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關老師的困境（1 / 1）
關舒婷的一雙肉絲小腳對著空氣一通亂蹬，賈允連忙閃避，二人隨即打鬧作一團。 「臭小鬼！踢死你！踢死你！」 「關老師我錯了我錯了！」 賈允一邊笑著一邊抓住了關舒婷被肉色絲襪包裹著的纖細腳踝。 「我們關老師傾城傾國，美貌天下無雙，我要是個大人一定娶關老師做老婆！好不好？」 關舒婷聽到這話，小臉蛋紅撲撲地將絲襪腳從賈允的手裡縮了回來。 「切！小小年紀就油嘴滑舌！」 關舒婷又踹了賈允一腳，氣呼呼地說： 「小心我去找雪雅告你的狀！」 「啊？別啊！」 賈允故作害怕地說： 「關老師，咱們可是正兒八經的師生關係，這緋聞要是傳出去了，咱們在良城還要不要做人啦？」 「滾滾滾！！！」 關舒婷害羞得漲紅了臉。 「誰跟你有緋聞啦？少囉嗦，今晚不把我給你選的題目全都做完，你今晚就別想睡覺！」 「去！把我高跟鞋拿過來！」 關舒婷指了指剛剛被自己踢掉的，躺在地板上的兩隻杏色的細跟高跟鞋。 賈允將鞋子撿了起來，捧在手裡走到了床邊，微微蹲下，另一隻手握住了關老師蜷縮起來的絲襪腳。 「呀！！！」 關舒婷被這動作給嚇了一跳。 「你，你乾嘛呀？！」 「幫老師你穿高跟鞋呀。」 賈允一臉無所謂地說。 「哦」 關舒婷臉上的緋紅愈發地濃厚，害羞地低著頭，任由賈允拿捏她的絲襪腳。 忽然，關舒婷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急忙拚命將腳從賈允的手中抽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可把賈允嚇了一跳。 「怎麼啦？」 「我沒什麼，我我我自己穿！」 關舒婷慌慌張張地試圖從賈允手裡奪回自己的高跟鞋，不過賈允躲了開來。 「哎呀沒事沒事，我幫關老師穿，這是我身為一個好學生應盡的義務嘛~」 「不！！！」 關舒婷急得尖叫了起來。 「不行！！！」 賈允見關舒婷反應這麼激烈，有些不解地問： 「為什麼啊？」 「男，男女授受不親！」 關舒婷焦急地說。 「啊？不是吧？」 「關老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矜持啦？這可不像你呀？」 「我」 關舒婷實在是找不出別的借口了，漲紅了臉尖叫道： 「我襪子穿臭了！！！」 「啊？」 賈允一愣，關舒婷趁賈允分神的機會，伸手一把從賈允手中奪過了高跟鞋，慌慌張張地就往腳上套。 賈允嗅了嗅鼻子，說： 「額，還好啊，雖然是有點味道，但也沒有很臭嘛。」 「別說了！」 關舒婷又羞又急，穿好了鞋子，站起身急急忙忙地走到了書桌邊，打開了事先準備好的習題冊。 「快，快過來做題！」 「今晚不把這些題全部做出來，你就別想睡覺！臭小鬼！」 關舒婷雖然職業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數學老師，不過她給自己的人設可一直都是那種渾身香噴噴的精致美少女人設。 她每天不論上課多累，工作壓力多大，都永遠打扮得美美的，力求在所有人麵前展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麵。 本來，穿著絲襪捂在高跟鞋裡上一整天的課，腳有味道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關舒婷絕不容許自己在別人，尤其是賈允這樣的男孩子麵前被聞到腳臭味。 晚上下課回到家，在門口脫鞋的時候她就聞到了，本來是想先洗個腳再來給賈允補習的，不過當時太累，躺在沙發上就睡過去了，之後忙著上來給賈允輔導，就把洗腳的事情忘了。 賈允對此到並不在意，他很聽話地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筆，開始認真地解題。 而關舒婷則是站在賈允的身邊，看著賈允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筆，飛速在草稿本上書寫的樣子，看著賈允側臉的下頜線，看著他那長長的睫毛，關舒婷忽然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好快。 恍惚之間，關舒婷好像有些忘記了自己此時此刻和賈允的關係，她隱隱有一種置身於言情偶像劇裡的場景的錯覺。 仿佛此時此刻，自己不是站在自己的學生身邊，而是站在暗戀已久的男孩子身邊一樣。 房間裡寂靜無聲，除了窗外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就隻有二人細微的呼吸聲。 站在賈允身邊的關舒婷，不禁輕微地挪了挪踩著高跟鞋的絲襪腳，往賈允的身邊靠了靠，二人的身子幾乎是貼到了一起。 直到晚上十點，賈允終於將關舒婷給他挑選的數學題全部做完，關舒婷從廚房裡找了一把椅子坐到賈允的身邊，從挎包裡掏出紅筆，開始批改賈允的作業。 這些題都是關舒婷精心挑選出來的，歷年的高考難題，基本上，這些題的分數都是給那些尖子生拿的。 雖然賈允的成績不錯，但是單科數學成績的話，關舒婷身為老師，心裡是有數的，根據最後一次年紀聯考的情況，賈允在重點一班的綜合成績可以排到前二十，不過單科數學成績卻隻是中間水平，大概能在重點一班拍到35左右。 但，今晚的情況卻讓關舒婷有些傻眼。 她原本估計，這些題目，賈允的正確率應該隻有40%左右，但她一路批改下來，卻發現賈允幾乎全做對了，偶爾錯那麼兩三道題，都是因為粗心大意，一些細節沒注意而已，他的解題思路是完全正確的。 看著關老師驚訝的目光，賈允笑道： 「我也有在努力呀，關老師，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每天隻顧著談戀愛了吧？」 看著賈允臉上晴朗的笑容，關舒婷放下了手中的紅筆，摘下眼鏡，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那就好，我本來還擔心，要是你因為趙雪雅分心了，最後導致高考沒考好，我該怎麼像你媽媽交代呢。」 賈允的數學一直都是短板，如今這一塊短板也補上了，關舒婷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看樣子，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啦~」 關舒婷笑道： 「不過最後這幾天，我倒是建議你不用繃得太緊，偶爾放鬆一些，這樣在考試的時候狀態會更好。」 「對了，想好了報那所學校嗎？」 「唔，學校暫時沒決定，城市我想去天海，那邊的大學平台都還可以，我不是很挑，至於專業我倒是想好了，我打算學軟件。」 「是嗎？」 「理工科這塊，我就給不了你太多建議了，不過以你的聰明才智和能力，老師相信，將來你絕對會大有作為的！加油！」 關舒婷笑著揉了揉賈允濃密的發絲。 「說起來，關老師，你的大學是在哪裡讀的啊？」 「我啊？我也是在天海，天海師大。」 「天海師大？」 賈允有些驚奇。 「我姐也在師大。」 「真的嗎？」 關舒婷睜大了眼睛，問： 「你還有姐姐呀？」 「嗯啊，她今年剛上大二。」 賈允從抽屜裡翻出一本相冊，給關舒婷看賈諾的照片。 「哇塞！你姐姐是大美女誒！」 「你們一家都長得好好看！」 做完題目，二人坐在賈允的床沿，一邊翻看著相冊，一邊聊著天。 關舒婷跟賈允聊起了自己的過往，她說自己出生在馬街鎮旁邊的一個農村，家裡的情況很不好，父母都務農，主要收入靠父親，母親沒事就喜歡跑到鎮上跟人打麻將，一年到頭，家裡根本存不下錢來。 關舒婷告訴賈允，自己的媽媽從不明白教育的重要性，一直都覺得，女孩子讀什麼書，浪費錢，長大了找個人嫁了就好。 不過關舒婷的爸爸讀過幾年書，深知知識的重要性，拚了老命地供關舒婷上學，關舒婷去讀大學的學費都是她的爸爸接的高利貸，她工作這幾年的收入，基本上全拿去幫父親還債了。 關舒婷在縣城裡工作這幾年，一直都羞於跟別人提自己的出身，她對此其實是有些自卑的。 不過麵對賈允，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地可以敞開心扉。 「那現在還完了沒？還差多少？」 「上學的學費倒是還完了，不過」 「不過什麼？」 看關舒婷臉上凝重的神色，賈允意識到事情可能不簡單。 「之前借錢給我爸的，是鎮上的一個小老板，聽說他在外麵包工程做，賺了不少錢。」 「我爸找他借錢後，我媽也認識了那個老板，前段時間她打麻將輸了錢，居然背著我爸去找那個老板借錢，而且一借就是好幾萬！」 說到這裡，關舒婷的語氣裡充滿了氣憤。 「最可氣的是，那個老板仗著我媽沒什麼文化，隨意地立了個字據，開出十分離譜的利息，我媽也不懂，拿了錢就興沖沖地去打麻將了。」 「當初她好像是借了四萬，結果現在人家要求還八萬，那些錢都被我媽打麻將花光了，就我在一中這點工資，怎麼可能還他們那麼多？」 說到這裡，關舒婷氣得手都在微微發抖。 賈允聞言，沉默了幾秒鍾，問： 「關老師，那個什麼老板，是不是找人來騷擾你了，所以你才急著搬家？」 關舒婷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隨即默默地點了點頭。 12年的時候，上麵暴力催收之類的事情，是時常發生的，甚至有時候弄出人命的事情都有。 賈允皺了皺眉，問： 「報警了嗎？」 「報了，但」 關舒婷頓了頓，說： 「那些家夥精得很，也不對我動手，就是每天到我的住處威脅我，還揚言要搬進我家裡住」 回憶起過去那幾天被騷擾的日子，關舒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時，外麵的門響了，馮蘭打開了房門，拎著一袋子宵夜走了進來，笑著招呼房間裡的二人出來一起吃。 飯桌上，馮蘭最關心的話題當然是自家兒子的成績，不過關老師很是自信地安慰馮蘭，說馮阿姨你放心，隻要小賈在考場上不煩什麼大錯，考個重點沒問題的。 馮蘭聽了這話簡直不要太開心，一個勁地跟賈允說，要賈允好好感謝關老師。 賈允則借著這個機會跟馮蘭說： 「媽，關老師這邊一直都有意向調到北辰中學，那邊工資高，待遇也好，你看咱家能不能幫上點忙？」 關舒婷聽到這話瞬間就愣住了，驚訝地看向賈允，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賈允就給了她一個不要說話的眼神。 「北辰啊？」 馮蘭想了想，說： 「這事應該歸教育局管吧？我不認識他們的人，不過你爸那邊的親戚應該認識，回頭我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馮蘭對關舒婷一直都是很有好感的，這個女老師長得漂亮，對自己的兒子又上心，每天工作那麼辛苦還那麼認真地幫自家孩子輔導，而且還不收一分錢。 她覺得，這個忙，如果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一定要幫！ 賈允當然是了解自家老媽的，在人情往來這塊，馮蘭做得很是到位。 「啊？馮阿姨，不用的，真的不用為我麻煩您操心的！」 關舒婷連忙勸阻。 馮蘭則是笑著擺了擺手，說： 「關老師，瞧你說的，這算什麼麻煩啊？也就一句話的事情，而且，能不能成還不好說呢，你放心吧，這事我一定會放在心上！」 關舒婷此刻心裡的感動簡直難以言表，一個勁地在飯桌上跟馮蘭道謝，馮蘭則是跟她說，你幫我們家賈允那麼多，我早就把你當自家人了，幫你也是應該的。 吃飯宵夜已經是塊晚上十一點了，馮蘭在廚房裡收拾，關舒婷則是回到賈允的房間收拾教材，準備回樓下自己的家。 「賈允，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房間裡，關舒婷把挎包跨在了肩上，臨別之時，她的眼中微微有些濕潤。 從大學畢業後，在良城打拚也有三年了，關舒婷一直都很沒有歸屬感。 她表麵上性感隨和大方，但實際上，她一直都是個內心敏感，甚至有些自卑的小女孩。 知道今晚，她在賈允的這裡，突然找到了家的感覺。 這個男孩懂她，願意幫助她，連他的家人對自己也那麼好。 即便是在農村老家，關舒婷都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