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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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的傻子還是多的,雲秀也不是頭一回知道了,不說別的,她覺著太子也挺傻的。

宮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流傳起了關於太子的流言蜚語,不堪入耳,胤禛回來的時候略微提了兩句,說是太子和他宮裡頭伺候的人行徑悖亂。

雲秀本來沒明白這個行徑悖亂是什麼意思,他們幾個皇子阿哥九月份的時候跟著康熙出去巡行塞北了,聽說話還去了冬韻府上暫住,雲秀那會兒忙著照顧小格格,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後來胤禛略微解釋了一下:「涉世的有額楚等人,還有太子的哈哈珠子。」

這個雲秀有印象,之前給胤禛挑哈哈珠子的時候聽過額楚的名字,他祖父是齊世武,去年剛剛調任的四川巡撫。年紀挺小,這會兒估扌莫著也就二十來歲。太子的哈哈珠子每隔幾年就要換一次,康熙閒著沒事乾的時候總愛折騰太子的人,今天這個不順心就撤了,那個看著不老實也換了。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所以起初康熙換太子宮裡頭的人的時候她也沒當回事,實在太正常了,也沒想到哪裡去,結果胤禛說這回不一樣,皇阿瑪以為太子玩孌童。

雲秀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什麼?太子玩孌童?」

胤禛連忙替她順氣:「也不算是孌童,就是伺候他的那些人罷了。」茶房、膳房的人,還有年輕的哈哈珠子,據說太子都染指了。

雲秀沒想明白:「太子對李側福晉不是還挺上心麼。」李側福晉還有林氏這兩年孩子一個接一個地往外頭蹦,太子怎麼突然就歪到玩男人身上去了。

還有:「皇上怎麼知道的?」

胤禛慢慢說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康熙巡幸塞外,途中叫人對塞外各個窮苦部落進行封賞,結果預計的運達的米糧數目不夠,後頭來不及再運糧過去了,康熙就下旨說隨行的人餐飯茶飲減半,都賞賜給了他們。

他一向對自己是節儉的,但卻對太子予取予奪,毓慶宮裡頭的陳設是整個皇宮裡頭最鋪張的,這回賞賜底下的人也特意交代不必叫太子同行,他有意顯示自己對太子的親近,親自去告訴太子,結果正好撞見太子褻玩孌童,氣了個半倒。

不過胤禛補充說:「那天皇阿瑪是自個兒去的,到底有沒有這事兒,我們都不清楚。」後頭康熙就把那幾個涉事的人給處死了,不許走露風聲。

雲秀問他怎麼看。

胤禛想了很久,才低聲說:「太子不像是那樣的人。」他雖然暴戾,卻也並非不知輕重,皇阿瑪巡行塞外,召見大臣的時候,隨時都會見太子,他怎麼會想不開在青天白日的時候玩弄孌童?更何況後頭皇阿瑪處死的那些人裡頭好些都是伺候膳食和茶水的,說難聽些,以太子的身份,真要玩男人,何不找年輕漂亮的?他毓慶宮裡頭的小太監也不是沒有。

他說這話的時候,雲秀忽然想起什麼:「好多年前,你皇阿瑪叫人查各個府裡頭私藏的太監,說起過一件事。」那會兒明麵上是說宮外頭那些宗室蓄養太監不合規矩,又不是在宮裡頭,其實私底下他和姐姐聊起這事兒的時候,說的是那些王公大臣不好公然褻妓玩南風,就專門在府裡頭養年輕的小廝和小太監供自個兒瀉火。

康熙很討厭這種行徑。尤其是在順治皇帝臨死前還叫侍衛殉葬的情況下。

也不至於把這事兒平白安在太子身上吧?

胤禛後頭提出來一個可能,就這個可能,大冷的天氣裡頭,雲秀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說皇上估計是查出來小十一的死是什麼緣故了,多半還是和太子有關,隻是不好叫太子背負謀殺兄弟的罪名,所以找了這麼個桃色消息掩蓋真相警告太子。

雲秀皺著眉頭反駁了他:「不可能。」康熙這人雖然雖然溺愛太子,卻也不可能在明知道太子殺了兄弟的情況下還會忍耐下去。

他對親情的重視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因為從小沒有得到過,所以格外渴望,也對破壞親情的人容耐度變得特別低,之前太子在他病床前無擔憂之心都被他冷藏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十一的死真的和太子有關係,那他怎麼可能隻是處死那幾個伺候的人?

多半是聽到了什麼捕風捉影的消息與太子有關,但又不是太子做的。

胤禛順著她的思路想了想,覺得可能還真的是:「姨媽說得對,我覺著會不會是太子宮裡頭的人自作主張?」

因為白天的時候太子和十一起了沖突,那些人想著逢迎太子,所以悄悄地安排了十一,結果沒想到把人害死了?

不得不說,他猜到了一部分的真相。

康熙沒有把這件事情和任何人提起過,隻是叫了太子,兩個人單獨說話。他坐在上頭,太子跪在下頭,已經半個時辰了,一言不發,隻盯著底下的太子瞧。

太子冷汗連連,終於忍不住開了口:「皇阿瑪!」

康熙靠著榻,微微閉著眼:「這些年朕教你的東西,都白教了。」他有一點失望,他教過太子許多的東西,其中就有禦下之術,最重要的也是禦下之術,太子卻一點都沒有學明白。

索額圖是他的下,他卻一直讓索額圖騎在他的頭上,指揮著他前進,一舉一動都被赫舍裡一族牽動著,他給了太子母族的勢力,是想讓他掌控他們為自己所用,太子卻一點都沒用上不說,反倒被索額圖鉗製著。

處死的那幾個人也是。太子和弟弟起了沖突,本就是幾句口角,事情過了也就過了,那幾個人卻覺得太子的威嚴被挑釁了,以為太子不喜歡這個弟弟,所以自作主張想要「教訓」小十一。

康熙看著太子,目露失望:「你連自己的毓慶宮都打理不好,又怎麼打理這個國家呢?」

太子心頭巨震——皇阿瑪難道已經開始後悔立自己為太子了嗎?

他聽不出,或者說現在沒有心思聽出康熙對他的教誨,沒有察覺出來康熙想讓他立起來,隻聽到了康熙對他的失望和警告。

他本就是個沒什麼安全感的太子。索額圖等人常常提醒他,說大阿哥年紀越發大了,自古以來,太子多為嫡長子,他占嫡,大阿哥占長,皇阿瑪又對大阿哥頗為寵信,許他可以帶兵,誇贊他「有乃父之風」,也會叫他代替自己祭天。

而祭天本就是太子的職責。

他從前對皇阿瑪是有過信任和依賴的,可年紀越大,這種信任也就越脆弱,皇阿瑪對他也沒了小時候的寵愛和包容,夾在他們中間的人越來越多,利益也越來越復雜了。

他覺得皇阿瑪還是喜歡他的,可他更喜歡自己,喜歡江山。

他也不過是困頓在他手中的棋子罷了。

父子心情各異,從前兩個無比親近的人,關係早在一日日的相處之中產生了裂縫,這些裂縫從未愈合,反而在一日日地擴大著,隻是他們自己沒有發現,或者發現了,也無能為力。

康熙還在試圖彌補:「朕撥個人給你,往後你學一學如何真正的禦下。」

他叫梁九功把外頭等著的人帶進來。

門外,胤祥心中忐忑,皇阿瑪隻叫他過來,卻並沒有告訴他要做什麼,隻讓他在門口等著,他等了很久,腿都酸了,那扇門才打開。

梁九功走出來,彎月要:「十三阿哥,請吧。」

胤祥忐忑地跨過了門,進屋以後,厚重的宮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徒留了一點兒昏黃的日光,胤祥倉皇之間回頭看了一眼,一隻飛鳥慢慢墜落了下去。

他被梁九功領著走進內殿。

胤祥不是頭一次麵聖,卻頭一次這樣正兒八經地麵聖,坐在他跟前的不是他熟悉的皇阿瑪,而是帝王。

沒多久,他就聽見上頭坐著的康熙說:「朕把十三給你,往後他就是你的臣屬,該如何做,你自己心裡頭拿捏清楚。

胤祥惴惴不安地跟著太子一塊兒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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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秀在和姐姐一塊兒說話:「等過完年,胤禛都二十了。」

雲佩說是啊:「這日子過得可真快。」當年雲秀進宮的時候也才十三呢,如今一晃眼,大半輩子都過去了。

孩子們都長大了,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雲佩看得一清二楚,隻是從來不張口說,也就偶爾和雲秀說起他們:「胤禛今年都開始拚命了。」

雲秀含笑:「等明年他就是雍郡王了,這時候不拚命什麼時候拚命?」更何況四福晉還生下來了弘暉,兒子都出生了,再不努力就要被比下去了,將來弘暉的世子之位可怎麼來?

胤禛原來就盡職盡責,戶部那些人雖然總說他脾氣硬愛得罪人,可年年的戶部考核上頭,他們對胤禛的評價卻也還算不錯。

人這一輩子,爭的是問心無愧,但也沒有一個人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姐姐說過,前頭皇上已經爭夠了問心無愧,如今就開始在乎別人的看法了,他想留名青史,想做一個仁慈的皇帝,也或許是年紀大了,手段不如前頭激進了,愈發溫和起來了。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事兒算好事還是壞事。

從前康熙出門南巡、巡視塞外的時候可沒給後妃們寄那些酸掉了牙的信,也沒巴巴地寄土特產給這些嬪妃們,以前都是太皇太後才有這樣的殊榮,如今倒好,康熙出去了一趟,土特產連雲秀都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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