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e!(2 / 2)
我看到一文字則宗的眼角有些下垂。
「沒什麼,想到了帶著你媽媽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因為力量有限,隻能盡可能讓她過得舒服點。」
「這個……謝謝您。」我托起月匈前的指環說道。
「啊嘞啊嘞……畢竟是她拜托我的事,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放在了車上。幸好你找到了,不然我就要向她再要一個了。話說回來,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真的對洋裝這麼癡迷嗎?那些荷葉邊和蕾絲,真的不會讓他們覺得很復雜嗎?」
「不知道。」
「嘛,算了。你真的沒事嗎?」
「嗯,我沒事。」我抬頭看向一文字則宗,又補充說,「是我的心裡話。」
「是嗎……」他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對我露出了笑容,「那就去見長義小子吧。他應該就在圖書館門口等你。回了本丸就趕緊準備應對風暴吧,管狐屋的人不是在今天晚上,就是在明天早上給你們發去通訊。」
「您呢?」
「我?」
「必須先寫好離職申請,然後毫不猶豫地到你的本丸去呢。不過,我隻是個老頭子啊,別惦記著給我安排什麼重活——種地也不要。」
我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還有一件事必須和你說。」
「您請說。」
「那種藥物帶來的副作用,對身體,對精神都是巨大的。那個穿白大褂的家夥和我說過,你之前接受的藥物,足以讓你在接下來一個月中情緒失控,精神恍惚。現在還沒有發作,是因為藥物的主要作用還沒結束。」一文字則宗頓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
「……很嚴重嗎?」
「……留在這裡進行治療是最佳選擇——」
「我要回去。」
「是嗎……」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那場大火,把科學部的所有都燒得一乾二淨。哈哈,隻能說你的母親手段真了不起。」
我看到了他有些無奈的笑容。
「那麼,您那裡還有額外的藥物嗎?」
「餵餵,你在想什麼?一旦賴上那種東西,就可能再也逃脫不掉啊。」
「我不想在接下來的外部風暴死去,我必須保持理智。我推測,現階段,也隻有那種藥物能對我真正起到作用吧?再說了,您也是說,「可能」。」
一文字則宗沒有接下我的話,隻是捏著折扇。
「拜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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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確實在下雪。
畢竟已經十二月了。
「讓您久等了。」我走到他身邊說。
山姥切長義慢慢地低下了頭,在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
「沒有別的衣服可以換了,所以隻能換了媽媽的衣服。」
「這樣。」
我伸手摘下脖子上掛著的指環,將它放在了他的手中:「請您收下。」
「——」他神情復雜。
「您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回去本丸我一個人也能做到。不過,將這個送給您,是希望給您一點慰藉。假如這能讓您的愧疚感減輕一點,我將它送給您就是有意義的。」
「這是你的母親留給你的唯一……」
「我已經有那張照片了。」我輕輕地打斷了他的話,「還有……我希望能再見到您。」
「……」
「如果您能和一文字則宗大人,在某個時間,一起來到我的本丸……」
「誰會和那個老頭一起……」
「現在這樣看您,就像第一次見到您一樣。不過,他們說我還會再長高。」我鬆開了手,「那樣的話……」
山姥切長義慢慢地彎下月要來,輕輕地抱住了我。
「那樣的話……」我緊緊地抱住了他。
「……」
我沒能說下去,隻是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謝謝您……」
「……到了那裡,可不要想著偷懶。我可不會認一個懶人為主人。還有,如果你本丸裡另一個山姥切,也就是那個假貨,對你做了什麼,結束以後記得告訴我。」
「……我記下了。」
「……不要以為我這樣說,就認定你是主人了。你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我檢查以後,才能確認成果。」
「嗯。」
「……活下來。」
「我明白。」我鬆開了他,退了幾步看著他。
「……以及,不要以為我對你說這幾句話……」他突然直起月要來,偏過頭去,聲音越來越小,「就以為我喜歡你之類的——」
「我知道……那,我走了。」
「還有這個。」山姥切長義將一個我很眼熟的盒子遞過來。
「長穀部先生?謝謝您。」我雙手接過,再次向他鞠躬,抱著裝有長穀部斷刃的盒子,轉身向前走。
抱歉,長穀部先生。這次我又活下來了,不知道這是不是您的期待……本來以為這次能夠死去,所以帶了您一起來……您那充滿矛盾的句子中……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走了幾步,然後發覺到了不對……
重量稍微有些不對。
頂著大風,我將盒子的蓋子掀開了。
「——」
那並不是我曾看到的斷刃。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重鍛的痕跡。我顫抖著手,指尖觸碰到了那冰冷的刀身。
注意到盒子裡似乎還有什麼,我伸手拿起,看到上麵的字跡——
「生日快樂。
——媽媽」
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在這時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