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國粹（2 / 2）
今天表演的劇目是《牡丹亭還魂記》，舞台上的昆劇演員已經開始準備了，蔣熠瀟托腮盯著前方看，在這個位置能夠很清楚的看到舞台上的演員。他百般無聊的想，要不是來陪外公，打死他也不會在這裡坐兩個小時聽唱戲。
他握著手機給蔣恬恬發消息：【多買點薯片。】
蔣恬恬很快回了消息：【好嘞。】
蔣恬恬：【爸爸，昆劇好聽嗎？】
隻是一個簡單的問候，蔣熠瀟卻從她的話裡看出了幸災樂禍，他哼哼了兩聲道：【好聽，非常好聽，這可是國粹經典，你不過來聽你會後悔的。】
蔣恬恬：【我將聽國粹經典的機會讓給了爸爸，我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女兒。】
蔣熠瀟：【……】我的女兒怎麼可以如此不要臉！
一段幽幽的琵琶聲響起，舞台上的表演已經開始了。盡管蔣熠瀟知道國粹值得尊重，但是別人的戲腔傳到他耳朵裡，就變成了「咿咿呀呀」的聲音，他連台詞都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拿手裡的折扇敲了一下蔣熠瀟的腦袋：「認真聽戲，不要玩手機。」
蔣熠瀟：「……」他隻好將手機收起來，如坐針氈的聽著台上的對戲。
他外公可以聽出誰唱得好不好，他隻能看出台上唱戲的兩個人長得好不好看。不對，兩位昆劇演員臉上都畫了妝，根本就看清原本的樣子。
他外公聽得入迷，連放在一旁的茶水都忘記喝了。
蔣熠瀟百般無聊的將目光落在了後麵彈奏樂器伴奏的幾個人身上，兩男兩女在用月琴、笙、簫、琵琶伴奏，這四個人也都穿著很古樸的衣服。
蔣熠瀟的目光漸漸的被四人中懷抱琵琶的姑娘吸引了，主要是她的臉上戴著麵紗，他的腦海裡莫名浮現了一句特別文縐縐的詞：猶抱琵琶半遮麵。
在舞台的燈光下，她身姿清雅，一雙手顯得特別柔軟纖細又靈活，有一種蔣熠瀟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美。明明舞台上的主角不是她，可她很難讓人忽視。
他扯了扯唇，微微坐正了，難得靜下心來開始聽曲，聽著這靡靡的曲調，感覺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一出戲結束後，觀眾紛紛鼓掌，所有台前幕後的人都聚到了舞台上給觀眾獻禮。
蔣外公稱贊道：「唱得不錯啊，特別是伴奏，比我以往聽到的都要強一些。」
蔣熠瀟目光看著台上，微微頷首：「外公說的是。」
蔣外公問：「你聽懂了嗎？」
蔣熠瀟神情一頓，輕咳一聲道：「雖然不是很懂，但是大概意思還是能聽明白的。」
蔣外公也知道外孫對戲曲不感興趣，笑著揮了揮扇子道：「行了，讓你陪我這個老頭子在這裡坐了這麼長時間，真是為難你了。走吧，恬丫頭在外麵應該等急了。」
蔣熠瀟站起來扶著外公隨著人群往外走，而舞台上的表演者也都開始收拾東西去後台，她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黑暗處。
——
蔣恬恬在外麵等得確實無聊了，她一個小時前就從超市買了一大包東西過來這邊等著了，也不知道這出戲什麼時候結束，她抱著手機玩了會小遊戲，零食都吃了好幾包。
最後她忍不住給她爸發了消息，也沒有收到回復。
這個劇院隔音效果還蠻好的，她坐在外麵完全聽不到裡麵的聲音。就在蔣恬恬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總算看見散場的人出來了。
來聽戲曲的大多是中老年人，每一個出來的老人似乎都對今天的劇目感覺到滿意，蔣恬恬連忙站起來尋找她爸和太爺爺。
因為蔣熠瀟他們的位置在第一排，出會場的時候，就隻能排在人群後麵了。蔣恬恬沒等來她爸的出現，卻隔著人群看到兩個穿著煙青色漢服的姑娘，手挽著手順著人群走了過來。
因為隔著的人太多，她也沒看到兩人長什麼模樣，隻是她們這衣服怎麼看著這麼眼熟？不就是那天她在胡同口看見的那個穿漢服的小姐姐嗎？蔣恬恬反應過來，再想看清楚的時候，那兩個小姐姐已經順著人群走出了劇院。
留下了一個倩麗的背影。
蔣熠瀟扶著外公姍姍來遲，他伸手在蔣恬恬眼前晃了一下：「看什麼呢？」
蔣恬恬倏地回神，嘆了一口氣：「看了半天都不見你們出來，我還以為你和太爺爺丟下我先走了呢。」
蔣熠瀟從她手裡將零食袋子接過來，蔣恬恬主動過去扶住太爺爺：「現在回家嗎？」
蔣熠瀟點頭：「正好，我約的車也來了。」
三人坐上網約車，老爺子坐在前排，嘴裡還哼著剛才聽的曲調，父女兩人坐在後排。蔣恬恬戳了戳她爸問：「爸爸，昆劇好聽嗎？」
蔣熠瀟回味了一下，挑了挑眉點頭道：「還不錯。」
蔣恬恬咕噥一聲：「早知道我也去聽了。」她莫名的有些不高興，總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扭頭看向窗外。
路邊的公交站台前，蔣恬恬又看到了那個穿煙青色漢服的小姐姐似乎在等公交，她下意識打開車窗想要看清楚一點的時候，車子突然加速駛了過去。
蔣恬恬：「……」她要給這個網約車司機差評！
蔣熠瀟感覺到蔣恬恬情緒不太對，他納悶的看向她：「你怎麼了？」
蔣恬恬噘著嘴巴道：「沒什麼。」
搞不懂小女兒心態，蔣熠瀟也將目光放空到了窗外，不知道想些什麼。
父女兩人本來計劃第二天去野生動物園的，結果夜裡蔣恬恬睡覺著涼了，第二天竟然發高燒了。
家裡的保姆找來體溫計給她量了一下|體溫，竟然37°8了，嚇得蔣熠瀟原地打轉，拿著手機就要叫120救護車過來了。
好在保姆有經驗，先用冷毛巾給蔣恬恬降溫，然後又給她餵了退燒藥和感冒藥，等人醒了，再去社區醫院給醫生瞧瞧。
去動物園的計劃算是落空了。
蔣恬恬一直到中午才退燒醒來，蔣熠瀟見她醒了，總算鬆了一口氣，而後沒好氣的訓斥道：「對著空調冷風吹了一夜，活該你感冒。」
蔣恬恬吸了吸鼻子扁著嘴，也沒力氣回應老父親的嘲諷了，隻沙啞著聲音道：「爸爸，我好難受啊。」
見她神色懨懨，蔣熠瀟也不忍心再說了，問道：「能下床走路不？我帶你去社區醫院。」
「不要去醫院。」蔣恬恬一臉不願意：「不要看醫生。」
蔣熠瀟伸手扌莫了一下她的腦門，可能因為剛剛拿下冰袋，她的腦殼是冰涼的。他笑道：「這麼大人了，還怕看醫生？」
蔣恬恬裹緊小被子道：「我不想打針，疼。」
「你感冒還沒好，不去看醫生怎麼行？」蔣熠瀟見她這樣，覺得有些好笑，像哄小孩一樣道：「乖乖和爸爸去醫院，等看完醫生，爸爸給你買棒棒糖好不好？」
蔣恬恬雖然病了，但是並不妨礙她嫌棄她爸：「你當我三歲小孩呢？」
蔣熠瀟被她這樣氣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三歲小孩比你聽話多了。」
蔣恬恬小聲道：「我感覺我好多了，再睡一覺應該就能痊愈了。」她從小就怕打針吃藥，好在也很少生病。誰能想到，她昨天晚上睡覺忘記將空調溫度調高了，結果就吹感冒了。
見她實在不想去醫院的樣子，蔣熠瀟也隻好道：「那行，你吃了藥後再睡一覺，要是明天還不好，就給我乖乖去醫院。」
「恩恩。」蔣恬恬點頭，看著她爸嘿嘿的傻笑了一聲道：「爸爸，你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吧。」
蔣熠瀟：「？」算了，這是自己的女兒，還生病了，他隻能寵著唄。他妥協道：「你要聽什麼故事？」
「飛天女俠。」
蔣熠瀟：「……」你是要我臨場發揮現編嗎？
——
蔣恬恬吃了三天的藥，沒有去醫院打針掛水，感冒算是徹底好了。她感冒好了之後，才想起來，不去動物園的事情忘記通知寧嘉珩了。
蔣熠瀟挑著唇，沒好氣道：「我已經替你告訴他了。」
蔣恬恬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她又問：「那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回盛京市呀？」他們在西華市也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眼看著已經八月中旬了，還有兩個星期暑假就要結束了。
蔣熠瀟道：「明天回吧，寧嘉珩和我們一起走。」
蔣恬恬點點頭，開始琢磨著收拾行李箱。
外公知道兩個孩子要回盛京了，有點舍不得，讓他們以後放假常來玩。
「太爺爺，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去盛京市住一段時間吧。」蔣恬恬說。
老人家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習慣住在這裡了，再去新的地方還要重新適應，算啦。你們以後有空多來看看我就行啦。」
蔣恬恬乖巧的說道：「那等國慶放假的時候，我們再來看太爺爺。」
老人家樂嗬道：「好！」
這個時候買去盛京市的高鐵票已經很難買到了，畢竟臨近開學，大家都從各個城市返回盛京市了。
蔣熠瀟好不容易買到兩張票連在一起的座位，蔣恬恬給「寧嘉珩」打了個電話問他：「學長，你搶到票了沒？」
莫景琛道：「我前幾天買好了兩張。」
「咦？」蔣恬恬道：「我們這邊也買了兩張，那豈不是多買了一張票。」
莫景琛道：「沒多買，有個鄰居是盛京大學大一新生，她要提前兩個星期去參加軍訓，所以明天她和我們一起走。」
蔣恬恬應了一聲：「哦哦，那我們明天高鐵站見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高鐵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