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阮郎,拈花一笑(2更)(1 / 2)
「算了。」鳳乘鸞沒興趣,「涵王府這麼大宅院不是假的,昨日那場大婚也不是假的,再有什麼貓膩,也都是他們北辰人的事,我此行的任務已經結束,要那些虛的做什麼?咱們找個機會能全身而退便是,閒事莫管。」
她往嘴裡塞了隻小花卷,「沒人是好事,咱們正好了清淨。」
詩聽接著道:「哦,對了,方才王爺那邊過來人來說,按例新婚第一日,王妃是要隨王爺入宮,去給皇上和太後娘娘請安的,但是王爺心疼王妃沒睡醒,這道程序,就待您辦了。」
她一雙小嘴皮兒,特意強調「王爺王妃」的,逗自家小姐玩。
鳳乘鸞瞪了她一眼,「所以,你也跟著外人瞎說?你有王爺了,我就不是你的小姐了?」
詩聽吐了吐舌頭,「反正奴婢覺得這涵王還挺好,自打咱們來了北辰,就處處照顧有加,雖然露麵不多,卻事事都替咱們考慮到了,能擋的也都替小姐您擋了,就連上次您甩了小皇帝刀子,後來不是也風平浪靜,什麼都沒發生?看來,他並不像外麵傳說的那樣,是個慫人。」
她搖頭晃腦吹著勺子裡的熱粥,「總之呢,涵王這種默默辦事的男人,好過阮君庭那種隻說不做的,奴婢覺得特別靠譜。」
鳳乘鸞:「……,要不,你替我留在這裡做涵王妃?」
「人家才不要!人家還有事,先出去了。」詩聽的臉唰地紅了,竟然丟下粥碗跑了。
鳳乘鸞眨眨眼,這小丫頭什麼時候開始,好像也懂得情情愛愛的了?居然還張羅著幫她選男人?
說起情愛,昨晚阮君庭那一雙手臂從後麵將她抱緊的感覺,仿佛仍在。
她不自覺地撫上手臂,將掌心按在他昨晚抱過的地方。
忽地想到前段時間看的那些北辰雜書,裡麵這樣那樣的段子,多少都有許多細節。
昨晚,若是沒能及時逃了……
啊……!
上輩子與藍染在風雨亭那一夜,真的是一場爛醉,稀裡糊塗,亂七八糟,她除了後來一瘸一拐下山,歇了三天,什麼都不記得!
她以前將他當成藍染勾搭,是她年少無知!
現在看了書,學了「知識」,再設身處地這麼一想……
哎耶額……
跟阮君庭這個那個?
絕不!不可能!
然後,鳳乘鸞又轉念一想。
上輩子可是歇了三天哦!
阮君庭有那個本事?
絕對沒有!
她兩眼輕蔑一眯。
他怎麼能跟藍染相提並論!
隻有藍染才是她唯一的男人!
隻有藍染才是最好的,是完美無缺的!
一念之間,滿肚子花花腸子千回百轉。
鳳乘鸞啪地捂住自己的臉,想什麼呢!想什麼呢!到底想什麼呢!
難怪南淵律例森嚴,不準許那種話本任意流出,實在是荼毒心靈!
可恨!
再也不看了!
——
午後,稍作休整,鳳乘鸞就將西門錯和尹丹青給喊了過來,留了詩聽在外麵把風。
三個人粗略籌謀一番,眼下新年將近,若是涵王府敢在新年夜死了王妃,不知道肅德太後會被氣成什麼德行。
想想都覺得樂!
不知道為什麼,鳳乘鸞一想到肅德那日女扮男裝,闖進她的房中,隻為看她一眼長啥樣,她就特別氣!
太後很了不起嗎?
阮君庭跟你生了個皇帝兒子,你就了不起?
不過有一點阮君庭說的對,外麵這麼冷,整個皇陵必是都被大雪封住的,她吃了假死藥,被送進皇陵,再由西門錯在皇陵打盜洞,將她弄出來,肯定不現實。
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她就隻能在地宮裡給自己當活殉。
既然入棺不行,那就隻能在蓋棺之前做手腳。
如何將一個看起來已經斷氣的人,神不知,鬼不覺換掉?
南淵前來和親的公主,要死也要死得光明正大,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否則又是兩國之間扯不清的一筆爛賬。
啊,好頭疼!
鳳乘鸞索性將桌子一拍,「走,出去轉轉,看看這涵王府裡有什麼地方可以動腦筋。」
外麵,是雪後初晴的天,處處都白得刺眼。
鳳乘鸞按照新王妃該有的規矩,老老實實穿了王府裡替她準備的石榴紅襖裙,當然,裡褲必須穿上!
詩聽替她將所有青絲全部挽了起來,簪了步搖,畫了明媚的妝容,又在額間點了花鈿,鏡中看去,倒真的是一副鮮艷欲滴的新嫁娘模樣。
上輩子嫁人,就是假的,新婚之夜領兵出征,從此戎馬十七年。
這輩子嫁人,又是假的。
鳳乘鸞對著鏡子,看裡麵的自己,忽地覺得,再好看的容顏,也沒人欣賞,莫名有些寥落。
詩聽俯在鳳乘鸞肩頭,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少了點什麼。」
「少什麼?」
「聽說北辰新婦,要在大婚上由夫君親手戴上珥鐺,以示定情,怎麼小姐你沒有?」
鳳乘鸞想了想,「可能涵王不是第一次納妃,所以就沒有這道禮數了吧。沒有更好,省得臨走還要還。」
詩聽點頭,暗暗又替自家小姐不值,好好地黃花大閨女,頭一次上轎,竟然是這麼隨隨便便的,缺這少那,真心難受。
——
這個所謂的「涵王府」,是真的好大!比帥府大了差不多一倍!
北辰的氣候嚴寒,養不出什麼好的花木,就多以奇石勁鬆布置,點綴以紅梅,沒有什麼水榭蓮池,就將重點放在樓台亭閣的精巧,仔細琢磨。
鳳乘鸞腳上穿的艷紅皮子的棉靴,是在房中衣櫥裡早就備好的,大小特別合適。
靴子裡麵襯了軟軟的獸皮長毛,將雙腳包裹地暖暖和和,踏過雪地,一點都不覺得冷。
外麵則各繡了一雙白頭長春紋樣,兩側各有一隻活靈活現的白頭翁,在月季壽石之間兩兩相望,寓意夫妻白頭,又各綴了一雙小小的鈴鐺,隻要步子稍動,就會有清越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