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誤會(1 / 2)
手裡的藏寶圖看著沒有話本裡寫的那般神秘。
甚至圖上還隱隱有種難以細究的臭味,那種醃入味的一絲絲的餿與酸,我找不出形容詞。
接過藏寶圖還抖了抖散味兒,我說道:「我對這些沒什麼研究,你怎麼看?是我二師兄要找的藏寶圖嗎?」
「這圖是真的,不是作假,藏寶地點是指向東海的冰川島嶼,至於是不是姐姐的師兄要找的圖,我就不清楚了。」
「怎麼找到的?一股子臭味。」
「其實之前就發現洛城來了許多江湖人士,沒挑戰武館,也沒有逛采風館,男男女女看著像是在城裡找什麼東西。後來你下山,又與我說起你師兄的事,我與師父就留意了一下。」
「然後呢?」
「我也就學著他們到處看看,就在采風館後廚的泔水桶裡找到了被蠟封的藏寶圖。」
「你去翻泔水桶了?」我欽佩地看著她。
「我哪裡會去主動翻這個,又不是野狗。運氣好的是,那日我剛偷了一女客人的玉扳指玩玩,就從後巷跑,幾隻狗打翻了泔水,我就看到了圖!」
這是何等的好運氣,想找藏寶圖的人怎麼都尋不得,順手幫忙的歐陽好就在重重巧合中發現了!
一掃先前因為淩馳而帶來的鬱悶,我激動地抱了少女一下,「小好,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如果這不是二師兄要找的藏寶圖,我回頭就還給你!」
「好啊,不過,如果是的話,有一件事姐姐能不能答應我?」
「你說!」
「有了藏寶圖,下一步就一定是去尋寶,我這輩子還沒試過呢,想跟著一塊去看看。」
「這有何難,那你師父?」
「師父年紀大了,腿腳也不方便,也因為藏寶圖被我找到,我又害怕他被尋仇。所以這些天,在我不在的時候,我希望他能去姐姐的門派避避難。」
「好!沒問題!」
歐陽好愣住,「呃,這麼豪爽嗎,我們畢竟是偷盜的,算不得名門正派,先前還賣了你師弟。」
「賣了師弟這件事千萬不要對師父說,至於偷盜這種,都是混江湖的,我們門派沒那麼在意,畢竟是你們的生存方式,我師父也不在意這個。何況歐陽前輩與師父早年也有過幾麵之緣,他會同意的,再說,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哦。」
「姐姐,你真好!」喜笑顏開的少女蹭了我一下,又說道:「那我等師父回來與他說,明天什麼時候去蒼山派呢?」
「明日中午出發,你與師父收拾下包袱,我先去與小師弟說一下,再寫信給三師兄,讓他知道你們要去。」
帶著藏寶圖與歐陽好作別,我也沒空去采風館了,掉頭跑去客棧,但淩馳的房間沒人!
問了店小二,說是他在我出門沒多久後也出去了,而且還沒帶兵器。
我一邊等淩馳一邊寫了信讓店小二去幫忙寄回門派,這一等就等到了晚飯的點,淩馳也還沒有回來。
我本來不擔心的,現在遲遲見不到回歸的人,不免就提起心來。
他如今洗掉蓮花印記,應煉也不抓他了,而且他武功高強,誰能輕易抓他?
是自己去玩了?
店小二上來問我要不要送飯到房內,我擺手拒絕,拿上藏柳就出門找人。
朝著他離開時的方向去找,可這茫茫人海,如何去尋,當要尋找什麼時,就發現洛城也是挺大的。
夜色漸濃,關於淩馳的一絲蹤跡也沒尋到。煩惱之際,我忽然想起應煉送我的魔教信物。
他說拿這個玉佩能找他,那麼反過來說,遍布眾多的魔教教徒看到了信物,也能幫忙吧。外人不認識信物,教眾應該知道。
說試就試,我將玉佩拿在手裡招搖過市,就這麼走了十多條街,收獲便是,我被十多人堵在了巷子裡。
見到我手裡玉佩,他們全都抱拳作揖,嘴裡喊著話。
「見過神君!」
原來魔教裡的人真的到處都是。
看來這些教眾把我認成總會喬裝易容的應煉了,被當做本人,我也不解釋,認了這身份說道:「替我找個人。」
「神君請吩咐!」
把淩馳的相貌仔細地交代了一遍,也因為他出類拔萃的臉蛋,幾乎是在我剛說完,其中一個教徒就舉手發言了。
「神君我見過這好男色的斷袖小白臉!」
我眼色一厲,「乾嘛罵他!再胡說掄你巴掌。」
「小的不敢胡說!我看到他去采風館啦!城裡的人都知道采風館什麼地方,男人去不是買,難不成是賣?」
被我凶了下,教眾全部跪地,但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甚至猜測淩馳不是嫖客就是自賣的。
這太奇怪了,淩馳為什麼獨自去采風館?等等,先前老板娘說我可以免費來逛,淩馳也說過要帶他一起來。
對啊,他一個男的為什麼要陪我去采風館啊,監視我也沒必要這樣!
小師弟難不成……喜歡男的?
晴天霹靂的一個猜測!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後,我就怎麼也壓不下了,甚至循著記憶裡的蛛絲馬跡給他蓋棺定論。
忽略了心頭那一絲驚異與心慌,我立即遣散了這些教眾,拔腿就朝著采風館過去。
真的越想越奇怪啊,既然要去采風館,為什麼不和我一塊去?他吃獨食?
可惡,我現在晚飯還沒吃,還以為他出事了,結果?
剛走到大門口,我就被門外攬客的小可愛認出來了,好幾個麵熟的哥哥弟弟簇擁著我進門。
「巧了,姐姐白天怎麼不和小花貓一起來?」
「許慕哥在陪淩馳哦。」
「不如我們來與你解悶吧,蓮蓮。」
這些話都像錘子那樣砸我頭上,我單刀直入地問道:「他倆在哪?」
語氣急得好像我是頭上有點綠的王八。
得了房牌號,我就去了三樓的水天一色。我倒是沒有想太多就沖過去,路過的一些房門都是緊閉的,偶爾龍精虎猛的類型就會鬧出比較大的動靜。
在飛奔過其中一間時,我仿佛聽到了皮鞭聲……
「小師弟!許慕!」
天水一色的雅間大門敞開,燭火通明,淩馳與許慕對立而坐,房內的酒味兒將香氣都蓋住了。
倒在地上的酒壇子是喝空的,桌上還擺著一壇剛開封的烈酒。
別看許慕溫文爾雅,他酒量似海,采風館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反觀淩馳,已經有些醉意上頭,麵頰、眼角都泛紅。
他可能處於微醺的狀態,還沒有太過上頭。
畢竟我一出現時,呆滯的淩馳就叫出了師姐,臉上的心虛一眼便知。
一見著他這半醉半醒的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隻覺五髒六腑都滲出一種燒灼憤怒。
「你做什麼吃獨食!」大罵一聲,我氣勢洶洶地跨進門。
先是將藏柳擺在了桌上,猛地一把拎起少年的衣襟,他沒能避開,硬生生被我從椅子上拽起。
差點站不穩,淩馳隻得一條手臂撐住桌子邊緣,上半身彎折,乖乖被我製住。
「懷蓮……」
「許慕不用解釋,我知道你隻喜歡女人,伺候男的隻是身不由己,采風館一般隻招待女客。你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陪淩馳的,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我一邊拽著淩馳,一邊安撫著許慕,連珠炮似的將話說了出來。
淩馳晃動著的身子總算站穩了,他緊緊盯著我,雙手按在我的手上,想要掙脫開我的束縛。
可他隻是象征性地扒拉了兩下我的雙手,漸漸地,他不用力了,雙手合掌貼在我的手背上,無力又苦惱道。
「師姐……你做什麼啊。」
「你才在做什麼啊!你為什麼一個人來采風館!」
「如何你能來,我不能來?」
「可你該去百花樓啊!采風館是女人逛的!」
「……」
「噗——」
在這詭異的對峙中,許慕笑了出來,他這笑聲恰到好處地將淩馳的怒容打散,也讓我緩和了一下急躁的態度。
少年的衣服都被我抓皺了,領口大開露出一片晃眼的肌膚,我目光轉過,不由得鬆了手,將他的衣襟給好好合起。
不稀罕我給台階下的行為,淩馳冷冷質問。
「都是伺候人的地方,我想去哪不行嗎,師姐何故對我大吼大叫。」
我嗆聲道:「是嗎,那咱們門派沖涼的浴池,你也可以哪邊都去,乾嘛要去男的那邊。照你說的,都是沖涼的,你來女的這邊也行!」
「你!」
「我什麼我!」這次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我又指責道,「你這幾天奇奇怪怪,不和師姐逛街,自己跑來采風館,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我晚飯都沒吃!我還餓著肚子到處找你……」
「那你吃啊!」
「這不是要找你嗎!誰知道你來吃獨食了!你好沒良心!」
許慕默默地自飲自酌起來,還順便看起了戲,看著淩馳被我接二連三地打壓,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想了想,我沉痛地表明,「也怪師姐沒留意,竟不知道你喜歡男的,斷袖也沒什麼,都是談情說愛。隻是你若早點告訴我,我也不用像個傻瓜那樣給你介紹姑娘!差點害了人!不知道大師姐清不清楚你這癖好?」
淩馳目瞪口呆:「……」
許慕被酒嗆到:「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