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間的星星（1 / 2）
在窗外劈裡啪啦的鞭炮聲中,蔣恬恬和蔣熠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關起門來和心上人說悄悄話。
蔣恬恬撥通了莫景琛的視頻，看著他那邊黑乎乎的背景,皺著眉問：「你那邊怎麼這麼暗,不開燈？」
莫景琛順手將床前的台燈打開，柔和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臉頰,他的黑眸熠熠生輝：「和媽媽聊完了？」
蔣恬恬想到剛才她爸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嗯哪,讓你久等了。」
他神情溫柔的開口：「沒關係，恬恬，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蔣恬恬笑眯眯的說：「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過年哎,以前過年隻有我和爸爸兩個人，怪冷清的。可是在這裡，有太姥爺，有奶奶還有爸爸,我還收到了三個紅包,好開心哦，你呢？」
「我也一樣。」莫景琛被養父母收養的那些年,養父母對他還不錯。隻不過那時候他已經記事了,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所以他格外的懂事。逢年過節養父母的那些親戚給他壓歲錢的時候，他都不敢收。
他想,如果不是妹妹患病,或許他依舊生活在莫家。也不會在後來遇見那個好心的爺爺，遇見蔣恬恬。所以他們真的像普慈寺那卜掛上說的一樣，是佳偶天成。
蔣恬恬開口：「你也收到三個紅包嗎？」
「我也很開心。」他無奈道。
今天是年三十，寧嘉珩家裡也沒有什麼親戚,不過寧母還是好好做了一頓年夜飯，莫景琛提出將如今形單影隻的李耀邀請來家裡一起吃年夜飯，寧母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李耀這孩子怪可憐的。
李家以前那些白眼狼親戚根本就不想接納李耀去家裡過年，他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會做，大過年的竟然去超市買了一箱方便麵回來，打算就這麼湊活了。
寧母撞見他搬著方便麵，心一軟才答應了邀請李耀來自己家裡過年。
大半年的成長，李耀比起之前暑假見到的時候強壯了不少，人好像也白了一些，清俊的外形長得和他媽媽很像。如果蔣恬恬現在看見李耀，一定會覺得這個李耀是莫景琛的強壯版。
李耀在寧家吃了年夜飯後，幫著寧母將鍋碗都洗了這才準備回家。寧母一直感嘆：「李耀這孩子，真的長大了。你看以前他爹媽還在的時候那是什麼樣？」
莫景琛聽著寧母的感嘆，抬手拍拍李耀的肩，將他送回家。
「嘉珩哥，謝謝你們今晚的年夜飯。」李耀真心的感謝。
莫景琛隨口問了兩句他在學校裡的學習和生活，李耀默默的回答一切都挺好。
「人生是自己的，腳下的路也是自己的，你遭遇到的挫折隻會讓你變得更加勇敢。」莫景琛對他說：「你過年後才十七歲，未來的路還很長，你不會一直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李耀低下頭。
莫景琛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他：「新年快樂，這是給你的壓歲錢。」
李耀推辭，但是在莫景琛的堅持下還是收下了紅包，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哽咽著聲音道：「謝謝嘉珩哥。」
莫景琛看向他，笑了笑道：「想謝我的話，你就努力學習，等你以後工作了，多給點壓歲錢給你姐的兒子。」
如果這個兒子未來還存在的話。
李耀愣住：「啊？」他下意識想到了李若若，可又想到這個姐姐和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他神情黯然。
「我是說喬意晚。」
李耀又呆了呆，喬意晚這個親姐姐似乎和他更沒有關係了，不過他見「寧嘉珩」說得好像挺認真的，他便也應道：「行。」
將李耀送回家後，莫景琛也轉身回了寧家，寧母坐在椅子上一邊織毛衣一邊看著春晚，見兒子回來了她笑著道：「送回去了？」
莫景琛點點頭，他轉身進了房間又出來，遞給寧母一個紅包，而後輕輕的說：「新年快樂。」雖然寧母不是他的母親，但是自己現在占著人家兒子的身份，怎麼也應該替寧嘉珩盡孝。
寧母看著又驚又喜：「你這孩子，怎麼還給我紅包了？」
「今年找到了新工作，也賺了錢，給您紅包是應該的。」他將紅包塞給寧母：「您看電視吧，我回房間休息了。」
寧母看著手裡少說有好幾千塊的紅包，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慨和欣慰。
知道蔣恬恬在和林若初視頻聊天，莫景琛也沒有打擾他們，而是躺在床上放空思想，思考著他們目前的處境和未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
還有自己能不能找到生父？
蔣恬恬伸手戳戳屏幕上他的腦門：「你一直皺著眉，我還真的沒看出你那裡開心了，你是不是過年沒收到紅包呀？」
莫景琛笑了：「對呀，不僅沒收到，還送出去兩個。」
「送給誰了？」蔣恬恬好奇。
「寧嘉珩的媽媽，還有李耀。」他如實回答。
提到李耀，蔣恬恬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喬意晚那個有血緣關係的弟弟，莫景琛的舅舅。
她眨了眨眼，在手機上搗鼓了一番，然後笑眯眯的說道：「那我給你發一個紅包吧，唔……是給你的壓歲錢，你就當是你媽媽喬意晚發給你的。」
自己收到三份壓歲錢，可他卻一個都沒有，還倒貼了兩個，蔣恬恬都看不下去了。
莫景琛愣住，盯著屏幕裡的她，彎了彎唇道：「蔣恬恬，你這算是在占我便宜嗎？」
蔣恬恬抿了抿唇，笑盈盈的看著他：「才沒有，我是替你媽媽給你的。」
「好吧，那我收下了。」他輕輕應了一聲問：「你想要什麼新年禮物。」
蔣恬恬現在其實已經很滿足了，也沒什麼想要的東西，她問：「想要什麼都給嗎？」
「當然。」
「那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她故意為難他。
「你這個要求有點難。」他無奈道：「想一個我目前可以辦到的吧。」
「就要這個，你現在做不到，那就等你能做到的時候唄。」
「行。」他也隻好應下她這個奇奇古怪的要求。
兩人正聊著，突然窗外炸開了非常漂亮的煙花，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燃放的，蔣恬恬連忙趴在窗口去看：「我這裡能夠看見煙花哎，好漂亮啊。」
莫景琛這邊也能看到，他坐到了床邊，仰頭看著頭頂的煙花和不算顯眼的月亮，耳邊傳來了她興奮的聲音：「我要許願，希望爸爸媽媽能夠永遠在一起，爸爸的身體也要一直健康下去，然後快點找到你的生父，完成係統的任務，這樣我們就能早點回到屬於我們的地方了。」
她說著看向他：「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我的願望就是蔣恬恬的願望都能實現。」
蔣恬恬咧嘴笑了：「行，我們的願望都能實現。」
隔壁的房間裡，蔣熠瀟和林若初也在視頻，他問她：「你過年之後有什麼安排？」
林若初搖頭：「沒什麼特別的安排，在家陪我爺爺奶奶吧。」
蔣熠瀟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著視頻裡的她，若有所思的點頭：「哦。」
「你呢？」林若初問：「你和恬恬打算在西華市呆多久？」
這個也說不準，蔣熠瀟隻道：「還不確定，不過要離開之前一定告訴你。」
他盯著她看，心裡莫名的生出了幾分燥意，「林若初，今天算我們在一起的第幾天？」
林若初楞了一下，笑道：「第七天吧，怎麼了？」
他哼了一聲，有些怨念道：「你那天為什麼不早點說？」
「說什麼？」
「說和我在一起這句話啊。」蔣熠瀟頗為遺憾的說道：「在一起後我們就沒有見過麵。」
林若初看著他，沒忍住笑了，她開玩笑道：「我就在家裡，你想見可以直接來。」
誰知道這句話像是打通了某人的任督二脈一樣，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表情認真：「那我現在去找你。」
林若初：「……」她愣了一下，連忙道：「我開玩笑的。」
「我當真了。」他說著就已經從床上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道：「現在是九點半，從我這裡去你那邊，大概要一個小時，你一個小時後去你家的胡同口。」
林若初：「！！」
蔣熠瀟在掛電話之前，挑著眉道：「對了，我不會帶蔣恬恬這個電燈泡，你放心。」說完他直接摁斷了視頻，將手機揣進兜裡，動作很輕的打開了房門。
家裡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間裡休息，蔣熠瀟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口，動作很輕的開門然後關門，悄無聲息的溜出了家門。
林若初呆呆的看著已經掛斷的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
許久後，她抬手撫上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髒，這裡被漲得滿滿的，有什麼情緒沸騰開來，像是鍋爐中燒開的熱水，咕嚕咕嚕的翻滾著，滾燙而又炙熱，帶著一種讓她無法忽視的情感。
她從床上下來穿上外套，而後抬眸看著房間落地鏡中，止不住笑意的自己，最後她笑出了聲。
一個小時的時間，此時此刻對於林若初來說，似乎有點漫長。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還悄悄的拉開房門去聽房間外麵的動靜。這個時間點爺爺奶奶早就熬不住去睡覺了，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倒是胡同裡的左鄰右舍家裡還能傳來一些熱鬧的聲音，提醒著林若初，今天是年三十。
等了大概四十分鍾，林若初裹上圍巾，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間的門，剛剛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卻聽隔壁爺爺奶奶的房間傳來了動靜，嚇得她又連忙退了回去。
又等了一會，聽著外麵沒動靜了，林若初這才再次打開房間的門，躡手躡腳的走到正門口，像是做賊一樣開門出去。
平時這個時間點，胡同裡都是很安靜的，但是今天還有很多人家的燈還亮著。林若初下意識裹緊了脖子上的圍巾，加快了腳步往胡同口跑去。
她沒想到蔣熠瀟已經到了，他高大的身影懶懶的依靠在車旁，那一刻她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幻影，唯獨他的模樣越發的清晰，她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
林若初跑過去，蔣熠瀟下意識伸出手接住她，將她緊緊的摟進了懷裡。
林若初踮著腳尖抱著他，嗅著他身上不知道什麼香，但有些好聞的氣息，莫名的笑出了聲。
蔣熠瀟挑眉：「笑什麼？」
林若初悶悶的說：「沒什麼。」其實她也有點想他。
兩人在寒風中抱了一會，怎麼看都感覺有點傻。林若初小聲問：「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看我嗎？」
他稍微鬆開她，一隻手輕輕的托著她的臉頰，黑暗都抵不過他眼中的瀲灩：「我還想親你。」
林若初呆住。
他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兩人的氣息彼此交錯，他呼吸出來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邊，曖昧和心跳同時飆升，林若初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期待又害怕著等待他的口勿。
溫暖的唇瓣落在她的額頭上，他甚至還很刻意的留下了「叭」的一聲。
林若初睜開眼睛看他，眼眸中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心裡甚至還有些不明所以的失落，原來不是接口勿啊……
「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挺失落的樣子？」他的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臉上多了一抹壞笑：「是不是以為我要口勿你？」
這個家夥真是惡劣！林若初瞪他：「我才沒……」
他猛地低頭，將她帶進懷裡口勿上了她的唇。
蔣熠瀟根本不會接口勿，唇瓣貼近後，他隻憑著自己的感覺輕輕的將她的唇含在嘴裡，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用舌尖一點一點的觸碰她的唇。
林若初被他口勿得有些腿軟，隻能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裡，感覺自己都快喘不上氣了。
他這才放過她的唇瓣，又將她摟進懷裡，炙熱的唇貼在她的耳畔，低低的笑出了聲，他的聲音也多了幾分莫名的暗啞：「被你猜中了，我就是想口勿你。」
林若初將頭埋在他懷裡，伸手掐了一下他的月要，有些羞怒道：「你無賴。」搞的好像她很期待被他親口勿一樣。
蔣熠瀟笑了笑，開口道：「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啊？」
他牽著她的手往車後走，然後他上前一步打開後備箱，捧了一束玫瑰花出來送到她麵前：「鮮花配美人。」花上麵還點綴著一閃一閃的小彩燈。
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玫瑰花呢？林若初失笑，接過他遞來的玫瑰，驚訝道：「今天還有花店開門？」大年三十，一般的商家早早的就關門了，他去哪裡買到的玫瑰花？
蔣熠瀟道：「我有錢。」
林若初：「……浪費。」
他嘖了一聲：「怎麼就是浪費了？我多給了錢，花店高興，樂嗬嗬的幫我打包了這束花，送給你以後你高興我也高興，一點也不浪費。」
「好吧。」這麼說也沒什麼毛病。林若初垂眸看著懷裡的花，有寒風吹來，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是她一點也不想提回去。
兩人在原地傻站了一會，蔣熠瀟清了清嗓音道：「你現在回家，還是和我去附近轉轉？」
「轉轉吧。」她回道，而後挽住他的胳膊：「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廣場，平時人很多，不知道今天那邊有沒有人。」她好像也不想這麼快和他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