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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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夜珠燈盞明亮。

桌上放著木塊,碎布,針線。

而蒲雲憶正手中拿針,收攏著巫毒娃娃衣服最後的邊角。

這動作由他做來,並不顯女氣,反而澄澄明光,映著黑鐵麵具的側顏,分外認真。

那衣服受限於材料,雖不如之前精致,可款式上略有相象,都是苗疆服飾的模樣。

這些東西,都昭示著一件事——

是蒲雲憶修好了巫毒娃娃!

饒是溫瑜,也不免震驚。

畢竟,她都修這巫毒娃娃一整個下午了,甚至動用了冰晶靈力。簡直可以放話說,此間人物沒有能修得好的。

可蒲雲憶,就算他是噬冉獸轉生,就算他是地位等同男主的一號魚,就算現在他身體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力量。

他能修得好巫毒娃娃,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係統開始慣常拍彩虹屁:【他好厲害哦!】

厲害?

若是往常,溫瑜不置可否,但這一次,溫瑜認同,確實是厲害。

能辦到這樣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是如何拿到這巫毒娃娃的?蒲雲憶這樣做,目的是什麼?示威嗎?

越是震驚,溫瑜越是不動聲色。

她來到桌前,眸光自然落下,嗓音微沉:「你在做什麼?」

「我在幫你修好它。」

蒲雲憶手指輕撥,最後的針腳收好,他放下針線,自然將娃娃遞過來:「你看看,怎麼樣?」

怎麼樣?

「我不知道,你是這樣多管閒事的人。」溫瑜垂眸:「這是我的東西。」

她聲音中不免帶了些冷意,因為蒲雲憶是敵非友,這才是他貿然替人修東西,該得到的正常態度。

可蒲雲憶卻笑了:「我幫你解決了麻煩,你不謝我嗎?」

溫瑜皺眉,她劈手奪過巫毒娃娃,接觸的一瞬間,立刻判定出,娃娃不僅身體修復,就連這替身功能也是可用的。

她心中微喜,麵上卻不露分毫。

「你才是我的麻煩,不如解決你自己。」

蒲雲憶不笑了,麵具唯一的空洞,透出他黑色的瞳孔。

他本不會做這樣的事,這樣可能將自己暴露、置於危險的事情。

溫瑾是敵非友,他更不會在他麵前如此。

隻是,今日偶爾的經過,察覺到他拿著娃娃嘆氣,不滿,生氣,又再繼續嘗試時,察覺到他算計之外,那個過分鮮活的靈魂。

當今天晚上,赴約而來,沒有看到溫瑾,卻看到隻剩一顆頭的巫毒娃娃躺在桌麵上,可憐兮兮的樣子。

蒲雲憶幾乎沒有猶豫,就地取材,用柳樹枝乾,隨身帶的針線粗布,幫忙修這娃娃。

即使知道,見到溫瑾時,他絕對不會給好臉色。

蒲雲憶還是這樣做了。

或許,從海角城中,溫瑾在與他的生死對峙中,仍然分了心神和靈力,去幫助被何卯道欺負的漁民時,他在他的眼裡,就已經不同了。

蒲雲憶忘不了那時的溫瑾。

一觸即分的碰觸,毫無套路心機的相視而笑,春日陽光般的溫暖。

像是他這個人,終於褪|去了所有的偽裝,露出了真真切切的裡層,溫暖的,炙熱的,不屈的。

蒲雲憶的敵意和殺意,從那時,開始變化。

也許,溫瑾可以合作,不合作,利用也可以。

他開始更多的觀察溫瑾,觀察懷玉城中的每一個人。

越觀察,越知溫馨與溫柔,殺意越消。

甚至莫名其妙的,每個夜晚,兩人從針鋒相對的廝殺,變成了針鋒相對的對決。

蒲雲憶不知道溫瑾如何想,但對於他,那是麻木無光的生活中,唯一的鮮活,讓他期待,讓他真實,讓他感覺,自己不僅是呼吸著的,還是真正活著的。

想要得到相信,必先給予誠意。

修好巫毒娃娃,是他的誠意。

他向溫瑾展露了,屬於他的,不可為人知的一麵。

「溫城主,」蒲雲憶終於開口:「我來赴約時,這娃娃就擺在桌上,我知道你想要修好它,恰巧幼時曾做過些木工活計,便為它做了身體。」

溫瑜眉目微動。

他們兩個都是謹慎的人,話不會亂說,更不會多說,因此,她幾乎在第一時刻,就鎖定蒲雲憶話中「恰巧幼時曾做過些木工活計」這句。

這是蒲雲憶在向她表態,甚至可以說是示好。

為什麼?

可信嗎?

若是以往,溫瑜自不會在意,真真假假,先順著走便是,因為吃虧的不會是她。

可現在,蒲雲憶修好了巫毒娃娃,他或許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溫瑜,卻多了幾分慎重,和更多的探尋。

蒲雲憶,他真的隻是一條魚嗎?

溫瑜心思幾許,再開口時,卻是說道:「今晚的遊戲對決,我已經準備好了。」

她聲音平靜溫和,有些和緩,沒了前麵的針鋒相對和劍拔弩張,展現了友善。

溫瑜微微側身,地上兩個水盆便飄起,落在了桌上。

一個落在蒲雲憶身前,一個落在正對麵的位置。

溫瑜在他對麵位置做了下來,緩緩而笑:「今晚,我們比憋氣。」

「不用靈力,不用術法,僅憑凡人之身,在水中堅持|久的人獲勝。」

「為了公平,你的麵具,還是不要戴了。」

蒲雲憶的目光沉靜,他盯著眼前盆中微盪的水,抬眼看向對麵溫瑜,修長有力的手指伸出,搭在了黑鐵麵具的邊沿。

察覺到溫瑜目光的跟隨和注視,蒲雲憶笑了。

他的手放下來:「我認輸。」

溫瑜:……

她眼睛微眯,舌|頭輕抵牙尖,莫名有些不爽。

對方認輸她不是沒考慮過,隻是以對蒲雲憶的判斷,這概率很低,隻有不到001%。

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變化發生了。

溫瑜瞬間收斂情緒,手掌輕揮,桌上水盆便被收起,她笑容溫和:「適才道友提起,幼時曾做過些木工活計,溫某很感興趣,不知道友可多聊一聊?」

遊戲上再牽扯試探已不可取,那麼,便抓住蒲雲憶今晚的異變,繼續往下挖。

蒲雲憶向溫瑜看了一眼。

明明知道他可能不懷好意,別有用心,但蒲雲憶還是開口了。

他不相信,那個在海角城生死之間會幫助一個普通漁民的人,是個壞人。

「我有一個妹妹,」他開了口:「我七歲時,她四歲,家裡窮,孩子多,也沒什麼玩具給她,我便削了木頭,給她做了個木娃娃。」

他聲音最初有些生硬,似是並不習慣將這些話對人說出口,可慢慢地,他眼中湧出懷念,聲音也自然許多。

「那是個很醜的娃娃,」蒲雲憶笑了笑,目光在巫毒娃娃上一掃:「遠沒有城主這娃娃精致,頭是方的,四肢長度也不對稱,眼睛鼻子,還有頭發,都是用草木灰畫上去的。」

「但妹妹很喜歡。」

「我現在還記得,一家人春日播種後下山,我們幾個孩子,從山上跑下來,沿著凹凸不平的踏出來的山道,完全不知道危險和恐懼。」

「妹妹最小,她會抱著那個娃娃,小短腿噠噠地往下跑,她會喊我,說哥哥等等我。」

「紮起來的辮子鬆鬆散散,一翹一翹的。」

他的聲音醇厚,透著無限思念,明明是很簡單的描述,可引得在旁聽著的溫瑜,也跟著一並入神。

仿佛能看到春日陽光,萬物復蘇,新芽抽綠的山坡上,小女孩抱著那個醜醜的娃娃,草木灰沾到臉上、衣服上。

她的臉紅撲撲的,梳起的辮子隨著她的奔跑,翹起的飛揚。

家人。

這是蒲雲憶的家人。

哪怕在書中,他也從未提及過的話題。

以至於,人們都忽略了一件事,作為噬冉獸的轉生,他有家人嗎?成為修奴之前,他的生活是怎樣的?

人們樂於去看他等待著女主的救贖,喜歡女主被他當成唯一的光的感覺,或許會憐惜他曾經黑暗的命運,但那些命運,隻是美強慘這個標簽映化下的寫照。

沒有人關心,在那之前,他是如何。

溫瑜在蒲雲憶的話中,聽到了:他很想家。

那也是她曾經去上弦宗想要調查的地方,想要利用來反製蒲雲憶的關鍵點。

沒想到,他會親自將它交出來。

這一刻,沒有算計,沒有推斷,沒有任務,溫瑜看著他,眼神前所未有地認真,真心發問。

「蒲雲憶,如果給你回家的機會,你會放棄一切,去努力抓住嗎?」

黑鐵麵具轉過來,寒潭般眸子映著珠光,鄭重如宣誓:「我會。」

溫瑜放於桌下的手緊了緊,她沖他笑笑,同樣堅決鄭重。

「我也會。」

「既然如此,無關沐顏,我們不一定要成為敵人。」

溫瑜笑笑,首先伸出手去:「不是嗎?」

蒲雲憶伸手,回握回來,他的手掌微粗,是曾經悲慘過往留下的痕跡。

兩手交握,像是和平的締結,彼此友好的見證。

麵對真心,假意奉承,不給重點,最不可取。

就像是現代,朋友問起工資,你原原本本地說了,問起她時,她卻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不多」、「差不多」、「大概」、「最近經濟不好」這樣的詞,層出不窮,明明不是多重要的事,可卻叫人無端心涼。

因,我做到了你卻沒有,因,未能得到平等的對待,因,原來隻有我當你是朋友。

當你以此發問質疑時,得到的卻是「我和別的同事也沒說,大家都一樣的」。

原來,所謂「朋友」,隻是和「別的同事」一樣的平級。原來,是我太癡,以為朋友,就是朋友。

天底下,最易寒的,便是一顆以誠相待的真心。

蒲雲憶真心而言。

溫瑜不會寒他的心,同樣真心而待。

但隻有那一刻而已。

她知道,她抓住了這條魚的弱點。

是他親手送上來的。

溫瑜唇角展露,真心而笑。

可那笑容,在觸及到蒲雲憶的赤誠眼神時,微微凝滯。

然後,便是嘴角僵住,下拉,扭曲。

笑容之外,來自丹田、經脈、靈體的巨大疼痛,一瞬間侵襲了她。

丹田內,本已穩定縮小的漏靈黑洞,周圍細小的裂痕猛地崩裂,黑洞驟然擴大兩倍,靈力如流水傾瀉,吸引加強,被倒吸出去。

而那裂痕,還在向外延伸,如細碎綿延的蛛網,碎渣層層掉落,邊沿越加放大,沒有停歇。

幸運deade的反噬加強了!

而現在,照著這個擴大速度,不出三十個呼吸,她就會被吸成人乾!

溫瑜狠戾的眼神,一瞬間,就鎖住了對麵的蒲雲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本是順勢而為,留個後手,結果卻被他算計了嗎?

他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還能影響幸運de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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