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忘了他,好不好?(1 / 2)
上百米的迎賓長廊兩側,裝飾著數不清的白玫瑰與山茶花,通往展台的白色地毯更是華麗到令人不忍心踏上去。
眾賓客們圍坐在主宣誓台四周,粉藍相間的氣球飄盪在半空中。
上百名樂手構成的樂隊正在演奏,悠揚的旋律像山泉一樣浸潤了眾人的心底。
音樂緩緩停了下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t台一側。
褚音一襲白色蕾絲婚紗,將她本就纖細的月要肢勾勒得不盈一握,白紗下擺上點綴著大片的水鑽花朵,層層疊疊的,繁復而華麗。
她提著裙擺緩步向前走著,每走一步,渾身數不清的碎鑽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芒,氣質拿捏得死死的。
台下的眾人紛紛鼓起掌來,新娘頭上蒙著白紗,頭紗的四角綴著施華洛世奇水晶。
觀眾們看不見新娘的容貌,心裡癢癢的,卻愈發期待一會兒新郎揭開麵紗後的驚鴻一瞥。
「新娘已就位,有請新郎到場!」司儀話音剛落,台下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舒緩而浪漫的音樂重新奏了起來,褚音靜靜等待著,她頭上蒙著白紗,隻隱約看得見外麵模糊的影子。
過了一會兒,司儀又重復了一遍,場中依舊不見人影。
周圍開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褚音的唇角漸漸落了回去,一顆心也跟著墜到了穀底。
「呃…有請新郎入場!」
司儀又喊了一遍,尷尬地看向了台下的顧父顧母,老兩口也扌莫不著頭腦。
顧母心裡咯噔一下,兒子該不會恐婚臨時逃跑了吧?
顯然,和顧母有相同想法的大有人在,女眷們甚至開始八卦起來,或看熱鬧,或同情地看著台上孤零零站著的新娘子。
周圍喧囂嘈雜聲不斷,褚音眼前一陣陣發黑,止不住地晃了下身子。
「允姝……」
她顫抖著手指問喬允姝借了手機,一把將自己頭上的白紗挑了起來,露出那張令人驚艷的麵龐。
她忐忑地翻查著消息,沒有任何關於飛機失事的新聞,褚音還沒徹底鬆弛下來,就看見了幾分鍾前置頂的那條熱搜。
絡雲古鎮附近的化工廠發生了爆炸,地下驚現神秘實驗室,上百工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相關部門正在協助調查中…
褚音抖著手指,完全控製不住地往這方麵去想,顧衍那神秘的工作性質她一直知道。
不會的……
空前浩大的婚禮就這麼無疾而終,圈子裡的名媛們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有人說新郎臨時逃跑,也有人說新郎本就被迫,結婚關鍵時刻被心上人帶走。
外界的聲音各種各樣,褚音完全聽不到,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顧母抱著她一下下輕拍著她的後背,默默給予安慰。
「音音啊,你千萬不要多想,等那死小子回來了,我一定抓著他在你麵前跪下賠罪!我就不信他老娘在這兒,他還能反了天了?!」
褚音看著顧母因為憤怒而通紅的臉,無奈和悲傷的情緒像是一波波巨浪,瞬間將自己的心淹沒。
她身上還穿著那件婚紗,漂亮的麵孔上,眼睛裡的淚落得無知無覺,止也止不住。
所有的人都認為這隻是個小插曲,但褚音卻心如死灰。
命運還是按照原本的軌跡向前推進著,所有的癡心妄想都破滅了…
心愛的人再一次離開了她,她永遠失去了他…
顧家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浩劫,顧氏總裁離奇失蹤,導致顧家股價跌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歷經數月,不管花費多少人力物力和所有的關係網,顧衍的消息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石沉大海,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像是憑空消失了。
已退休的顧父隻得重新披掛上陣,去公司主持大局。
顧家的人越來越不安,由最開始的震驚憤怒,變成了濃濃的焦慮擔憂,又變成了如今的崩潰絕望。
短短的一年時間,褚音眼看著顧母保養得宜的臉上起了皺紋,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家裡的氛圍一天比一天緊繃,顧衍依然下落不明。
三年的光陰一晃而過。
每到換季的時候,褚音雷打不動地為顧衍整理著衣櫃,由夏到秋,冬去春來,她不厭其煩收拾著。
沒了上輩子的歇斯底裡,情緒像是一塊再也擠不出水分的海綿,完全乾涸了,甚至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淚。
臥室門口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賀執站在門外看了過來。
「爸和阿姨喊你下去吃飯。」
幾個月前,賀執終於認祖歸宗,寫進了顧家的族譜裡,取代了顧衍在公司的位置,慢慢學著經商管理。
褚音沉默地點了點頭,看著他的側臉,又有些怔愣出神。
某幾個角度,賀執太像他了…
賀執瞥了眼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每次見這女人做這些徒勞的事情,他都有點好奇,是什麼樣的感情能令她在絕望之時,依舊日日如此?
甚至有時這女人看過來時,那眼神中的光亮都能令賀執的心不受控製地微微一動…
一頓飯吃得和諧融洽,當天晚上,褚音最後看了他們每個人一眼,孤身一人來到了那片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