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1 / 2)
晏風雪正想著怎麼找借口把這個礙眼的人轟走,就聽到林中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晏師弟,你們都在啊!」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名黃衫男子快速從竹林中掠出,站在幾人跟前,手上還拎著一隻黑貓。
看對方這副打扮,晏風雪迅速想到了對方的身份,淩霄峰的周漣衣。
整個問天宗,要說最沒正形的人,就是這個周仙君了。
周漣衣像是沒有看出他們之間的古怪氛圍,笑道:「風神醫見諒,剛剛魚頭不知道怎麼地突然跑出去了,我去追它耽誤了點時間」
魚頭就是他手上這隻貓,以前是生活在祈天峰上的一隻野貓,後麵才被他收回去當靈寵,現在突然回到故地,魚頭可能把持不住就溜出去了故地重遊了。
他速度極快,抓貓來去也沒有用多少時間,本來打算讓風霽在邊上隨便看看再帶他上山,沒想到對方那麼快就跟晏師弟見上麵了。
好在沒出什麼事,不然掌門非得把他訓斥一頓不可。
風霽搖了搖扇子,頗為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無礙,祈天峰景致甚好,本來正愁不能細賞一番,而且」
他突然看了陸沉厄一眼,微笑道:「在上山路上還認識了一位小友,甚是投緣。」
說完視線還在若有若無在晏風雪身上停了一瞬。
這是在挑釁他?
晏風雪眼神如刀,眸光淩厲如有實質,像是能在風霽身上捅上幾下。
風霽不過是第一次見陸沉厄,就表現得那麼親昵,要說沒有所圖,狗都不信。
周漣衣這時才注意到存在感極低的陸沉厄。
「師弟,這就是你新收的雜役,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不如放我那裡練幾天,保管給你整結實了。」說完還拍了拍陸沉厄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對方的眉毛都緊緊擰在了一塊。
晏風雪看著這一幕皺了皺眉,心道周漣衣下手未免太不知輕重。
他開口道:「陸沉厄,過來。」
被兩人圍著的陸沉厄動了動耳朵,心道晏仙君還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他不敢有片刻遲疑,低著頭乖乖地站在對方身後。
晏風雪見陸沉厄一聽到自己的話馬上小跑過來跟自己站在一起,心裡滿意的點點頭,說明天命之子還是有眼光的。
一個包藏禍心,一個呆頭呆腦,他不比那兩人好的多?
風霽被對方這副護崽般的姿態給逗笑了。傳聞中問天宗的晏仙君為人狠戾陰險,心月匈狹隘,可他今日一見倒和傳聞相去甚遠。
反倒是像隻一被戳就炸毛的高傲孔雀,不更像是一隻盤旋九天的鳳凰,就連看人都帶著幾分冷漠俯視之感。
真讓人想看看,若他從九天之上被拉下來,是什麼樣子。
陸沉厄望著白衣仙君的背影,猝不及防地注意到了風霽的眼神。帶著好奇和興趣,還有一些深沉的不易察覺的東西,讓他皺了皺眉。
他心裡升起了一股未知的情緒他不喜歡這個人。
*
蒼靈台內,晏風雪一聲不吭地望著端坐在兩側的人,渾身上下都泛著冷意,就差把拒絕寫在臉上了。
「晏師弟,掌門師兄太忙就沒來了,就讓周師弟帶著風神醫來給你看看傷。」
葉臻眼底有些擔憂,慚愧道,「若不是師兄醫術不精,也不會讓師弟你受那麼多苦了。」
「葉師兄,怎麼沒見你對我那麼好?」周漣衣在一旁酸溜溜地說。
葉臻白了他一眼:「等你什麼時候做不出把人晾在一邊自己跑去抓貓這種事,再跟我談這些吧。」
說完他看向風霽,溫聲道:「那就有勞風神醫了。」
他對這位贊譽頗多的醫仙也了解有限,有人說他懸壺濟世,也有人說他居心叵測。
不過短暫的接觸過幾次,他倒覺得對方心懷一顆濟世之心,而且醫術高強,心向正道,實在是修真界之幸。
風霽聞言滿麵愁容,嘆了口氣道:「並非在下不願,隻是貴宗仙君,似乎不願意接受在下診治。」
聽風霽這麼說,葉臻一點都不意外。
晏風雪就是這個脾氣,對誰都警惕防備地很,就連他想給對方看看病都不容易,不過既然晏師弟此前答應了掌門,應該也不會在這個關頭不配合。
還沒等他開口規勸,晏風雪已經把手往桌案上一放,力道大的把案上的白玉燈盞都震了兩下。
「有勞了。」晏風雪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既然是宗主和葉臻的好意,專門給他請來這個據說醫術當世無雙的醫仙,若他反復推脫未免惹人生疑,任何一個走火入魔落下病症的人,恐怕都不會拒絕這麼一個機會。
風霽還沒有動作,晏風雪先抬手掐了個手決,一張方巾從袖中飛了出來,蓋在自己露出的那一截白瓷般的手腕上,意思竟然是要讓風霽隔著這塊方巾替他問脈。
「最近身體抱恙,不喜同人接觸,還請神醫見諒。」晏風雪靠在花梨木椅上,姿態一派清閒,他就是故意給風霽難堪,算是對方挑釁一事的報復。
「無礙。」
風霽很是大度地笑了笑,從容地將手指搭在了那塊方巾之上。
片刻後他低聲道:「據說世俗界的女子,因男女授受不親,故在受人問脈之前,要在手上墊上絲絹,好保全自己清白名聲晏仙君既非女子,又為何如此在乎這些?」
晏風雪聽著這番話,麵色黑了幾分,差點沒崩住直接催動靈力把風霽的手給震開,然後一腳把人踹下山。
對方這番話明擺著就是暗示自己太過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