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還沒有開拍前,兩人在那邊輕聲對著台詞,解宴忽然說:「中午有沒有嘗到鍋貼?」
桑暖點點頭,她嘗了一塊,沾了一點辣醬和醋,味道鮮美得似乎能在舌尖爆開。
「吃了一塊,很好吃。」
解宴拿著劇本,低頭笑了出來,他說:「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還好沒有感覺錯。」
「桑暖姐。」他忽然又叫了她一聲,指尖翻過一頁劇本,桑暖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白淨,屈起的指骨弧度漂亮,這樣的漂亮的手,她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解宴的下一句話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今天的你很像演《燈》時候的你。」解宴的眼睫眨了下,像蝴蝶蹁躚的翅,他的眼尾是彎著的,「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桑暖有些疑惑。
解宴解釋了一句:「我在高中的時候看過你的電影,沒想到現在居然能和你一起演戲。」
桑暖明白過來,她把劇本卷起來,抵著下頷:「所以說,我還是你的偶像?」說完,自己先笑了。
可是解宴卻顯得認真:「對,你是我的偶像。」
他說:「我是因為桑暖姐,才來演戲的。」
桑暖收起笑容,她說:「我很榮幸。」
很榮幸有人因為她,能對演員這個職業產生期望,然後一步一步實現這個期望。不管解宴說的是否是真話。
場記催促著他們做好準備,桑暖把劇本遞給舒舒,走進攝影棚裡,拍攝的燈光很強,卻愈加顯現出她臉色的蒼白。
秦扶風走進房間,把軍帽放在桌上,他的垂下來的發漆黑柔軟,眼神也是溫柔的。仆人之前端過來的藥還放在托盤上,梅如一點也沒動過。藥汁已經冷了,在碗壁上解出一道深褐色的痕跡。
他讓仆人又去將藥熱了一遍,梅如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幾乎沒有血色,唇上也無一點色彩,像一個精致的破娃娃。
仆人將熱好的藥重新端過來,秦扶風親手接過。他溫聲叫著小姐,請她喝藥。
梅如轉過頭,背對著他,脊背單薄得似乎一折就碎。
秦扶風把碗放下,若是在審訊時,遇到如此不配合的犯人,他可以剝皮、割肉,總有辦法撬開那張嘴。可麵前的是梅如。
他於是溫言安慰她:「隻是一個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梅如恨極了他的漫不經心,她的孩子,他說得就像一個無關重要的物件。
她坐起來,那雙漂亮清透的眼睛褪去了疲憊脆弱,淬滿了怒火。
秦扶風抬起手,輕鬆地抓住了梅如的手,她手上的銀簪閃著寒光,隻差一點,就能刺中他的脖子。
她無數次想殺了他,但每一次都無法得手。
解宴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
「別這樣看著我。」他說,聲音離得很近,就像在耳邊。
桑暖怔了一下,這是劇本裡沒有的動作和台詞,但是她反應很快,繼續接了下去。
「隻是、一個孩子?」桑暖一字一頓說出來,眼淚浸濕了他的掌心。
「秦扶風,你有沒有心。」
就是這樣一個人,微笑著把墮胎藥給她灌了下去。
解宴把遮住她眼的手拿開了,他拭去桑暖臉上的眼淚,語氣輕柔:「心,我的心一直以來都在小姐身上。」
桑暖看到他微微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碰了一碰,她以為他會再口勿下去,解宴卻克製得一觸即離。
「我深愛著小姐,但是小姐的心卻在別人身上,還懷了那人的孩子。」
他慢慢笑起來:「我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小姐,應該是扶風一人的小姐。」
他低著頭,桑暖能看到他微微垂下來的眼,眸色很深,深到似乎能吞噬陽光。那個瞳孔裡麵隻有她一人的影子,占據了他整雙眼。
被這樣的眼看著,幾乎能產生被那人深愛著的錯覺。
桑暖的心不合時宜地,跳了一下。
導演喊了卡,桑暖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入戲太深。
解宴抽出紙,遞給她。
桑暖沒有看他,隻是說了聲謝謝,拿紙巾抹眼淚的時候,她覺得眼睛微微有些刺痛,可能是剛剛哭得太厲害了。
解宴被林西塢叫了過去,應該是在說剛剛解宴擅自加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