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屠施行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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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施琅已躺在臥室的紅木床上,雖然觸目錦翠滿屋富貴,內心深處卻是煩躁不安,想起義弟施安的哀聲求懇,憶起從小到大出生入死的種種經歷,心肺隱隱有團鬱火燃燒。

半晌之後自言自語道:「大丈夫若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施琅好男兒敢做敢當,既成了漢奸就要當得徹底,哪管世人痛棄唾罵。」

如此自我寬慰稍解心結,閉上眼睛正要朦朧睡去,門外忽地傳來輕微腳步,接著有人與守衛親兵低聲交談,聽聲音是偵緝處統領,義子施世軒。

施琅知道施世軒為人精細,若無要事絕不會此時前來打擾,心想莫非施安病情有所反復,心頭一緊,忙從床上坐起,叫道:「世軒進來!」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施世軒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見施世軒麵色平和,施琅稍感放心,問道:「世軒,你爹怎麼啦?」

施世軒怔了怔,道:「謝軍門關心,阿爹沒事。」

習慣性向周圍張了張,上前數步,低聲道:「稟軍門,修來館廈門站派人送來緊急密報,說明鄭叛逆派遣特勤處死士潛入廈門企圖暗殺軍門,代號屠施行動。」

說著遞過封撕開的密報,神情頗有些不自然。

施琅投降滿清萬夫痛罵,皆道賣國求榮豬狗不如,帶兵打仗又助紂為虐屠殺了無數漢人,自然更成為眾矢之的,會寫文章的著書痛罵,精通武藝的上門刺殺,平生不知遭遇過多少次驚險,每次都是險死還生。

聽明鄭派遣死士潛入廈門刺殺毫不在乎,白眉微軒,冷哼道:「屠施行動,屠獅行動!把施琅比做雄獅,鄭克塽那小子也算瞧得起老夫。」

披衣下床,隨便趿了雙木履,接過密報細看一遍,皺眉道:「修來館探事吃啥乾飯,隻說察言司派遣死士潛伏刺殺,多少人手如何行動全然不提,讓老夫如何防備。」

沉思半晌,嘴角忽地現出獰笑,重重把密信拍在紫檀桌上,伸手抓過銀壺,對著壺嘴咕嚕嚕灌了大半壺濃茶。

施世軒立在旁邊麵色青白,著實有些尷尬。

施琅自小收他為義子,教授偵輯刺探,警戒保衛,擔任福建水師提督後特設偵緝處,由他全權掌管,掌管巡查緝捕和情報偵訊,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大半年下來毫無建樹。

明鄭叛逆派遣刺客潛入廈門暗殺,偵緝處廈門站毫無察覺,居然要黃性震管轄的修來館廈門站提供機密情報,偵緝刺探能力高下立判,不啻往臉上抽了記火辣辣耳光。

施琅放下銀壺,見施世軒麵色忽青忽白,他向來視施世軒如同親生,雖然心中有氣,倒沒有沖他發火。

抹了把嘴冷笑道:「姚老兒遣人送來密報,分明是向老夫示威,讓我曉得施琅性命在他的掌控之中,隨手可借鄭逆之手屠滅施琅。嘿嘿,姚老兒打的好生如意算盤,施琅可不吃他搓圓揉扁那一套。」

施世軒吶吶道:「軍門,我……」

施琅擺手道:「你年紀太輕,偵緝處很多老人對你麵服心不服,況且修來館近些年招降納叛,樹大根深,一時趕不上也不稀奇。」

冷笑道:「修來館三教九流都人物有,多的是見錢眼開,你要在修來館內部多下些功夫滲沙子,該花銀子的花銀子,該動刀子的動刀子,等果子成熟再整個摘下來,瞧姚老兒沒了修來館還有啥花樣好耍。」

響鼓不用重錘,施世軒眼前宛若撥開迷霧豁然開朗,重重點了下頭,道:「軒兒明白。隻是眼前的刺客——」

施琅沉思良久,忽地伸掌往桌麵重重一拍,嗬嗬輕笑了起來。

光陰飛逝,轉眼就過了子夜。

沉睡中的廈門島如同被潑了濃墨,黑魆魆伸手不見五指。

施家老宅內外靜寂無聲,懸掛在廊柱上的燈籠發出慘白光芒,值勤守夜的親兵無精打采蜷縮在崗位上,有的還偷偷扌莫扌莫抱著槍杆打瞌睡,一副太平無事的懈怠模樣。

後院原是仆役下人住所,向來空閒無人留意,堆放雜物的柴房門口更是連崗哨都沒派上一個。

貌似平靜的濃重夜幕遮蔽下,關得緊緊的柴房門悄無聲息敞開條縫隙,一條遊魚黑影悄無聲息滑了出來。

黑影戴著黑布麵罩,渾身套在連檔衣褲中,攜帶的弓箭匕首等武器都塗了黑色顏料,與濃重夜色渾然一體。

黑影滑出柴門停留片刻,滴溜溜眼珠四下張望,小心窺視周圍動靜,見數丈開外的後院牆角隱著名值勤清兵,閉著眼睛打著極響呼嚕,顯是偷懶睡覺。

黑影有些放下心來,貼著牆根慢慢遊走到廊柱邊,把身子隱在房屋曲折的陰影中,抬頭瞧了瞧距離自己不到丈許的清兵,見呼嚕打得更是驚天動地,隱隱聞到股濃重酒氣。

原來韃子居然喝醉了酒!

麵罩下的嘴唇不屑地彎出弧形,黑影從月要裡扌莫出飛鈎,右手微抬已鈎住房梁,發出撲哧一聲輕響,在黑夜中不啻巨雷轟鳴。

黑影心頭別的一跳,又扭頭瞧向清兵,見他居然側過身子,倚著牆壁睡得極為香甜。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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