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朱元璋的眼睛亮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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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這才想起,他第一本天書都還沒給所有心腹們看呢。

第一本天書的內容實在是太驚世駭俗,給心腹看了會不會出問題啊?

他們不會反了我吧?

朱元璋躍躍欲試找來六位浙東文人、唯一的淮西文人李善長、三個嘴最嚴的發小將領,把自己的天書擺了出來。

湯和:「第一本看過了,沒看懂。」

徐達:「第一本看過了,沒看懂。」

周德興:「第一本……凸(艸皿艸)!怎麼就我沒看過?你們又排擠我!」

湯和和徐達一左一右架著暴怒的周德興:「老周啊,不是咱們排擠你,你不是不識字嗎?」

周德興:「……對哦。」

周德興氣得拍大腿。俺不但要練習演技,還要讀書習字,才能不被發小們排擠,這也太難了!

葉錚直接去拿第二本書,其他文人們都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葉錚微笑:「我在揚州已經借閱抄寫。」

同在揚州的宋濂:「……」這家夥還藏著一手啊!

李善長委屈道:「主公,我跟著你最久……」

為什麼我不是第一個看到的!

朱元璋大大咧咧道:「標兒寫的天書不小心混入了我借閱的書裡,我到了揚州才發現。之後嘛……」

朱元璋一拍腦袋:「我想等我看懂了再和你說,結果我們三個臭皮匠怎麼研究都看不懂,葉大先生又在揚州,沒法幫我解惑,我就忘記啦!抱歉抱歉。」

李善長:「……」啦你個頭!你以為我會信嗎?

但主公都已經道歉,李善長不好再揪著不放,隻好「相信」了朱元璋這個敷衍的借口。

其實朱元璋真的沒敷衍,他說的是大實話。

他先想自己琢磨一下,然後事情太多,就忘記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了。現在陳標拿出第二本天書,他才想起這件事。

文人們開始翻閱第一本天書,翻閱之後驚為天人,感覺良好,紛紛開始抄寫。

他們沒什麼膈應感很正常,因為儒家所有學說的終點都是「大同世界」。

何為大同世界?

儒家希望恢復「井田製」,消滅田畝私有製,恢復公有製,這樣就不會有土地兼並;

儒家還希望恢復禪讓製,無論是官員還是帝王,都由賢能的人擔任,而不是傳給血脈之人;

《禮記·禮運》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君王官員都是賢能之人,每個人都講誠信,老弱病殘孤皆有所養,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是為大同。

無論儒家儒教儒術,無論性善性惡修心修事功,他們最終的目標都是天下大同。

這本天書所描繪的世界,和大同世界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大同世界隻是提出了一個美妙的構想,而這本書仿佛是已經有人實踐過。

大同世界是隔山隔海相望的仙島,這本書就是一條曲折險峻的道路。路上即便再多艱難險阻,但有了這條路,人們就知道仙島不是海市蜃樓,是切實可以到達的人間仙境。

李善長這個半吊子文人還在思索什麼階級的問題,感覺背後起了一層冷汗,其他幾位大儒生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眼淚化開石墨,用虔誠的姿態抄寫這本天書。

如果不是時間和情況不允許,他們估計要焚香沐浴再齋戒三日,才觸碰這本天書。

但一想到葉錚已經看過了,他們就不再浪費時間,趕緊抄寫,回去熟背。

這幾個人看似很平靜,但眼神卻露著一股子癲狂。

幾位武將都熟悉這樣的神情。

當他們殺紅了眼的時候,內心和表情都冷靜無比,隻有那雙眼睛泛著血絲露著瘋狂,而後就是扛著大刀沖上去,腦海中除了殺敵什麼都不會想,連死亡都被拋到腦後。

三位武將抓耳撓腮,轉頭看向麵沉如水的朱元璋。

這幾位大先生看懂了什麼?怎麼跟瘋了似的?

朱元璋麵沉如水,心裡慌得不行。

他總感覺好像放出了幾頭怪獸……嗯,一定是錯覺,你看李先生就很正常。

很正常的李善長:「……」

不行,我再看看,我再讀讀,我也是文人,不能不合群……

嘶!這東西越看越可怕!

李善長無法沉浸進去,戰戰兢兢道:「主公,這本天書可不能公布出去!」

朱元璋敷衍道:「嗯嗯,我不公布。總綱不是說了嗎,生產關係要匹配生產力,現在咱們還達不到大同世界的標準,得積攢生產力。」

我現在不公布,等我當皇帝了再公布。到時候,我就說這是我和標兒一同研究的新儒家學說,我們合稱大朱子小朱子!我與標兒合力嘎嘎亂殺!

李善長鬆了一口氣,他苦笑道:「我沒有其他先生那樣高尚的情操,讓主公見笑了。」

葉錚一邊翻看著第二本天書,一邊頭也不抬道:「他們幾個都是為了理想奮不顧身之人,正需要李公和我這種老成持重之人拉著他們。雖朝聞道夕死可矣,但已經窺見了道路,什麼都沒做成就身隕,那就死得太沒價值。」

劉基:「李百室比我年輕。」

宋濂:「李百室年紀不大。」

葉琛:「我記得李百室和我同歲?」

章溢:「也和我同歲。」

比李善長小八歲的王褘悶頭抄書不說話。

葉錚道:「老成持重指性格,不是指年齡。別抄了,第一本天書雖然最重要,但並不是最緊要。標兒這第二本天書有些意思,可惜應該沒寫完。」

朱元璋被突然癲狂的幾位大先生嚇得沒敢勸阻,葉錚說話後,他才拿出主公的架子:「沒錯沒錯。之後再借給你們抄。葉大先生那裡也有抄本呢。」

宋濂狠狠瞪了葉錚一眼,率先停筆:「天書自然要抄原本。」

朱元璋立刻道:「好好好,我輪流借給你們。」

這下子宋濂顧不上瞪葉錚了。浙東幾位文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皆露出微笑。

誰先第一個把天書接回去細細觀閱,恐怕會有一點小小紛爭了。

浙東文人們依依不舍地看朱元璋把陳標手寫版本天書揣進懷裡,開始借閱第二本天書。

第二本天書隻有一萬多字,和第一本天書一樣,都是大白話。

這幾個文人都是過目不忘之人,很快就看懂了……看懂了字麵意思。

對經濟了解最少的宋濂忍不住用袖子揉了揉眼睛。

他第一次看到每句話都能讀通順,但句子組合成一段一段後,愣是不知道說什麼的書。

劉基也皺緊眉頭,感覺有些棘手。

經濟啊,他不是很擅長。

王褘勉強看懂了一些,章溢、葉琛則已經和葉錚討論起來。

浙東四先生,宋濂學問最高,劉基謀略最高,章溢和葉琛則擅長治民富國。

這也是葉錚擅長的領域。

富國富民離不開貨幣。章溢、葉琛、葉錚三人早就在思考元朝這貨幣政策的得失,但也隻是管中窺豹,得出了「發行過多」的結論,比起假富商朱元璋好不到哪去。

看到天書後,他們才恍然抓住了本質。

之前的金銀銅幣的價值在於其本身,宋朝出現元朝流行的紙幣的價值在於「信用」。

薄薄的一層紙什麼價值都沒有。百姓肯把紙當錢用,是信任發行這張紙的人。

增發濫發都是會降低紙幣信用的行為,所以導致紙幣貶值。但降低紙幣信用的行為不隻是增發濫發。

葉錚嘆氣:「用紙幣代替金銀銅幣,最基本的要求其實是國家富強,百姓對朝廷有信心。比如改朝換代之後,前代銅幣也不好使,隻能以純粹金銀、錦緞、糧食來換取物品。何況紙幣?」

這麼簡單的道理,在看到天書之前,他們卻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朱元璋高興道:「你們看懂了?趕緊和我說說!」我回去就和標兒炫耀!

葉錚道:「隻是了解皮毛,離看懂還差很遠。」

葉錚屈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書頁:「這本薄薄的天書,隻是一個總綱。它每一句話,背後可能都蘊含著龐大的知識。這些知識不知道標兒是否知曉。」

朱元璋立刻道:「你們別去問!這可是天書啊,標兒自己寫出來的天書咱們看看就得了,多問可不行!」

葉錚立刻道:「當然,標兒的安全才最重要。」

他隻是遺憾。

他窺見了一座巨大的寶庫卻不得入,怎能不遺憾?

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葉錚將自己理解的天書內容細細道來。

葉錚分享完自己的感悟後,章溢、葉琛緊隨其後,王褘也提了一些補充。

王褘一直以來的經濟主張都是「藏富於民」。他最厭惡的就是宋朝的經濟主張。

宋朝商業很繁榮,卻是國富民窮,皇室瘋狂吸血,連「糞霸」都是皇帝在當。

《清明上河圖》畫盡了市井繁華,卻很少人得知,支撐汴京繁華的唯一產業就是官僚消費。

貨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聚百姓之財力為朝廷所用,所以王褘特別上心。

這幾人說著說著,眼看著就要擼袖子打起來。

葉錚認為紙幣還是得發行,這樣才能盡快從百姓手中聚積財力,恢復國力。以朱元璋驅逐元朝、推行井田製的功勞,這信用至少可以透支十年。十年後再補救也來得及。

王褘認為應該廢止紙鈔,和漢唐時一樣直接用銅幣。若不方便,可再發行銀幣、金幣,最大限度減少百姓手中貨幣貶值速度。

章溢和葉琛則是中間派,他們認為紙幣和金屬貨幣可以一同發行。和元朝剛建立時一樣,隻要紙幣嚴格以國庫金銀為錨定,精準控製發行數量,應該能取得一個平衡。

葉錚被罵禍害百姓,實在是百姓之賊;王褘被罵因噎廢食,實在是迂腐老賊;章溢和葉琛被罵說了一大堆廢話。

誰不知道精準控製發行數量有用?關鍵是怎麼精準控製!

朱元璋雙手托著下巴,炯炯有神的雙眼露出睿智的光芒:「你們聽懂他們在吵什麼嗎?」

徐達捏了捏下巴:「沒聽懂。」

湯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抑製住哈欠:「我在努力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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