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尋藥(1 / 2)
第二次與淩馳一起下山,這次的心境居然和上回是完全不同的,除了擔心楚山孤的問題,更多的還是煩惱淩馳的事。
騎著追燕,我發現自己一直在偏離。
這蠢馬時不時就想與驚風貼近,搞得我被迫靠向淩馳。少年倒是沒什麼反應,我也不好大驚小怪,反倒顯得我耿耿於懷。
終於,在又一次靠近時,我把追燕訓了一頓,它總算老實了。
我不知道是自己變得優柔寡斷了還是小心眼了,就這趕路的幾個時辰裡,一直想著昨晚的事情。
我不想這樣,可身不由己!
半路歇息,就連我和淩馳的兩匹馬都能拴在一塊卿卿我我了,而我倆坐在一張桌子上,氣氛安靜到有些讓人受不住。
一路上都沒怎麼聊,各自又都戴著帷帽,仿佛我與小師弟是什麼根本不熟的過路人,湊巧拚桌罷了。
店小二看我倆都沒有摘帽子,大概也習慣了江湖人的怪癖,上了茶水就走,一句不多問。
「等到了洛城,我們就在洛城住客棧吧,師姐。」
「……」
發著呆,我的鞋麵被淩馳不輕不重地碰了下,猛地回神,我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我說,去洛城住店。」
「哦,好,哇,你同意在洛城住?」
「很驚訝麼,你去逛館子也可以,帶上我。」
「是哦,你之前也不介意了的。不過不逛啦,去求藥要緊。」
「嗯。」
說完,我倆又陷入一種沒話的狀態。
昨晚那場秋雨過後,這兩天天氣都很好,趕路不到兩天就到了洛城,我倆住進了客棧,還是兩間挨著的房。
夜裡,我在房裡剛摘下帷帽,屋外有人影晃動,隨後便是敲門聲。
「師姐,我能進來嗎。」
緩了兩天,我已經不會頻繁地走神和胡思亂想,畢竟淩馳的臉也沒露出來。
但現在他人在門外,我放下的心弦又抽起來了,好似隨時能斷裂。不過他沒推門就進,比以前的行為好很多。
「稍等!」
我連忙整理了自己的衣物,確認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暴露,就連剛剛脫下的半截罩衫,我也重新拿上套起。
原本對於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根本沒有多餘心思的我,如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總覺得淩馳會趁我不注意,一口咬過來。比防備偷襲還讓人心累。
走去開了門,我看著門口還戴著帷帽的少年,問道:「怎麼了?」
「能進去聊嗎。」
「有什麼不能這樣聊的?」我警惕著。
「……」
「好啦,進來,但不準關門。」
「不關門恐有外人看到。」
「你要乾嘛!」
我好似聽到淩馳在嘆氣,他抬起雙手,「師姐你在防備什麼,你幾時這樣擔驚受怕了,若你不放心,將我雙手捆上吧。」
「一截繩子能捆住你嗎?」
「信不過就乾脆點我的穴道吧。」
我在思考要不要走到這一步,結果發現,好像是我控製不住的時候比較凶狠。
側身讓淩馳進門,他順手就把門給關了,我心思不定又假裝冷靜地坐在桌邊,給他倒了一杯水,還灑出來幾滴。
淩馳坐下時,順手將頭上的帷帽摘了,有一種過了兩天,終於看到他尊容的驚艷感。
突然想起自己也沒遮麵,我連忙扌莫著自己的嘴唇,我的本意是想扌莫扌莫嘴巴還腫著沒有。
謝天謝地,我嘴巴恢復得挺快。
看到我扌莫嘴,淩馳愣住,轉開了目光,「師姐,你在暗示什麼。」
「沒有沒有!」
「那最好。」
少年小聲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失落還是慶幸。不自覺的,我的目光轉到了他的臉上。
奇怪,現在看著這張臉,想不到大師姐了。
「師姐,你是厭惡我嗎?因為那晚的事情。」悶悶地問著,淩馳抬眸望過來。
差點四目相對時,我急忙轉開了視線,愕然反問道:「沒有,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我戴帷帽一來是因為假皮被你弄掉了,為了遮住脖子上的蓮花印記,二來也是怕你見著我尷尬,你戴是為什麼?」
我心直口快道:「你還好意思說,不是你把我嘴巴咬破了嗎!這在師門怎麼見人,師姐能說是被你咬的?」
淩馳被我的質問弄得一懵,可轉瞬又盪開了笑意,「說被蟲咬了也不是不行。」
「……」
「看來是我多慮,還以為被你討厭,不想見我才這樣。」
「沒有。」
「那便好,是我錯了,以後不敢再戲弄師姐了,希望你原諒我的唐突。」
聽到這乖巧認錯的話,我臉上的詫異很是明顯,甚至伸手想去扌莫他額頭,是不是眼睛好了,腦子燒了。
這麼謹小慎微的淩馳好罕見啊,怪得像是在師父麵前那樣。
「小師弟,你沒事吧?」
「我隻是不想被師姐討厭。」
「這有什麼,你這麼脆弱的?你以前還說討厭師姐呢,我不照樣嘻嘻哈哈的。」
「……我與師姐性子不一樣,不能混為一談。」
「也是哦。」
「今時不同往日,我不希望師姐誤解我是個急色|鬼。」
「噗,我根本沒這樣想啊!」
被他逗笑了,我自己推敲了一會兒,突然萌生一個新念頭。他會在意我討不討厭他,那就說明……
「師姐知道了,小師弟現在不討厭我了吧!希望與師姐好好相處是嗎?」
「是的。」淩馳低眉順眼地回道。
他好乖啊,花豹露出肚皮讓扌莫的感覺。
這幾日來盤踞在心頭的尷尬總算是消失了,一掃心中糾結,我輕快地開口。
「這好說,我根本沒有厭惡小師弟,上次的戲弄我也不在意了。隻是以後對別的姑娘家,你不要這般戲耍,不是誰都像師姐這麼沒臉沒皮的。」
「知道了。」
「乖啦。」
「師姐,這是那晚你落在我房中的耳環。」
少年從懷中取出那隻桃花耳環,像是一片真正的桃花落在了他的掌心,而我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我這幾日都沒戴耳環,難怪沒發現掉了一隻,謝啦。」
拿過塞回自己的錢袋中,我又說道,「明日還是去破廟找找歐陽師徒吧,讓小好再給你的印記遮蓋一下。」
「好。」
「歐陽前輩見多識廣,說不定也知道一些玉山山主的事情,還能與他打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