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孤是不是比雷火彈還凶猛?(2 / 2)
幾個人還沒來得及細想,水底那股力量驟然一湧!
狂暴的石柱炸然轟天而起,如亂石穿空,直直將幾個瞬間被撕得支離破碎的人給掀上了半空!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船的四周響起,炸起十多丈高的水牆!
江水如山,在狂湧到巔峰的瞬間,有那麼一瞬息的停留,之後,似是依舊被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推碾而去,以大船為圓心,向周遭狂湧而去,直拍江岸。
不知是爆炸的餘威,還是暗藏在水中的勁流,一瞬之間,摧枯拉朽,無情將木板打造的清河碼頭如推爛泥一般,席卷而過,撕扯了個稀爛!
巨浪消退,黑色的大船,依然如故,在火光掩映下,穩穩漂浮在江麵上。
碼頭客棧窗前的林十五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他從窗縫借著江上火光,透過紛亂的水霧,分明地看見大船的一扇窗前,有人發間銀光霜染,衣袍猩紅欺血,也正望向他這邊。
那目光仿佛穿過黑夜和火光,再透過窄窄的縫隙,準確地在逮住了他,令人骨子裡滿是寒戰。
砰!極輕的一聲。
他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將窗子關上!
「爺!」身邊與他一樣成了獨眼的副手,「怎麼會這樣?那暗雷怎麼全都提前炸了?要不要讓兄弟們再試一次?」
林十五剛才關窗時憋住的那一口氣,此時才提上來,「不行,船上還有不得了的人物,惹不得!趕緊收!」
「啊……?是!」屬下有些不解,他從未在十五爺的臉上看到過懼色,即便是當初在七公子麵前,那一隻獨眼,也是從容不迫。
而此時,他麵部冷硬的肌肉有些不可控製地抽搐,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隔窗那一眼,非親見而不得知。
隨船而來的,除了一個喜歡見麵就拿活人點天燈的恐怖女人,還有一尊莫測的魔神,隱身於凡人草芥不得窺見之處!
林十五一試不成,隻得連夜帶人去碼頭上請罪問安,再尋個替罪羊,就說有人對無間尊主的處置心存不服,挾怨行刺雲雲。
船上,沒有任何回應,他就隻能帶著人在碼頭上一直跪著。
鳳乘鸞這一晚,打了兩架,收拾了兩撥人,感覺有點累,翻了個身,想補個覺,卻被身後那個不甘寂寞的給撈了回去。
「乖乖,你說,孤方才厲不厲害?孤是不是比雷火彈還凶猛?」阮君庭將臉埋進她的發間,沒皮沒臉地膩歪,也不管人家理不理他,要不要他,之前被夏焚風打斷的興頭,又往上竄
鳳乘鸞貪睡,拱開他,敷衍道「厲害,你最厲害!誰都沒有你厲害!」
「那乖乖要怎麼獎勵孤?」他越被誇,越來勁兒。
「封皇太子殿下給我當鎮宅的門神。」她閉著眼,哼唧著應付。
「孤這麼好,就做個門神?」
「哎呀,吵死了,隨便你,想當什麼神就是什麼神!」
「好啊,」他一顆頭,使勁往她頸窩裡鑽,「孤想做你的床神!」
鳳乘鸞「……」
還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明天還有正經事呢!
嗚嗚嗚……嚶嚶嚶……
——
林十五帶人在被炸得水淋淋的殘破碼頭上跪了幾個時辰,船上,鳳乘鸞被阮君庭用雙手雙腳抱住,兩人鬧夠了,又足足懶懶睡到晌午才遲遲醒來。
她起身,結衣束發,盥洗梳妝,他就方方正正坐在床邊,兩手撐著床沿,一雙鳳眸,似醒非醒,含春帶笑,隨著她來來回回地轉。
純黑的衣裙,用金線繡了纏龍繞鳳,雖然足夠尊崇,也襯得皮膚更加白皙,卻生生將大好的年華都囚禁了在裡麵。
「黑色不襯你,太浪費了。」阮君庭惋惜,伸手去牽她,「來,再讓我抱抱。」
鳳乘鸞將月要封一緊,抬腿對著他的手掌就是一腳,「又來!再抱天就黑了!」
阮君庭抓了那還沒來得及穿襪的小白腳,向身前一拉,扛在肩頭,順勢用臉頰在她腳踝上一貼,膩膩歪歪道「乖乖啊,此番一別,要好多時日呢,床神若是想你了該怎麼辦?」
「呸!你這自封的神,還上癮了!」鳳乘鸞忙著束護腕,心裡嘀咕躲開你幾天,正好歇歇!補補覺!
「你的長鳳太過招搖,這次去無憂島,就帶上我的紅顏吧。」
阮君庭似是完全沒有領會到她的嫌棄,厚著臉皮,將三根修長的手指,順著她腳踝,挑開裙角,一步一挪往上走,口中一本正經,「萬事都要小心,務必給孤一根毛不少地回來!」
「知道了!無論找不找得到二哥,我都會按時與你在百花城門口匯合。」
「嗯,回來要數。」
「數什麼?」
阮君庭沒出聲,張嘴給她擺了個口型。ao!
啪!鳳乘鸞一腳狠狠踹了他肩膀!
「越來越賤!」
他就順著她的勁兒晃了晃,銀發如水一樣的慵懶彌散開去,笑靨如煙,「嗬嗬嗬……,乖乖撒的一腳好嬌!」
兩個人又鬧了半天,才總算收拾妥當,也不管昨晚這艘船差點被炸了,也不顧外麵碼頭上還黑壓壓跪著多少人,有情之人,總是嫌春日太少。
直到外麵響起的敲門聲,一樣是有禮而謹慎,卻沒有秋雨影那種心領神會的默契。
果然,今天來送早膳的人,竟然是殘弓!
「給殿下請安,鳳小姐早!」
錦鱗衛見過阮君庭後,還會問候鳳乘鸞,這倒是破天荒頭一次。
鳳乘鸞也不矯情,如常用早餐,端起麵條便要吃。
阮君庭故意橫筷擋在她碗上,「你也不問問這是誰做的?叫什麼麵?」
她嗬嗬一笑,瞅了眼殘弓,「我什麼難吃的麵沒吃過?而且,我相信,你的錦鱗衛都是一身傲骨,就算昨天打群架輸了,心中不服,今天也不會乾出那種投毒暗害的卑鄙之事,對吧?」
殘弓當然不會傻到這樣堂而皇之地在早餐裡下毒,再自投羅網地親自將飯食端過來。
所以,阮君庭和鳳乘鸞這樣一唱一和,自是說給他聽的,一來算是接受他的示弱和示好,二來,也是在警告他,切莫想不開,做「傻事」。
其實,這些軍旅出身的人,和那些暗城起家的人一樣,骨子裡都是一群惡狼。
寬宏和仁德或許可以感化一頭狼。
但要以最快的速度馴服一群狼,就一定要比它們更殘暴,更強大!
以惡製惡,以暴製暴!
殘弓當然也聽得明白,昨晚那七盞「天燈」此刻在綁在碼頭的木頭柱子上呢,這女人又豈是個慈悲為懷、以德服人的主兒?
「殿下和鳳小姐慢用,屬下告退。」
他見鳳乘鸞沒有再為難自己,阮君庭也沒有提昨晚那隻信鴉的事,便知這件事算是暫告一段落了,關門出去之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艙內,阮君庭的筷子提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
「鳳姮,你方才說,什麼難吃的麵沒吃過,是什麼意思?」
鳳乘鸞立刻求生欲極強地將嘴裡塞麼一大口麵條,含混搪塞「嗯?我說了嗎?沒說過啊,絕對沒說過,吃麵,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