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栽贓後的絕望(2 / 2)
因為拓跋祭的低調,卻怎麼都尋不到機會。
這次曼珠幫他們尋到了機會。
拓跋祭跪倒在西夏王的麵前時,西夏王殘存著一絲惻隱之心。
拓跋祭的周圍,屍橫遍野,那數十人的軍隊,已經全部倒在地上。
拓跋祭覺得可笑聊聊數十人罷了,怎會是西夏王殿內護衛的額對手?
拓跋祭的頭垂在地麵上,他的額頭被沾染了血色,他的手被沾染了血色,他潔白的衣服也被沾染了血色。
他不抬頭,卻絕望得笑了。
曼珠說的不錯,到底,連父子兄弟都是信不過的。
西夏王對拓跋祭露出從未有過的冷漠神情,他斥責拓跋祭,竟然想要反。
拓跋祭一聲一吭,不反抗,也不承認。
西夏王命人將拓跋祭關在一個封閉的箱子裡,放置在殿前,不準給他吃食,連水都不讓人給他。
命人看守著拓跋祭,什麼時候承認自己的罪行,什麼時候才能將他放出來。
拓跋祭順從得進入那幽閉空間,那木頭箱子太小,七歲的他都幾乎無法伸直身體。
幼小的他蜷縮在箱子裡,很黑,隻有一些木頭與木頭之間的縫隙,偶爾能令一些陽光照射進來。
時間已經到了夏日,雖然他深處陰暗的箱子裡,但是,炎熱仍然讓他無法招架。
兩日過去了,他的身體已經進入極限,雖然他的體格還算不錯,但畢竟年齡太小。
他乾渴的嘴唇開始爆皮,他的嗓子開始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眼睛開始便得無神。
天氣太熱了。
他的全身被汗水浸濕,他慢慢抬起手,伸出舌頭,舔食自己手腕上的汗水,想要緩解嘴唇的乾涸。
漸漸地,他失去了意識。
寬廣的大殿外,孤零零得躺著這個狹小的箱子,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隻有兩個兩個看守的人直直得立在兩旁。
那箱子,就像是一具小小的棺材斬斷了拓跋祭對情感最後的期望。
失去意識後的他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裡,他見到了母親。
那是一個慈善的女人,笑容乾淨美好,對著他張開雙手,口中叫著他的乳名「臣兒」
現實中的他卻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這樣的乳名,所以不知為何,夢裡,他聽見了母親對自己的呼喚。
他還知道,大家都叫母親做江氏,聽他們說,母親是漢人,來自長安,但母親沒有名分,是被父王撿回來的。
夢裡的他對長安城有無限的憧憬。
夢裡,母親將他抱入懷中,就像普通人家一樣,他覺得母親的懷抱好溫暖。
母親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我的臣兒,母親不希望你成王,隻希望你一世平安,一世為臣便好。」
拓跋祭躺在小小的「棺材」裡,閉著眼睛,唇角上揚,笑容甜蜜。
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呼聲:「你後悔了嗎?」
拓跋祭被從美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然躺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到盡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曼珠那雙玉足,鈴鐺的聲音響起,好聽,卻又刺耳。
拓跋祭向後退去半步:「你滿意了嗎?」他的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你一無所有!」
曼珠的聲音輕飄飄的,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存在。
拓跋祭冷笑道:「我寧願死。」
說罷,整個空間黑暗一片,再也看不見任何,就連曼珠都消失不見。
箱子裡的拓跋祭猛地睜開眼睛。
小小的身體已經僵硬到無法轉動。
裝著他的箱子被人從外麵打開,月色撩人,勾人心魄。
月光照耀在他黑色的瞳仁裡,他眯著眼睛,下意識得用手擋著臉。
西夏王站在箱子外麵,冷冷得盯著拓跋祭。
他的身邊,還站著大王子。
大王子冷眼看著拓跋祭:「我早就說過,漢人的種,到底是靠不住的,就像當年那個女人」
西夏王用眼神製止了大王子的話。
拓跋祭卻從其中聽出了破綻,他用盡全力,從箱子裡坐起身。
「你可知錯?」西夏王先開口。
拓跋祭卻像是沒有聽見西夏王的話一般,質問道:「什麼意思?那個女人,指的是我的母親?他的死」
西夏王沒有給拓跋祭說完話的機會,掄起手中的皮鞭,重重得打在拓跋祭的身上。
小小的身軀重新蜷縮起來,他卻緊咬著牙,不露出意思怯意。
「我為你什麼意思!不是說我的母親是生我的時候難產而亡嗎?你們又在騙我!」拓跋祭的聲音很大,吼得撕心裂肺。
倘若這是事實,那麼,他對整個西夏國,將不再有任何留戀。
西夏王看著拓跋祭,再次揮下手中的皮鞭:「你現在沒有權利問問題!告訴我!你知錯了沒有!」
拓跋祭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卻一下都不躲,隻是失望的看著西夏王。
西夏王見狀,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下來。
拓跋祭心中的怨恨越來越深,眼前這個人,這個他一直崇尚的父親,將不復存在。
從今日起,他將永遠記住這份屈辱。
隻要他還能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