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續】 屈才了（1 / 2）
崔雲灝自然認得他，是他的座師徐嘉靖府上的仆役，道：「可是老師有事？」
那仆從忙道：「是，請崔大人上車。」
「走吧。」
崔雲灝乘坐著派來的馬車，一路去了徐府，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徐府門前掛著兩個大紅燈籠，散發出昏暗的光芒，影影綽綽的。
那仆從道：「老爺在花廳等您。」
崔雲灝來了徐府許多次，早已熟悉了，他快步走向花廳，徐嘉靖果然已經等著了，徐嘉靖年逾四十，蓄著長須，他很喜歡把玩棋子，此時麵前就擺著殘局，手裡拿著青玉製的棋子，見了崔雲灝來，笑著指了指對麵，道：「來了？坐。」
崔雲灝也不推辭，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旁邊的黑子，道：「老師先走？」
徐嘉靖道：「黑子先行。」
崔雲灝點點頭，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中，徐嘉靖一邊落子，一邊道：「你何時去景雲門侍值？」
崔雲灝簡短地答道：「後日。」
「念舊而棄新功者凶，用人不得正者殆，強用人者不畜，為人擇官者亂，失其所強者弱，決策於不仁者險，其意思是隻念及他人的舊惡，卻忘記其所立的新功，日後必會遭來大凶，任用邪惡之徒，日後必然會有危險，勉強用人，一定無法將其留住……」
崔雲灝語氣平靜地答道：「以臣愚見，這是因為大啟藩鎮過強，而王室太弱的緣故。」
崔雲灝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徐嘉靖落下一子，道：「我與王爺都覺得，這是個機會。」
徐嘉靖沉吟片刻，道：「想個辦法，改到明日去。」
崔雲灝落下一子，黑子在寂靜的室內發出「嗒」的輕微聲響，伴隨著他的聲音：「該老師了。」
永泰帝正坐在禦案後翻看奏折，直到崔雲灝行禮參見之後，才道：「起身吧。」
永泰帝一手撐在龍椅上，過了一會，徐徐笑了，站起身來，稱贊道：「說得好。」
當崔雲灝講到這一段的時候，永泰帝頻頻頷首，忽然道：「大啟既有此書，何以後來會為魏取而代之？」
崔雲灝落黑子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向他，徐嘉靖撚著手中的白子，慢慢地道：「昨日有急報，戎敵犯我朝邊境，損兵一萬五，破了一城，今日朝議時，兵部惹怒了皇上，兵部尚書已被問罪了。」
他問完，一邊抬起眼來問崔雲灝，永泰帝已是知天命之年，又因近來政事操勞，麵容上已浮現出了疲憊的皺紋，但是那雙眼睛卻依舊炯然，甚至是銳利的，僅僅就是這麼看過來，便帶著一份獨屬於上位者的氣勢，令人倍感壓迫。
崔雲灝收拾了書冊，跟著那宦官一路出了大門，往謹身殿而去，大殿門口站著兩名當值太監，見了他來，連忙上前輕手輕腳地將殿門推開，那殿門雖然厚重，但是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大殿裡的暖意霎時間撲麵而來，崔雲灝腳步從容地走進殿內。
啟書乃是前大啟朝編纂的一部史書，崔雲灝很快便在心裡整措了言辭，開始徐徐替永泰帝講解起來。
崔雲灝的手指微微捏緊了棋子，而後鬆開，很快應道：「學生知道了。」
「迄今為止，唯有兵部，不是鐵桶一座，」徐嘉靖沉聲對崔雲灝道：「兵部是握在皇上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