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帥萬歲主公萬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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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膽戰心驚回到了前線,馬車沒爆炸。

為首的爆破組組長看著到達了目的地,還心有餘悸的朱元璋道:「老爺,別擔心,隻要嚴格按照標少爺寫的《安全手冊》,就不會有危險。」

朱元璋舉起手中的《安全手冊》:「這麼厚的《安全手冊》?!」

爆破組組長憨笑:「不厚不厚。」

朱元璋一巴掌扇在自家這個老親兵後腦勺上。

騎馬來迎的徐達跳下馬,道:「石老三,你怎麼回來了?」

那為首的爆破組組長拱手繼續憨笑:「少爺有命,令我們常伴老爺左右,重新參軍入伍。還有,現在少爺給我取了個新名字,叫石山,就是石頭山的意思。」

徐達疑惑極了。

石老三是最早跟隨朱元璋的親兵之一,但早年就因為受傷過重,不能再在戰場廝殺,就給朱元璋當了家仆。

他記得石老三那雙手臂可不能做力氣活,怎麼還能重新參軍?

朱元璋對徐達擺了擺手,道:「進大帳說。」

他看了一眼那架十分危險的馬車,道:「這個放在……呃,石山,你自己看放在哪。」

石山領命。

朱元璋召集信任(知道標兒身份)的眾幕僚下屬,告訴了他們陳標搞出一個超級大炸藥的事。

陳標和朱元璋說話的時候東一榔頭西一錘子,跑題三千裡,搞得朱元璋這次回應天原本的目的一個都沒達成。

朱元璋自己也和陳標一樣,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提提那個,還掏出陳標給他的世界地圖,拍著桌板說什麼「我還以為打贏元韃子就算結束,怎麼還有這麼多不懷好意的強國對咱們虎視眈眈」。

下屬們的腦子被強行塞進一大堆未曾思考過的「常識」,耳朵嗡嗡作響,太陽穴突突突地疼。

半晌,李善長揉著太陽穴道:「主公,海外的事,你當上皇帝,咱們再慢慢商議,好不好?我們一步一步得來,先說那個……那個什麼?」

朱元璋道:「就叫標兒炸藥好了?」

李善長:「……我想標兒可能並不喜歡這個名字。」

劉基勉強記得名字,道:「就叫烈性炸藥這個俗稱好了。這炸藥威力真的如此可怕?要不先試試?」

徐達立刻道:「標兒說的話,哪能有假?標兒瞞著我們做了好幾年,才做出十一包烈性炸藥,一包都不能亂用!」

朱元璋點頭,道:「接下來不是要打安慶嗎?用安慶試試。」

徐達道:「咱們先炸城門。如果能把城門炸開,安慶就不攻自破了。」

劉基道:「安慶的城門是用鐵皮包裹鐵樺木做成,還不如炸城牆。城牆由土石鑄成,可能有偷工減料,更容易垮塌。」

徐達激動道:「我相信標兒!標兒說能炸就肯定能炸!炸塌了城牆他們肯定還有反抗之心,但若是炸塌了城門,定能對他們心靈造成極大震撼,說不定就會不占而降!」

徐達性仁善,雖打起仗來也會擯棄慈悲之心,該用人命堆砌的時候就絕不手軟。但若能讓自家兄弟們少死幾個,他自然更加高興。

古時城門多用特殊處理的棗木和鐵樺木,包裹著鐵皮銅皮製造而成。這等特殊處理的厚重城門比城牆還堅硬。

若是小城,或許會用攻城木試圖撞斷城門門栓;大城就基本是堆人命攀登城牆,從城牆上方突破。

元末雖然已經有了大|炮,但傳統黑火|藥的威力極其有限,炸不開城門城牆,隻能對城牆上的守城將士造成壓製,以掩護攻城將士登城牆。

隻要有一麵城牆失守,攻城就幾乎沒有懸念。

而如果一座城最堅固的城門垮塌,大軍騎著高頭大馬昂首挺月匈從城門光明正大的進城,這種壓迫感,恐怕沒有幾個守城將士能抵擋住。

何況陳友諒他本就是個背主自立的小人,麾下將領可不會為其效死。

見徐達對陳標的盲目信任,劉基有些擔心。

他不是不信任標兒,但作為文人謀士,又是修荀子的儒士,劉基凡事總會往最壞的地方想。

若標兒提供的烈性炸藥威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厲害,沒有把城門炸塌,會不會損害標兒的威信?

於是劉基仍舊希望小心為上。

劉基和這群直腸子將領相處久了,知道自己稍稍繞一點彎他們就聽不懂。他便直白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朱元璋扌莫著胡茬道:「伯溫言之有理。不過伯溫也該相信一點天德,天德不是這樣的人。他隻是以為帥的角度,從最大利處出發。第一個炸藥|包能炸塌城門,我們可能不廢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安慶;若不能,再試試城牆薄弱處。烈性炸藥雖然稀有,但若賭一個不戰而勝,浪費一個也沒關係。」

徐達連連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何況咱們又不說這是標兒做的炸藥,肯定是大帥自己找人做的,要損害威信,不也是損害大帥的?」

朱元璋橫了徐達一眼:「是是是,損害我的。但伯溫不是擔心其他人,他是擔心你。」

徐達指著自己,不敢置信:「擔心我?」

劉基板著臉:「徐元帥,我擔心烈性炸藥不合你意,你期望過高,不再信任標兒。」

徐達下巴一縮,滿臉無語:「你想太多。我對標兒的忠誠,絕對比對老大……哎喲!」

朱元璋取下刀鞘砸徐達腦袋上,在徐達腦袋上砸了個包。

他罵道:「你的謹慎呢?別這麼口無遮攔!在我麵前說這個沒關係,以後要是被別人聽到,用這個來找標兒的麻煩怎麼辦?雖然有我護著標兒,但若是有人說標兒的不好,我聽著心裡不氣嗎?標兒聽了心裡不難過嗎?」

徐達扌莫著腦袋上的包,連連點頭哈月要認錯:「我錯了,我沒想到這個,我就隨口開個玩笑。」

朱元璋收起刀鞘,道:「就這麼定了。若標兒炸藥有用,以後咱們就輕鬆了。」

李善長提醒:「主公,標兒真的不會喜歡你取的這個新名字,就叫烈性炸藥。把標兒的名字和殺人兵器的名字聯係起來,不太好。」

朱元璋:「……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標兒的炸藥。」

眾人忍俊不禁。

離開大帳後,朱元璋攻城的命令一一下達,軍營緊張有序的開始行動。

劉基回到自己的帳篷休息了一會兒,轉身走進了宋濂的帳篷。

宋濂跪坐在床榻上,月要板挺得筆直,雙目無神,像是在思索什麼,又是像在煩惱什麼。

跪坐又稱正坐,是在胡凳還未傳入中原大地時,漢族的正規坐姿。

坐在凳子椅子上又稱胡坐,是從南北朝時才興起,宋朝民間幾乎已經都為胡坐。但在國家重大典禮的時候,君臣仍為正坐。

直到元朝,官方正坐的禮儀才消失。

正坐並不舒服,需要從小培養。如今民間隻有一些修習傳統禮儀的文人才會從小培養正坐之姿。

若一個人采取正坐姿勢,要麼是參與重大典禮,要麼是如焚香沐浴齋戒一樣,是需要靜心的時候。

劉基一見宋濂這端正的正坐姿態,就知道自己沒有杞人憂天。

以宋濂仁德之心,聽到烈性炸藥這麼可怕的武器,肯定會心神不寧。

這也是李善長先委婉提醒,後發現委婉提醒沒讓主公聽懂,就直白地提醒主公別把這麼危險的武器冠上標兒名字的原因。

劉基擔憂地皺眉,心裡琢磨著勸解的話:「景濂……」

宋濂眼神恢復清明,搖搖頭,道:「你不需勸我,你勸我的話我都明白。主公傳達標兒的話,從木器到石器,到青銅器,再到鐵器、火器,武器的殺傷力越來越大,死在武器下的人越來越多……」

宋濂眼中浮現濃濃的悲傷:「但我不用,未來也會有人用。現在可能是與主公為敵的人,將來可能是海對岸那些我們曾經看不起的人。」

「漢室已作古久矣,與強漢為鄰的大秦居然還在,基心中實在是忐忑不安。」劉基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在身前微微抬起,拳頭握緊,「我中原除了草原部落,還未曾有窺伺的外族,所以我們都認為海外不過蠻夷之地,不如我們遠矣。」

宋濂接著道:「標兒卻說,炎黃之地北有冰原,西北有荒漠,西有高原,西南有崇山峻嶺,東方和東南方有大海隔絕,這才是外界戰亂無法波及我們的主要原因。」

劉基道:「如木器變成火器,木船也會變得更加厲害。現在海邊已經有了許多番商。若來的不是番商,而是其他強國的軍船,上麵搭載著標兒所說的烈性炸藥,將戰火從海洋燃燒到陸地,華夏大地是否會麵臨比五胡亂華更可怕的劫難?」

宋濂道:「若這天下隻有炎黃,我定要勸誡主公銷毀此等災物。」

劉基道:「可這天下不隻炎黃,我們不用,其他國家用。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宋濂閉上眼:「但還是鬱結難解。」

劉基深深嘆氣,然後轉身離去。

宋濂什麼都明白,但明白不代表接受;即便接受,不代表不難受。劉基無法勸說,隻能讓宋濂自己想通。

劉基比宋濂道德感稍稍低一些,也擔心此物出世,雖說是為了結束亂世,但會不會引來更大的紛爭,給百姓造成更大的災難?

一定會吧。

劉基搖搖頭。若不是知道海外諸國同樣強盛,且更加狼子野心,早就對富庶的華夏虎視眈眈。他也定會勸誡主公銷毀此物,讓標兒再不可製作此物。

現在也得讓主公保管好配方,不可讓其他人得到此物,引發更大爭端。

劉基重回朱元璋帳內,朱元璋正手捧厚厚的小冊子,愁眉苦臉地閱讀中。

當劉基提及保密事宜時,朱元璋對劉基招了招手,從小冊子中抽出一頁薄薄的紙張:「看,這是配方。」

劉基大驚失色:「主公!雖然你信任我,但配方越少人知道越好!」

朱元璋道:「讓你看你就看。」

劉基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感動,他雙手顫抖捧起配方,仔細一看。

仔細一……看?

劉基傻眼:「這什麼鬼畫符?」

朱元璋道:「配方啊。看得懂嗎?」

劉基看著那一堆分開都認識,湊一起仿佛亂文的配方,茫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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