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殘骸(1 / 2)
江祭臣的軟劍穩穩得停在司楊廷的臉前。
司楊廷沒有閃躲,而是難過得看著全黑眼球的江祭臣。
江祭臣的身後,眾多黑色的嬰兒靈體在竄動。
他的耳邊,阿寧的聲音更加明顯:「殺了他殺了他」
江祭臣的臉在抽搐著,兩個人格正在相互交替切換,他痛苦得咬著牙,笑臉與痛苦也在相互交替著。
江祭臣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喉嚨裡伴隨著奇怪的咯咯聲,發出一聲驚呼:「跑啊!」
司楊廷的身後,他的手下舉著劍蠢蠢欲動。
司楊廷吼道:「沒有我的指令,誰都不許動!」他喊話的時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江祭臣的眼鏡。
司楊廷的手慢慢扌莫向江祭臣的軟劍,很輕,很輕。
在兩人的一旁,拓跋愷詫異得看著兩人:「三王子真的是三王子嗎?」
江祭臣握著軟劍的手在顫抖著,身後的怨靈發出尖叫的聲音。
司楊廷的手已經握著江祭臣握著劍的手:「江祭臣,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讓我帶你回家吧」
江祭臣的手漸漸鬆懈下來。
司楊廷唇角上揚,笑出來:「還記得小時候嗎?每次你練劍的時候,我都在一旁搗亂」
司楊廷一邊說著,想要轉移江祭臣的注意力,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他慢慢得從江祭臣的手中,將軟劍拿過來。
司楊廷說話的時候,笑著卻已經紅了眼眶:「那時候,父親整日不在家,我跟你就跑到付淩天大人那裡去玩耍,那時候我問你,將來長大了,要不要去大理寺抓壞人,你說」
司楊廷回憶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江祭臣臉上的戾氣漸漸消散。
司楊廷看一眼旁邊的拓跋愷,示意他隨時準備控製江祭臣。
天空漸漸漂白,黑暗即將消散。
司楊廷輕輕得將江祭臣手中的軟件拿到自己手中,扔在地上,另一隻手緊緊握著江祭臣的肩膀。
「你說,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資格,那時候,我不懂,現在,我終於懂了你怕你給我們司家帶來不幸,你怕你將來若是遇見了今天這些事,會對不住大理寺的名號」
江祭臣的嗓子開始逐漸清晰起來:「不是我隻是害怕會傷害你。」
初升的太陽,照射在大牢外的空地上。
地上一片狼藉,滿地橫屍。
黑色的嬰兒怨靈隨著陽光的出現而躲避起來,離去前,發出嘶嘶得尖叫聲。
江祭臣眼中的黑色漸漸消退不見,逐漸恢復了他原本俊朗的模樣。
他環視四周,目光呆滯。
拓跋愷上前一步,拉住江祭臣的胳膊:「三王子?你真的是我們大夏的三王子?」
江祭臣輕鎖的眉頭,卻不回話,像是不明白拓跋愷在說什麼一般。
司楊廷看著江祭臣的樣子,察覺到一絲異樣,他的心重新揪了起來。
「江祭臣?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司楊廷的聲音顫抖著。
江祭臣慢慢回過頭看,看向司楊廷的時候,眼神中同樣帶著詫異的神情。
他慢慢開口,嘴裡卻沒有發出人聲,而是徹底變成了奇怪的咯咯聲。?81
司楊廷的心徹底跌入穀底:「江祭臣!你給我醒醒!」
江祭臣被重新帶回司家,司楊廷一直守護在江祭臣的身邊,幾乎沒有離去,晚上累了,便會趴在江祭臣的床邊睡過去。
而江祭臣,被捆綁著手腳,以免做出傷害別人的舉動。
司明宇知道江祭臣與司楊廷關係好,但倘若兒子一直如此,也不是個辦法。
司明宇推開房間的門時,正好看到司楊廷趴在江祭臣的床前沉沉睡去,像是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樣子。
司明宇心中難過,輕輕拍了拍司楊廷的肩膀:「廷兒」
司楊廷本就是敏感的,一骨碌爬起來,看到父親關切的眼神。
「父親大人」
司明宇心酸:「解鈴還須係鈴人,普通人怕是救不了他的。」
司楊廷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他從凳子上起身,再回頭看一眼江祭臣後:「拓跋愷呢?近日為何不見他過來?」
正說著,在司明宇和司楊廷沒有察覺的時候,江祭臣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同時,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冰冷得盯著司楊廷。
家中小廝跑進來,低著頭:「少爺,大理寺那邊派人過來,讓您快些回去一趟,出大事了。」
司楊廷一頓:「可有說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廝回道:「說是發現了最近城內嬰兒失蹤案的線索。」
司楊廷聽罷,轉頭看一眼江祭臣,其實在他心中,很是清楚,這次的嬰兒失蹤案應該是與之前的張公子案一樣,與江祭臣有關的。
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案子,竟然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不可能,凶手應該並不是輕易能被捉拿的。
司楊廷回身對司明宇:「父親大人,江祭臣近日情況不穩定,一定要派人多加看護,我先回大理寺一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司楊廷剛一離開,床上的江祭臣的手指微微一用力,束縛著他手的繩索輕而易舉得斷成了好幾段,隻是他仍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睜開的眼睛,能看到漆黑一片的眼球更加濃鬱。
司明宇回身看向江祭臣的時候,卻發現江祭臣仍然緊閉著眼睛。
大理寺監牢外的凶殺現場,付淩天正帶著人勘察現場。
司楊廷走近:「付大人!」
付淩天頭也沒有抬,隻是嗯了一聲。
那天深夜,司楊廷沒有認真地看過現場的情況,而今,日頭正濃,才看出現場一片狼藉。
血水糊滿了黃色的泥土,火把上殘留著血色,隻是屍體已經不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