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寶劍(2 / 2)
問題出在哪很顯而易見,聞欣應承道:「放心,我肯定多托人問問。」
她是第一回要幫人做媒,自然得全方位打聽清楚,對王東山的情況也不會有所隱瞞,還真尋扌莫到個比較合適的。
這人是劉瓊介紹的,她是本地人,在菜市場擺攤,認識的人又多,具有所有中年婦女一樣的美德,十分的熱心腸。
這天特意收攤後跑到服裝店來,進門就說:「聞欣我跟你講,這回你準得請我吃豬蹄。」
按東浦的規矩,謝媒禮得是豬蹄才行。
聞欣理所當然道:「最少兩個。」
劉瓊也不是貪這個,她自己賣豬肉的,有多少都吃得到,隻是為人古道熱腸,自然地拉過椅子坐下來說:「我們樓下那家有個姑娘,一隻耳朵聽不見。」
小時候被鞭炮炸的,但說話大點聲還是能聽見的,不影響生活。
聞欣便了然點點頭說:「多大年紀?」
劉瓊細細道來,最後一拍大腿道:「你說是不是很合適?」
聞欣光聽著是不錯,可也不能馬上應下來,隻道:「那我問問他的時間,看啥時候方便見一麵。」
劉瓊隻一個勁說什麼「天作之合」,好像這事已經是十拿九穩。
畢竟她怎麼看都很好,隻可惜這趟媒人沒做成,因為女方沒看上。
王東山是覺得有人願意就行,並沒有什麼挑剔的,因此知道結果多少有些失望,但還是說:「給嫂子添麻煩了。」
聞欣努力安慰說:「相親嘛,也要看緣分。」
王東山其實年紀不大,今年才一十一,隻是鄉下結婚都早,他這才有些急起來,生怕自己變老光棍。
他道:「那嫂子再幫我多費心。」
平心而論,聞欣還是挺想幫他一把的,點頭應下來,跟著虞萬支一塊走。
今夜無雨,但地還是濕噠噠的。
虞萬支握著傘,確認其中的東西還在,琢磨著等下要怎麼送禮物,一腳踩進水坑裡。
不是小坑,約莫到小腿肚,得虧他穿著雨鞋,不然今天就全遭殃。
往常都是聞欣意外頻發,還是頭一回看他這樣不小心,拉著他說:「你想什麼呢?」
虞萬支好像才回過神來,尷尬笑笑說:「沒事沒事,腿好好的。」
說到腿,聞欣就想起來吳靜,說:「下禮拜老板就回來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虞萬支大概道:「她能走路了?」
聞欣道:「她是骨裂,好得快一點。」
沒好也不會來,畢竟人家不急著掙錢。
虞萬支不懂其中區別,隻覺得還是挺嚴重的,說:「這是多久了?」
因為吳靜受傷那天是發工資的日子,聞欣記得清清楚楚的,說:「有兩個多月。」
虞萬支感嘆道:「時節如流啊。」
他咋沒發現日子過這麼快。
聞欣也覺得時間飛逝,眨眼今年又快過去一半。
她道:「對了,後天就是香萍生日吧?」
虞萬支下班前還聽廖廠長提醒,說:「對,定在旺家飯店,到時候我早點下班來接你。」
聞欣不知道旺家飯店在哪,也不惦記著打聽,挽著他往家裡走,爬樓梯的時候覺得地板滑,說:「你傘給我做拐杖吧。」
虞萬支裡頭可是藏著禮物,斷然道:「不用,扶著我就行。」
聞欣當然是拽著他,可另一隻手不想碰牆壁和欄杆,說:「還是雙重保險的好。」
虞萬支心想要給她自己就不保險,咳嗽一聲說:「有我在,沒事的。」
就這一句,人已經看上去很奇怪,畢竟他很少說拒絕的話,更何況是在這麼正當的理由麵前,聞欣不由得狐疑道:「你把傘弄壞了?」
有點像她小時候尿床,第一天準得起來偷偷扌莫扌莫洗,生怕挨收拾。
虞萬支愛惜東西,且不說這傘是新買的,就是建國前的在他手裡都好端端的。
他否認道:「當然沒有。」
應得太快,叫聞欣愈發覺得必有妖,但樓梯上可不是「逼問」的好地方,她微微點,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說:「那你先想好怎麼交代吧。」
篤定的語氣讓虞萬支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把傘弄壞,到家先不放心地捏捏傘,這才反應過來被她兜進去,無奈道:「我還想著寶劍贈美人呢。」
是有個美人不假,但寶劍的水份就很大。
聞欣眼睜睜看著他從傘裡抽出把木劍來,驚喜道:「給我的啊?」
即使是明知故問,虞萬支都要說:「當然了。」
聞欣心滿意足,原地耍兩下說:「削鐵如泥,真是一把好劍啊。」
虞萬支折騰半個月,隻在上麵刻出幾朵祥雲來,把毛刺磨得乾乾淨淨,純粹是讓她拿著玩的,這會說:「危險的東西咱不動啊。」
要是拿把真的,聞欣反而沒這個膽子,她試圖挽劍花沒能成功,說:「回頭我跟劉奶奶請教一下。」
老太太天天練劍,有模有樣的。
虞萬支看她跟寶貝似的掂量著,開玩笑說:「東山讓我別摳門,給你送點值錢的。」
這怎麼能叫摳門呢,聞欣反對說:「易得無價寶。」
可她話說一半,下半句虞萬支不知道,說:「也不太容易吧。」
畢竟無價之寶不就是錢的意思。
聞欣趴在他肩膀上說:「下半句是『難得有情郎』。」
她向來會撒嬌,這一套在虞萬支這兒是無往不利,更何況是這樣動人的情話,他愣了兩秒才說:「真好聽。」
短短一句話,對他來說勝過天籟。
聞欣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在屋裡撐開傘說:「沒有壞。」
敢情還記得這一茬,虞萬支拍拍她的小腦瓜子說:「屋裡打傘會不長個的。」
老家是有這麼個說法,聞欣小的時候因為自己的身高很是努力,可惜到這個年紀總不能還指望躥個子。
她踮起腳尖道:「誰說的。」
人猛地高出幾公分來,兩個人勉勉強強能平視,偏偏虞萬支著雙眼是聞欣看不得的,那真是哪次都五迷三道的,壓根找不著北。
她今天也不例外,很快被攻略得直喘氣,靠著八仙桌說:「虞萬支!」
喊得沒什麼力氣,尾音裡跟長著小鈎子差不多。
虞萬支抬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仍舊看向自己,才道:「什麼?」
他滿目深情,別說是理智,連魂魄都叫吸進去。
聞欣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是什麼,於歡樂中沉淪,抽出點精力在他月要間掐一下說:「又使壞。」
虞萬支恍若未覺,這對他來說本來就是毛毛雨,隻是或輕或重地叫著她的名字。
連名帶姓,卻隻有親近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