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兵者,道天地將法(2 / 2)
「你求人的時候,都是站得這麼直的?」他的語氣軟了一些,終於鬆了口。
又想要她跪!
這個時候若是真的跪了,隻怕以後的鳳家軍,見了阮君庭,就都要跪著說話了!
鳳乘鸞反而將頭抬得更高,「站著的,跪著的,早晚都是黃土壟中躺著的。王爺是明白人,此時若是一舉滅了鳳家軍,修宜策的十二衛府軍鎮守南方邊陲便綽綽有餘,到時候北辰還要您魔魘軍這把尖刀作甚?所謂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古之常理。英雄若再無用武之地,便是死期!」
她索性大著膽子上前一步,仰麵直視阮君庭,「到時候北辰三足鼎立之勢一破,肅德太後與修宜策本就是堂兄妹,這修氏的天下,還容得下姓阮的嗎?」
阮君庭周身的殺氣,漸漸淡去,瞪著的鳳眸漸漸緩和下來,「鳳於歸的女兒,總算有幾分腦子,耍的一手分心離間的好手段。」
他雖如此說,卻並未再反駁,以他的性格,這樣,大概便是答應了。
鳳乘鸞稍稍鬆了口氣,「王爺抬舉,乘鸞句句肺腑,就事論事,不敢造次。」
「今日之舉,是鳳於歸派你來的?」
鳳乘鸞眼珠子轉了轉,他定是還惦記著那「大娘炮」三個字,「父帥並不知此事,是我擅作主張。」
「你倒是有膽!」阮君庭尋思著,秋雨影為什麼沒在牆外把她砍了,讓她在此一番遊說,居然改變了此前所有的籌謀,「那麼,昨天你假冒村婦,在本王的大營前大呼小叫地尋夫,為的又是哪般?」
「額……」一提起藍染,鳳乘鸞一身的英雄氣頓時沒了,甚至還有些心虛,「他……,他是我心愛的人!」
「哦。」不知道為什麼,阮君庭應地這一聲,語氣分外奇怪,鳳乘鸞居然聽不懂。
她不自覺地微微低了頭,「懇請王爺,不管明日和談促成與否,後日晌午,都如約放藍染來軍營門口一見。」
阮君庭眉頭微微一凝。這個女子,方才剛才談及軍國大事,針鋒相對,生死存亡一念間,也是一身硬骨頭,沒有退讓半分,現在卻為了能見到一個不存在的男人,低頭求他。
「鳳姮,有件事,本王不妨直言……」
他當年應鳳於歸所求,替她壓下暴打北辰富商的事時,鳳於歸報上的是「鳳姮」這個名字,所以在阮君庭印象裡,這個丫頭不管在及笄禮上取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表字,她都該叫鳳姮。
他想說,那個她要找的藍染,其實根本就不存在,看她會如何應對,又到底知道多少殮屍營的事情。
剛巧這時,外麵一聲女子嬌叱,「你們這些人是怎麼當差的!竟敢讓王爺與細作單獨相處,萬一王爺有什麼意外,你們擔待得起嗎?」
秋雨影耐心解釋,「映雪小姐多慮了,王爺要親自夜審奸細,自是有他的分寸。」
應麟從旁幫腔,「對哦,親自!夜審!」
裡麵,鳳乘鸞眉梢一挑,「靖王殿下,您媳婦來了,不便打擾,藍染的事,您不拒絕,就當我們說定了!告辭!」
她轉身要走,卻被阮君庭伸手拉住,身形一晃,兩人換了個位置,剛好他背對著王帳門口。
他將她向身前一拉,如水般垂落的烏黑長發中,那種像桂花一樣的香氣就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