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中)(1 / 2)
為了避免意外,我和狐之助約好,我將統計結果上交給那位備前國大人之後,狐之助開完了年終會之後,立刻回本丸。
請柬是由鶴丸國永拿著交給了接待人員。
那封請柬……完美是不可能的。因為紙張的差異。不過,那個接待人員並沒有疑心,向對其他審神者一樣,笑著說著賀語放我們進去了。
……沒感覺出嗎?
感到衣角被輕輕地拉了拉,視線從門口轉移——
「你好。」
我的麵前站著一個小女孩,她正在仰頭看著我。
「這是你的近侍嗎?能讓他陪我玩一會嗎?」
「對了,這次的賀歲會,就是在那位備前國的大人的本丸中舉行的。到了賀歲會上,不僅能見到其他刀劍男士,還可以看到其他審神者。」狐之助最後才想起來說。
其他審神者。
「他確實是我的近侍,但他是否願意陪您玩,我無法做主。」
「無法做主?」女孩皺了皺眉,「可是你不是他的主人,這種事都沒辦法做主嗎?」
「我家主人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太忘記規矩了。」鶴丸國永突然開口說話。
「有違事實,我從未給您——」
沒等我說完,鶴丸國永就打斷了我的話:「總之就是這麼回事。」
「原來如此。」女孩像是理解了什麼一樣,轉而笑著和我說,「原來你喜歡那樣啊,我太理解了!我也經常給他們定下規矩,不過好像都沒什麼用。那你家鶴丸我就借走了。」
「能稍微等一等嗎?我還有些話想和我家主人說會話。」鶴丸國永的語氣突然就變得親近起來。
女孩答應了這個請求,站在不遠處等。
「我沒有製定過規矩。」我說。
「那隻是個借口啦,總之,我會準時回到門口的。」鶴丸國永看著我說。
「現在我明白了,請您隨意,我不會打擾您。」
鶴丸國永轉頭看了看那個女孩,又回頭看我:「我隻會去一會。」
「請您不要在意我。」
「……」
「這一年您也忙碌了不少,該休息玩耍的時候,不必在意我。」
鶴丸國永顯然還想說什麼,但那個女孩已經上前來拉他了,他隻好先跟著那個女孩離開了。
我檢查了一下提袋,一個月前做的統計筆錄還在,多少是有些分量的。賀歲會還沒開始,聽周圍人閒聊說,那位備前國大人也還沒來,所以我不急著進正殿。
「隻要靈力足夠,可以改變本丸的天氣。」遇到連綿不斷的雨天,狐之助會如此說。
站在正殿門外等著,本丸外麵下著雪,裡麵也下著雪。
這位備前國大人似乎也不喜歡強行更改天氣。
正殿外麵,眾多審神者打著傘站雪中一起說話,刀劍男士們也集聚在一起,正殿裡麵也有審神者和刀劍男士。每個人都穿得很漂亮,各色服飾令我眼花繚亂。
稍微覺得有些冷了,我呼了口氣,這才抬起頭來。
我以為那是重逢,所以呼吸都停住了。
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個人笑著和我與常人無異地打招呼問好。
「前……」
險些就叫出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可我瞬間還是意識到,那並不是那個人。
那不過是和四年前的前輩……長得相似的人……
「主上。」
如同從夢中驚醒,我猛地轉頭,看到鶴丸國永已經回來了,正站在我身邊,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原來站的位置。
「……您有什麼事嗎?」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小聲問。
「是關於統計筆錄的事。」鶴丸國永回答說,「據往年統計筆錄的審神者說,似乎隻要將筆錄交給這座本丸的刀劍男士就可以了,不需要特意等著賀歲會開始。」
這是上一屆的備前國大人的習慣吧。
「狐之助大人那邊呢?」
「看上去還沒有消息。」鶴丸國永舉起狐之助臨走前給的鈴鐺說。
我抬頭再次張望,人群已經開始朝著正殿湧去了,那個人……也不見了。
「稍微再等等。」我看向鶴丸國永。
鶴丸國永收起鈴鐺笑了:「沒問題,再在這裡待久一點也沒關係。」
「……謝謝您。」
進了正殿,渾身才暖和過來。本應該馬上向人打聽那位備前國的大人,將統計筆錄交了然後趕緊離開才對,但自己的目光在不停地穿梭著,想要找到什麼。
「你在找什麼?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周圍分明很吵鬧,這個聲音對我而言再熟悉不過了。更重要的是,那個人就站在我的麵前,微笑著問我。
無法回答……
太像了……
因為太像了,所以更加沒法回答。
「抱歉抱歉,我家主人在找備前國的那位大人,想要將統計筆錄交上去。」鶴丸國永上前回答。
「這樣嗎?」那個人以一種很認真的表情說,「我就是你們口中那位大人哦,雖然我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找上交統計筆錄的人。」
「前……」
從四年前就開始堆積,我至今也不知道那個該叫什麼。
那個人沒有教我……
那個人/前輩沒有教我該如何回應內心……
「前?」
但明明是非常小聲,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那位大人卻依然聽到了。
「啊,說起來前幾天我預定的金平糖1到了,你們在本丸幫忙整理這些也辛苦了,一起去休息一下吧,我也看看統計筆錄的情況。你們覺得怎麼樣?」
-
鶴丸國永被支開了,但我也不認為這裡是休息室。
「初次見麵,雲雲小姐,你好啊。」
眼前這個人笑著,與前輩有著相似的外貌,卻沒有前輩那樣親和。
「我是k。」
「……k?」
「對哦。我是你認識的那個人的弟弟,大概……和你同歲?」k的聲音一直都很溫和,語調平靜,從未有過像前輩那樣的高低起伏。
「……」
「不用擔心,我和那個人從沒有說過話,我甚至也是兩年前才知道,那個人是我的親人。」
k此時坐在我麵前的那張黑色書桌上,他的背後,是黑色鐵架,上麵幾乎完美又整齊地擺放著玻璃罐,裡麵大概裝的是各種口味的糖果。
我坐在沙發上,這個房間裡有許多黑鐵架,除了自己對麵的黑鐵架上有玻璃罐,其他黑色鐵架上,擺滿了視線頗為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發人偶。
k是在半路將鶴丸國永支開,然後才帶我來這裡的。
「我有聽人說過,那個人生前發現了一個奇跡。」k起身說,「一個了不起的奇跡。由普通人,變成審神者的奇跡。」
k意有所指。可他沒有繼續說,反倒是轉身,從鐵架上的最高處拿了一個玻璃罐下來。
「真是的,總是我在說,你也說說什麼吧——」k抱怨著,然後抱著玻璃罐坐到了我的旁邊。
「抱歉,我不知道說什麼。」
「誒——」k非常感興趣地托著下巴看著我,「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比如說,那個人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父母……之類的問題。」
「沒有。」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