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自入陷阱(2 / 2)
能聽到身後那人緊隨而來的腳步。
江祭臣斜看一眼後便收起視線,黑暗中,一黑一白兩人劃破寂靜,卻又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就像是一場形式上的角逐。
黑色的身影越靠越近,江祭臣站在最高一處樓頂,唇角輕揚,突然附身跳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荊棘穩穩地落在剛剛江祭臣站過的那高樓頂端,看著茫茫夜色,手指摩挲著眉角,輕聲笑。
「江祭臣,有點意思!」
荊棘抬眼看遠方,大唐風光盡收眼底。
他低頭看向黑夜的深邃,附身向下,消失在黑暗中。
榮雲鶴穿著中衣,黑著眼圈,完全一副幾日都不曾睡好的模樣。
打開門後,見門外站著的江祭臣,嘶啞著聲音,帶著顫抖的音調:「你你是」
江祭臣不待榮雲鶴讓自己進門,便自顧而入,並抬手關緊了房門。
榮雲鶴嚇得跌坐在地上,顫抖的手指著江祭臣。
「你是妖怪!不要來害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來害我」
江祭臣不明,榮雲鶴為何在見到自己的第一時間說出如此荒唐之言。
他附身向下,靠近榮雲鶴:「你何以認得我?」
榮雲鶴眼睛掙得極大,身體因為害怕而向後退去,一直退到牆角。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是我錯了,不要殺我」
江祭臣起身,不再向榮雲鶴靠近,而是自行坐在案幾前,低頭看著榮雲鶴。
「我不會傷你,隻有些問題不明,想要跟你問個明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你快走,快走!」榮雲鶴別過頭去,不敢看江祭臣。
「為何如此怕我?」江祭臣月要間的玉佩一明一暗,似乎能透露出江祭臣此刻的心。
榮雲鶴看到江祭臣月要間玉佩中透出的彼岸花形狀後,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得就像內屋跑去,嚇得鼻涕眼淚一把抓,途中還因為門檻兒跌倒在地。
當榮雲鶴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卻見江祭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前,正溫和得看著他。
「我說了,不會傷你,隻是有些情況想要跟你問個明白,」
江祭臣說著,抬手將榮雲鶴從地上扶起來。
「若是明了,或許我能救你,再或許,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榮雲鶴已經嚇到紅了眼眶,淚水噙在眼中,卻沒有滾落而下。
他現在一副失去意識的模樣,看著江祭臣修長白皙的手指扶著自己的胳膊而起。
江祭臣臉上的擔憂與溫和,那一襲白衣的清透。
他甚至有些懷疑,之前自己見到的一切到底是否是真的存在。
兩人相對而坐,榮雲鶴因為害怕而低著頭。
江祭臣像主人家一般,為榮雲鶴和自己各倒上一杯茶,眼神始終關注著榮雲鶴情緒上的變化。
榮雲鶴似覺得眼前人與之前自己所見並不相同,他顫抖著聲音。
「你是江祭臣?」
江祭臣不加猶豫的回答:「是,你之前見過我?」
榮雲鶴點頭,原本想要去拿杯子的手也悄然收回,連水都不敢喝一口。
他的眼圈因為長時間沒有休眠而青腫,眼球布滿了血絲。
「上次見你,你讓我幫你畫一幅畫,還威脅我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畫就」
榮雲鶴幾乎說不下去,全身顫抖。
江祭臣眯著眼睛,默默思量著,若是如此情境,對方為何要引了自己來找榮雲鶴?
難道隻是想讓他明了自己的每一步計劃?可是為何如此?
榮雲鶴見江祭臣沒有回話,便繼續說道。
「當夜我畫完畫,後麵的事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直到第二天,才聽大理寺的人說,我當夜便將那幅畫交給了付大人,而且還說,說畫中人便是凶手,可是我我的記憶裡,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出過門,又怎會將畫拿給付大人?」
江祭臣說話的聲音盡量溫和,生怕再次嚇到榮雲鶴。
「你那日見到的人應該不是我,可還記得那人有什麼特征?他還說了什麼?」
榮雲鶴似乎已經漸漸放下了對眼前這個江祭臣的膽怯,但懷疑扔在。
「他說,他的名字叫做江祭臣,是他殺了那些人,包括張家公子,也包括付大人家的家丁」
江祭臣眼神突然一亮,打斷榮雲鶴的話。
「你說什麼?那人說他殺了付大人家的家丁?」
榮雲鶴不知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還是如何,他頓住,又重新開始發抖:「是」
江祭臣低頭沉思:「照常理,那個時候,付淩天的家丁應該還沒有死,難道一切都是早就計劃好的?」
榮雲鶴接著說道:「倘若如此,你並非那夜我所見之人,那我那夜見到的人才是妖怪了」
榮雲鶴說著,竟有些著急起來,他慌忙起身,跪倒在江祭臣的身前,重重磕頭,「求你,救救我」
江祭臣忙下意識身體向後退去,想要躲避榮雲鶴突然下跪的動作。
「你且起身,可以細細跟我說清楚,我才能知道如何幫到你。」
榮雲鶴抬起頭,淚眼婆娑。
「且不說我是否神誌清楚得當夜去往付大人家中送畫,付大人官居正三品,那也不是我們這種人能隨便去的地方,那鳳岩瓦獸的房子,小人可是沒資格進門的啊。」
窗外傳來一陣飛鳥煽動翅膀的聲音,江祭臣神色警覺起來,上前一步,一把將跪在地上的榮雲鶴拉起身,並拽到自己身後,眼神冷漠。
「他來了!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管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要現身!」
江祭臣說罷,低頭吹熄了案幾上的蠟燭,隨後抬手用力一推,便將榮雲鶴推出去,沒入夜色的黑影中。
並不寬敞的狹小房間裡,視覺所見,隻剩下江祭臣一人,映著月光而立。
白色衣衫在夜色的照影下,顯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