他做錯了:「姨媽那邊佟家的事兒多,雖然姨夫都盡力避開了,可耐不住佟家臉皮厚,姨媽要是臉皮薄一點,指不定就被拿捏住了,咱們多看顧著點。」

胤禎就眨巴眨巴眼睛:「四哥六哥都住在外頭,我住在宮裡,可怎麼看顧?要不然我也搬出來住吧,不用多,一旬出來住上七八天就成。」

一旬一共才十天,胤禛瞪了一眼胤禎:「要不然你就去跟皇阿瑪說,看看他同不同意你出來?」

胤禎撇嘴:「讓他同意?怎麼可能嘛。」

胤禛緩和了語氣:「一旬過來住上一兩天還成,我和你六哥府裡頭的空房都給你留著,你也不能常往外頭跑,也想想咱們額娘,姨媽出來了,額娘心裡頭肯定想念的,我和你六哥已經出宮建府,不能見天兒地往宮裡頭跑,你常住在宮裡,多替咱們孝順額娘。」

胤禎立馬答應下來了。

他就這麼個脾氣,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看,什麼都想參與,尤其是哥哥們的事情,他不進來摻和一腳渾身難受,又自個兒年紀小,很多事情都加入不了,難免急得跳腳。

胤禛他們都已經掌握了拿捏他的辦法了,那就是讓他忙起來,給他找事情做,尤其是那種孝順額娘之類的看起來能體現男子漢氣質的事情,隻要交代給胤禎,他一定會接下來,並且去努力做到最好。

他在自由地瘋長,小孩身體裡裝著一顆屬於大人的心,卻又難免帶了一點幼稚,所以看著有點好笑,但細品一下,其實都是覺得自己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能被哥哥們看不起,所以他也要參與進去,這裡不行,他就換另一個能行的事情。

這個傻小孩還不知道哥哥們把他看得透透的,心裡頭還在想著要幫哥哥們好好照顧額娘。

天真又可愛。

處理完了隆科多的事情以後,他們就直接走到雲秀那邊去蹭飯吃。

自個兒府裡頭的廚子怎麼都做不出來永和宮的口味,哪怕都是內務府禦膳房出身的那些廚子做飯也是這樣的,倒是姨媽那裡的調教出來的口味還相合一點。

雲秀把他們都叫了進去,今天胤祚不在,他還在宮裡頭陪雲佩。

胤禛玩笑一樣說起兩邊府裡廚子的差距。

雲秀就說:「哪裡不一樣呢?我這兒也是內務府出身的禦廚。」她出嫁之前幫高太監求了情,把他接出了宮。

高太監在禦膳房呆了也很久了,年紀大了,舌頭和手上的刀功都沒以前靈活,呆在禦膳房裡頭也沒什麼意思,知道雲秀要出來,就主動找了她,請她幫忙讓內務府把自己放出宮。

他也沒想著雲秀出了宮仍舊把他當乾爹看,雖說當年在宮裡頭有幾分情誼,但誰知道將來怎麼樣呢?等出了宮,他就自由了,也不必低著頭伺候人了,拿著自己多年的積蓄開個酒樓都行,那日子不樂乎?

結果雲秀把他接出去,安排了一處小院子給他住著,請了小廝幫忙照顧他,說就算是出了宮那也是乾爹,才進宮的時候既然正兒八經拜了乾爹,那就一輩子都是乾爹,養老是應該的。

高太監心裡頭高興啊,在宮裡頭呆久了,那一點活人味兒都快熬沒了,難得碰上個伶俐的丫頭,自個兒又爭氣,都成了郡主了——嘿,那些個宮裡頭的老家夥,還沒他舒坦呢。

心情好了,他也樂意指點指點雲秀府上的那些廚子,反正也不用自己動手,動動嘴皮子罷了,那廚子也上道兒,把他當親爹捧著,一口一個師傅叫的甜,稀裡糊塗的,兩個人就成了正兒八經的師徒了。

如今雲秀府上的吃食都是高太監領著徒弟一手調教出來的,所以還真是永和宮的口味。

慶復一般這個時候就安靜坐著,看著雲秀和侄兒們一塊兒說話,眼裡頭都裝著雲秀。

吃過了飯,雲秀說要打理內務,胤禛就領著胤禎出來,慶復送他們,兩邊搭上了話。

慶復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講,畢竟是已經熟悉的人了,他麵聖的機會比起旁人要多一些,等到了冬天收官的時候,想必就要繼續往上頭調任了。

胤禛和他聊天也是聊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說完了以後,胤禛忍不住提起佟家:「今日碰見了隆科多,李四兒叫我們派去的九城兵馬司抓起來了,隆科多去托了人求情,她今兒晚上就能被放出來,按照她那個性子,多半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姨夫要當心一些。」

慶復說自個兒知道:「我已經和阿瑪說清楚了,往後他也不會再找雲秀的麻煩。」

胤禛點點頭。從成了親以後,他才明白,其實家裡頭的事兒就該男人扛下來,說到底這也是佟家和姨母之間門的事情,他們本來是沒什麼聯係的,可姨媽嫁給了慶復,慶復就成了他們兩個中間門的聯係,與其讓姨媽自己去麵對佟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不如慶復自己去處理,在家庭和福晉之中做出選擇。

就像額娘有事兒也是和他說,然後讓他和福晉去商量拿主意一樣。

#

第二天,許是慶復和佟國維說的那番話起了作用,佟國維的福晉赫舍裡氏倒是沒來了,那些大嫂二嫂的也沒來。

李四兒被隆科多領回了家,可能是被嚇到了,也沒再作什麼妖,雲秀的日子恢復了平靜。

康熙的身體早就大好,之前還要太子給自己念奏折,如今又用不上了,叫他仍舊回去讀書,聽說為了這事兒,太子摔壞了好些毓慶宮的擺設,他都忘了,毓慶宮裡頭的東西都是康熙親自交代內務府準備的,沒了那麼好些,內務府要重新替換,自然而然的,康熙也就知道了太子發了脾氣。

雙方彼此的信任愈發淡泊了。

雲秀成婚後的第二個月,禮部上書說曲阜孔廟落成,需要告祭。這個還是慶復回來跟她說起的,他如今在禮部,對於曲阜孔廟的事情一清二楚。

康熙這些年想要對外展現自己很重視漢文化,所以登泰山、告祭天下、修曲阜孔廟,就是為了博得漢人們的好感,明年又要親征噶爾丹,自然想先穩定大清內部。

雲秀問慶復:「皇上應該不會親自去吧?」他這兩年頻繁生病,身體本就被掏空了,再要去一趟曲阜,肯定撐不住。

慶復說:「皇上派了三阿哥主祭。」除了三阿哥,還有四阿哥和八阿哥。

雲秀愣了一下。之前康熙叫了大阿哥祭天,她還以為這會兒多半要換成太子的,哪怕太子惹了他生氣,為了前朝的平衡也會捏著鼻子讓太子去,結果竟然派了不相乾的三阿哥主祭?

別的不知道,胤禛和胤禩肯定是順帶的。

她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之所以不叫太子去,或許是因為現在本來漢人就支持太子的多吧?當初立太子的時候就是為了穩定大清,以及和朝內的勛貴大臣相抗衡,現在大清內部穩定,外頭的漢人們不知道太子是什麼性子,隻知道傳言中他博學五車,自然會偏向他。

康熙不想讓漢人們再繼續支持太子,怕他威視太重。

而三阿哥本身就是崇文的,滿肚子的儒家經典,還寫的一手好字,真要推一個合適的人出來,那他就是最好的人選。胤祉也在禮部任職,本就和曲阜孔廟的事情有關,這事情肯定是要他來做的。而他在朝堂上勢弱,榮妃並不高調,在後宮裡頭溫和靜默,她也沒什麼母家,單單一個胤祉是不夠撐起來的,所以康熙把胤禛和胤禩也給拉上了。

想通了以後,她就放鬆下來了,好歹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理由。

隻是,她還是忍不住感慨一句,現在老大和太子已經爭起來了,老三老四老八目前都是裡頭的炮灰,等到了老大和太子倒台了,現在參與進來的老四和老八就要開始爭了。

胤禛知道自己要去祭孔廟的時候心裡頭還是高興的,他在戶部任職,在他任職之前戶部的尚書是科爾坤,也就是大阿哥的嶽父,納蘭明珠倒台以後,科爾坤就被索額圖一黨以莫須有的罪名給參了,剝奪了尚書的位置,如今的戶部尚書是馬齊,索額圖的親信。

他一個既不站大阿哥又不站太子的人夾在中間門簡直寸步難行,每回到了戶部就被人領著去喝茶看邸報,一點兒事也不讓他乾,時間門長了,他自己都覺得厭煩。

之前盛京欠收,皇阿瑪叫戶部賑災,整個戶部都忙得團團轉,隻有他一個人清閒得很,簡直格格不入。

如今皇阿瑪肯叫他跟著三個去祭祀孔廟,他不就有了事兒做了嗎?

可能唯一比較例外的就是胤禩了吧。

雲秀進宮陪姐姐說話的時候,布貴人還說起胤禩:「皇上怎麼會跳過那麼多個阿哥,派八阿哥去?」

雲佩聽了就說:「怎麼不派八阿哥去?」五阿哥在太後名下長大,漢話都是勉強說得通順一點,他差點都要放棄學漢話了,還是後來跟著雲秀才堅持下來的,就這樣,皇太後還心疼他心疼得不得了。

胤祚這些日子更別說了,一心撲在數學上頭,總不能他去祭孔廟,人家問起你最近看什麼書,他說我在看《九章算術》分析立體幾何吧?

七阿哥胤祐……這可憐孩子不提也罷。

所以數來數去,還真就隻有老八胤禩合適,他是康熙二十年出生的,今年也十三歲了,該開始擔起事情來了,更何況也隻是陪同前去,主要的還是三阿哥,出不了什麼差錯。

布貴人聽完還真是,也就不說話了。

雲秀聽姐姐數起幾個阿哥,忽然想到:「胤祚和胤祐今年是不是也得開始看福晉的人選了?」

雲佩說是。今年挑好了人選,等明年後年就得成親了。

她們兩個又得麵臨著之前給四阿哥挑福晉的困難了——雖然多半都是讓康熙自己去糾結,她們頂多聽一聽人選是誰,要是實在不合適,看看是不是能改一改。

這回還沒來得及挑人,胤祚就從那一堆的《九章算術》裡爬出來了,斬釘截鐵地告訴雲秀和額娘:「我不想要格格。」

雲秀和雲佩對視了一眼:「嗯?」

胤祚皺著眉頭:「就是不想要,甚至連福晉也不想要,我怕太麻煩了。」瞧瞧四哥,自從成了親娶了福晉,陪他們這些弟弟的時間門都變少了,雖然也有當差了的緣故,可他有時候也會和他們說起後院的事情,福晉要管著,格格也要管著,聽著就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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