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贖身(1 / 2)
一把握住許慕撐傘的手,我將人拖到自己的寢殿,許慕對這裡還挺熟悉的,看上去來了有幾天了。
「作為頭牌不在采風館,你怎麼會出現在神域教?」
「稍安勿躁,少主。」
「你可別打趣我了……慢著,你不會是神域教的人吧?」
看我這擔心的樣子,許慕不慌不忙地收了傘,取來了手帕擦掉我眉睫上的雪渣。
「我怎麼會是神域教的人,我的身世如何你不是很清楚嗎。」
「……」
說的也是,許慕就是窮苦人家賣去采風館的,因為皮相加上刻苦才有今天頭牌的地位。
「那你怎麼來的?來了多久?」
「是秦教主重金邀約,兩日。」
「嗯?」
「他怕你太操勞,得知你以往喜歡逛這裡,便將我請來了。」
大伯啊大伯!是有多操心我的身心情況?
對於秦鼎來說,他本來就風流,當了教主壓力大的時候,他就更容易找女人尋歡作樂。
偶爾沉迷一下溫柔鄉,被各色美女環繞伺候,也是一種放鬆。
我確實也覺得這有一定道理,可我現在哪裡有空,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沒想到啊,不過數月,江湖上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感慨著這話,就像在自己家那樣閒適,許慕拉著我坐回椅子,或輕或重地給我揉捏起了肩頸。
不管我生父是誰,好像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本來還緊繃著的我就如麵團那般被他揉軟了,舒服得閉上了眼。伺候女人這回事,還是得看許慕。
雖說一開始看到他是萬分驚訝的,可現在就有些貪圖他的溫柔了。
〔你這個也舍不得,那個也喜歡……〕
驀地,腦子裡跳出淩馳討伐的聲音,我嚇得睜開眼,脊背僵直,同時腦袋左右查看。
哪裡有淩馳的人影,不過是想到他了。
我才沒有三心二意呢,不然為什麼隻會頻繁想到這隻小花豹。
「怎麼了?」
「許慕,陪我說說話吧。」
「嗯,我知道你應該有些悶。」
「你真了解我啊……確實又累又悶,可是我自己選的,隻能撐下去。」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懷蓮,你心中是有大義的。」
他說話還是這麼讓人喜歡。
不能輕易對著教中人說的情緒與想法,仿佛對著許慕就能夠傾吐了。
我不用多說什麼,許慕就能去體諒我的難處,知道我這般做的想法。
他心思玲瓏,在人情世故上特別會處理,察言觀色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應煉過來找我商榷事情,他對於許慕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比起看到淩馳就想逗一下,麵對溫順平穩的青年,他反倒沒什麼興致了。
可能知道許慕不會像淩馳那樣輕易被勾起情緒。
協商的事情算不得什麼秘密,但也不適合外人聽,許慕主動避開。
我思量許久,認為可以將二門護教的門下分支整合。將那些不遵守江湖道義,濫殺無辜的惡棍給揪出來殺雞儆猴。
尤其是那些頂著神域的名頭胡作非為的敗類,曾經我和淩馳第一次一起下山時遇到的雌雄殺手就是這一類。
說起來也是應煉縱容自己下麵的人瞎搞,才會把名聲給搞臭。
「忽然變得嚴厲,下麵的人會討厭我的。」應煉裝得很擔心那樣,委屈地說。
「你才不在乎這個,趕緊去辦,你不辦也讓梁鈞做!要是做不好,我就拿你是問。」
「事情是梁鈞辦的,辦砸了也該罵他。」
「但你是他老大,你有責任去監查!」
「哎……少主真是一點都不好玩了,也不好色了,也不享樂了。你再這麼下去,會變成季盟主那個老光棍的。」
拜托,人家還正當年呢!你年紀小了不起啊!
作勢要揍應煉,他不要臉地將左臉伸過來讓我打,我不按常理出牌,抬腳踹了他腿骨一記。
少年嘶地跳了幾跳,「師姐,你又欺負我。」
這一瞬間我的心跳都快了,我真以為是淩馳的聲音,因為應煉學得惟妙惟肖。
剎那的失望在心頭交替,我涼涼地看向他,「不要學我師弟。」
「早不是你師弟了,還不改口呀。」
「……」
「聽說淩馳最近閉關練功,蒼山派也很少在江湖走動了。」
這些消息探子都會給我講,我隻要知道蒼山派一切還安穩就好。
「不提他算了,那我倆聊聊外麵那個頭牌。」
「……你又怎樣。」
「我們可以一起快樂一下。」
「滾蛋!」
忍無可忍,擰著他的臉,我嗬斥著。我忽然有些明白淩馳以前喊我滾的心情了。
小師弟究竟看上我哪裡了?就因為一夜快活?他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雖然一直讓探子看著蒼山派的動靜,但入冬以後著實是沒有什麼大動作了,倒是也有一點喜事?
米甜兒被楚山孤送回了藏秀峰,然後二師兄自己找三王爺復命尋寶。
而歐陽好拜入了蒼山派,也算是給自己和歐陽老頭尋得一個靠山,以後她能正大光明地叫歐陽宇一聲老爹了。
師父在收下歐陽好當做最小的親傳弟子後,基本不再過問門派裡的事情,全權放手讓連江夜處理。
李寒雨那個莽子倒是想過來找我,不過被師父鎮壓了。
關於李寒雨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詳細,因為他到處找教內的人,然後讓教眾轉交我一封信,裡麵把我罵得是狗血淋頭。
他這樣抒發一下挺好的。
我擔憂的是毫無波瀾的淩馳和大師姐……
應煉退下去後,我晃神了好久,才想到還讓許慕在門外候著,我趕緊起身去找他。
許慕並沒有離開半步,他就不爭不搶不鬧不怨地等在門外,直到我出來找。
「應付那樣的少年,很吃力吧。」
許慕淺笑著問,我知道他指的是應煉,不愧是他,才來多久就知道應煉著實不好弄。
「沒辦法啊,人難搞,但是本事強,我又舍不得弄死。走吧,邊走邊說。」
帶著許慕去各處遛遛,我將自己的一些憂思和想法都一一告訴了他。
「既然你都被大伯請來了,那也別辜負他一番好意,你多陪我幾天,悅悅老板娘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現在采風館也在培養能接替我的人。」
「是麼,可是又有誰能比你做得更好。」
對於我的肯定,許慕隻是一笑。
他總是平和安寧的在我的身邊,沒有過激的情緒,也沒有少年人那樣古怪難測的性子,像水一樣。
我不需要猜測許慕,更不需要哄他,結交這個朋友非常省心。
更重要的是許慕做事的能力非常強悍,為人又努力,除了采風館教得好,與他本身持重溫和的性子也脫不開乾係。
可惜許慕不是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