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天子親軍已至,爾等還不束手就擒?(1 / 2)
雖說衛青對東方朔也是十分的敬仰,更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師長一般的存在,感謝他的知遇之恩和一行而來的提點和教誨。
隻是他再怎麼也沒有想到,像常虞這等人竟然也會甘心拜在東方朔的門下,要知道這等人物想來也是心比天高,根本就不願居於人下,怎會想著做東方朔的學生?
一想於此,衛青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解。
隻是在這個問題上,東方朔和常虞都是不約而合的沒有做太多的解釋。
因為此事若是想要解釋透,那則必須是要提到常虞的身世,可這一點,卻是永遠不可能告知外人的秘密。
衛青是個多麼精明聰慧的人,見到東方朔不願在這個問題之上多做解釋,便及時收住了口中之言,並沒有追著往下問。
閒聊過後,三人便是早早歇下了,並沒有再去多談關於之後的行軍之事,因為此前在營帳之中,東方朔已然是對之後的行軍做出了部署。
說是部署,其實就是出穀向著東甌的都城做最後的行軍。
之所以他們沒有夤夜行軍,便是因為此時天色太過暗澹,一方麵大軍前行本就不便,另一方麵東方朔也是擔心前方還會有埋伏。
畢竟來此之前,他也是根本沒有想到閩越國王無崮竟然是在這深穀的穀峰之處留下了這麼一招暗棋,若不是一路行來一直覺得心裡不太踏實,總覺得太過順利,這才對此處的地形產生了懷疑,從而看出了這裡的埋伏,否則一旦被對方先手,恐怕此時的大軍已經是傷亡慘重。
有了前車之鑒,東方朔之後的行事自然是要萬分的小心。
雖說此地距離東甌的都城已經隻有不到二百裡的路途,但越是快要抵達,就越是要小心行事,否則便會誤入彀中而不自知,最功虧一簣。
幾日以來,大軍急行趕路,晝夜不歇,已經是人困馬乏,剛好趁著這個機會休整一下,明日再度啟程,約莫太陽落山之時便是能夠趕到東甌都城前方的馬荒坡。
那個地方地勢非常之高,完全是可以一覽周圍之景象,大軍行至那個地方,便是能夠看到前方閩越與東甌的戰事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也不知季成所率的水軍此時是否已經在萍水登陸,與東甌之軍合兵一處。」
按照時間推算,季成所率領的水軍走的是水路,順風而下,三日之內便是能夠抵達萍水。
在此之前東方朔已經是三次派人給東甌送去書信,知會他們一定要死守城關,支援馬上就到。
此時距離閩越大軍攻打東甌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天,若是季成所率領的水軍沒有能夠提前趕到萍水,支援東甌,恐怕現在的東甌都城已經是在閩越的掌控之中了。
若真如此,待東方朔趕到之時,即便是與季成的八千人馬匯合,想要一舉攻下城池也是十分困難的。
「季成啊季成,你可千萬不要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掉鏈子啊。」
東甌的守軍加之一起也隻有六千人,而閩越卻是有近乎於兩萬的精銳軍隊,所以說他們能夠堅守都城二十日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若季成三日之前沒能趕到東甌,恐怕東甌已然是危在旦夕。
擔憂之下,東方朔也是輾轉反側,晝夜難眠,最後還是喝了幾鍾酒,這才安然睡下。
清早之時,太陽剛剛攀升而起,大軍便已然是動身而行。
此時的東方朔騎在馬背之上,臉上卻是帶著幾分憂色。
一旁的公孫度看到東方朔臉上的擔憂之色,當下便是問道:
「曼倩兄因何煩憂?」
莊助和衛青聽到公孫度的問言,也是轉過頭來看向了東方朔,等待著他的回言。
畢竟按理說昨日大軍剛剛取得了大捷,殺敵兩千餘人,卻隻折損了兩百多的羽林軍,這便是放在整個的歷史上來講,也是為數不多以少勝多的戰績了。
隻是眼下東方朔的神色之中不但沒有半分的喜色,反倒是帶著幾分異色,實在是讓眾人心中感到不解和疑惑。
聽到公孫度的發問,東方朔便是直言道:
「數日以來,我已經是派去了五批前往東甌都城通報的士卒,可直到現在,這些士卒亦是未有一人回歸。」
「我擔心,恐怕現在東甌都城」
在抵達會稽,掌握了一萬的會稽軍之後,東方朔便是連連派出了五批士卒快馬加鞭趕往東甌都城,從時間上來講的話,現在他們早就應該趕回來與大軍匯合,前來傳信了。
可這些人加起來也有近百,竟是沒有一人回來,實在是讓東方朔感到擔憂。
「曼倩兄,這些負責傳信的士卒會不會之前在路經此地之時便被原先埋伏在此地的閩越軍截殺,所以早就已經是死於穀內?」
思索之下,公孫度便是出言問道。
在來到此地之前,眾人完全是和之前的東方朔一樣,根本就沒有想到這裡的穀峰之處竟是早早就埋伏了兩千五百的軍士。
如此看來的話,傳信之人若是選擇最為快捷之路,那麼必然是要穿過此處的深穀,那麼很有可能已經是被人所殺,自然是無法傳信到前方東甌的都城,更加不可能回到大軍來了。
公孫度的聞言可謂是很有道理,東方朔也是點了點頭,隻不過他緊接著還是言道:
「若說他們路經此地被殺,我想也是極有可能的,畢竟雖然埋伏在此處的敵軍最主要的任務是要截殺我們的大軍,可若是有傳信的士卒經過,想來他們也不會放過,肯定是會亂箭齊發將其射殺,而後再毀屍滅跡,將這裡的一切復原。」
「隻是在這五路送信的士卒之中,有一路是搭乘我專門讓季成留下的一艘小型戰船順江而下,不出意外他們肯定是會從萍水登陸,路上絕對是不會遭遇敵襲,可即便是他們,現在也是杳無音信,完全是沒了蹤跡,這才是最讓我感到擔憂的地方。」
水路不似陸路,他們搭乘戰船一路順風二下,不出意外早就應該抵達了萍水,兩人之前就應該趕來和大軍匯合才對,可是他們卻是遲遲沒有出現。
發生這種狀況,那麼在東方朔看來很有可能便是這些士卒皆是已經死於敵軍之手,那麼由此可見,東甌都城已然是危在旦夕之間,甚至有可能已然失守。
一想於此,東方朔眉間的皺褶便是又深了一層,駕馬前行的速度更是快了兩分。
馬荒坡,陡坡之上。
東方朔下馬而來,極目遠眺,身邊眾人隨之下馬,紛紛看向了前方。
一目望去,前方已然是一片焦土,原先的房屋樓舍早已是化作了一處處廢墟,隔著這麼遠,東方朔都是能夠清晰地看到一縷縷殘存而升的黑煙。
不過此時的東方朔,眼前卻是閃過了一絲光亮。
因為就在他眼前二十裡之外,能夠清晰的看到閩越的軍隊正在城池之外排兵列陣,他們的一波波沖鋒凶猛的攻向城樓,雲梯之上,一個個士卒手持長劍,向城樓之上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