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2 / 2)
她看了一會,忽然流下眼淚來。
中原一點紅如遭重擊,顯然沒有哄哭泣的女孩子的經驗:「哭什麼?誰欺負了你,我去殺了他!別哭了。」
她一哭,他就不知如何是好,心慌亂的不行,手腳都不知道該呆在什麼地方了。
江無瑕搖搖頭:「我隻是想起,在我被擄走之前,七童也這麼給我撕過雞肉。我有點,想他。」
她接過那捧雞肉,定定的看著出神,下巴擱在膝蓋上。
昏黃的篝火光中,她的臉布滿憂傷和思念。
中原一點紅攥緊了手,手上青筋暴起。那個花滿樓,他就這麼好?好到每日都對他念念不忘?
他想將她身子搬過來,好生問問她。
看著我,隻看著我一個人,我就不行嗎?
他沒有動。
一陣夜風刮過,將樹葉刮的嘩啦啦響,中原一點紅忽然提起劍來,警惕的看著官道來處。
江無瑕茫然抬起頭,她看到一個拿著劍的白衣男人,站在中原一點紅的對麵。
白衣男人的相貌當然很英俊,星眉劍目,高鼻薄唇,但比他的臉更加讓人注意的,是他身上的氣質。如果人若注意他,一定不會將目光放在他的臉上。
他的衣服是純白如雪,手上的劍卻通體漆黑,他站在那裡,沒什麼表情,冷然的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
他自己就像是一把冷峻,肅穆,孤寂,卻叫人不敢直視隻能仰望的劍。
他隻是站在那裡,就讓中原一點紅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聽到血液快速的奔騰,是他的身體在告訴他,這是一個高手,是他可以奮力為之一戰,哪怕丟了性命也值得的高手。
沒有恢復武功的江無瑕卻感受不到,隻有劍客之間門才會懂得的惺惺相惜與興奮感,她敏銳的察覺到,對麵拿劍的白衣男人來者不善。
擋在他身前的中原一點紅,全身緊繃就像個要躍起抓捕獵物的豹子,她以為他是緊張,沒有看到,此刻的中原一點紅,臉上除了害怕還有興奮的戰意。
白衣男人麵色冰冷,注視了一會中原一點紅,目光轉移到江無瑕身上。
她實在是個不能讓任何人忽視的人,哪怕是昏暗中,她那張臉也好似天上的月亮一般皎潔,剛才她因為思念花滿樓,差點哭出來。
現在雖然一頭霧水茫然的很,臉上的表情卻還沒從憂傷悲痛中恢復過來,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珠。
像是半攏的荷花花瓣上的露珠,又像是一隻梨花春帶雨,叫人好不憐惜。
若是普通的男人,此刻怕是會沖上來圍著她噓寒問暖,隻要這美人兒不要難過落淚。而現場的兩個男人,中原一點紅背對著她,全身興奮眼中隻有白衣男人,想要跟他一戰,根本沒注意到江無瑕的落淚。
白衣男人倒是將她此刻的表情盡收眼底,麵對如此魔性的,能吸引許多男人的美貌,他竟然無動於衷,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顯然他並不是那許多之一。
「你不應該流眼淚。」
白衣男人開口說話,說話聲也是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情緒。
中原一點紅的性格也冷,卻隻是表麵的冷,實際上他有一顆火熱而執著的心,他的冷對人區分對待,是因為做殺手,要收斂情緒,不得不做出的冷。
這個白衣男人的冷,就像是從裡到外,天然而生,什麼都不能讓他觸動,他就是一把凜然的劍,對於紅塵俗世中的人,絲毫不感興趣。
「你這樣的女人流眼淚,會讓許多男人失了他們的道心。」
江無瑕還以為他要說兩句安慰她的話,怎麼都沒想到,他說的是這種話?
什麼叫讓男人失去他們的道心,所以她就不應該哭嘍,她長得漂亮,那些男人膚淺,喜歡她這張臉,關她什麼事。
要不是男人好色,她長得就是天仙下凡,也毫無用處。
他這話說的就好像她是個大大的禍水似的。
篝火明明滅滅下,姑娘玉一般的小臉,像河豚一樣鼓了起來,她說話毫不客氣:「餵,你這個人,半夜闖入別人的營地,是什麼意思啊,還說那種話,很討厭的啊你。」
果然不愧是絕色美人,張牙舞爪的時候,也很可愛。
至少白衣男人並沒有表現出生氣,雖然他確實是一個別人冒犯他他就會報復回去的性格,但從他那張臉上卻完全看不出。
他不再理會江無瑕,點漆般的雙眸直視中原一點紅,隻有真正的劍客才會懂得劍客,隻有真正對劍心誠的劍客,才會懂得彼此心中所想。
中原一點紅因為興奮,臉上露出一個滲人的邪笑,眸中露出嗜血的精光:「劍神,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