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殊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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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荒無人煙,越往裡走周圍的氣息便愈發森寒。

晏風雪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身旁的一截枯枝。

透過微弱的光線望去,隱隱能瞧見上麵帶著點深色的血跡。

陸沉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出聲道:「是他們的,看來他們是往這個方向去了。」

晏風雪在一旁點了點頭,仿佛有心事的樣子。望著染紅枯枝的血跡,眸色漸深。

「阿雪發現什麼了?」陸沉厄見他這副表情,心知對方也許是知道了什麼。

「這裡的血,是被人抹上去的,有人想引我們往那邊走。」晏風雪直起身,看著枯枝旁邊粗壯的樹乾,淡淡道,「若血是濺上去的,不可能旁邊什麼都沒沾上。」

「那阿雪認為是誰想引我們過去?」陸沉厄盯著他道。

「隻能是那位白姑娘了,畢竟對方之前才利用下毒和混亂,將其他幾人引走,沒理由這時候放過我們。」

陸沉厄體貼地走在他身前開路,抽出月要間的佩劍斬去道路兩旁的荊棘,聞言哼笑了一聲:「阿雪為何知道對方背後是邪浪山的魔君,卻還敢身陷險地,難道不怕那位魔君的手段?」

畢竟方才那傀儡的模樣,他們可都是見識過的,身上連一處好的骨頭都沒有,散架的身體全靠受了藥水的浸泡才勉力粘附在一起,更由於被封入陶罐之中,渾身萎縮,宛如侏儒。

「邪浪山距離此處有千裡之遙,而且澹台焱藏身於此,喜好殺戮的他卻並未在龍昌城大開殺戒,反而行事還頗有顧忌,這般小心翼翼並非這位魔君本來的作風」

晏風雪沉聲道:「所以,邪浪山想必是發生了什麼變數,這才令他不得不蟄伏於此。」

來到龍昌城的修士,最多不過金丹修為,若換做以前的澹台焱,金丹修為,給對方當補品都算不上。

陸沉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就算這澹台焱遭遇變故,身受重傷,可其本身就是高階修士,就算重傷垂死,也未必沒有一拚之力,單憑我們如何是他的對手?」

「還是說阿雪寧可冒死,也要去救那些不相乾的人?」

晏風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自己似乎從對方這番話中品出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

他搖搖頭,手中白光一閃,便出現了一枚質地古樸的黑色木牌,上麵用刀刻著「浩然」字樣。

「這是浩然仙宗的傳訊木牌,方才我已經將這裡的情況,借助此物傳遞了出去,附近的浩然仙宗弟子,若得知了,也必定會趕來相助」

晏風雪摩挲著手中的令牌,低聲道:「屆時自有修為高深的長老來此,將魔頭伏誅,未必輪得到我們出手。」

陸沉厄轉過身來盯著他月要間亮起的佩劍,突然笑了:「阿雪何必如此,既然想救人,又為何找借口,愣是裝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從剛剛起,你就暗中調動了自己一身修為,隻怕早就做好了應對危險的準備,而非如你所說,袖手旁觀靜待他人」

晏風雪沒想到陸沉厄會突然停下,差點撞在對方身上。

「你」他試探著開口,還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片陰影就這麼壓了下來。

緊接著,晏風雪感覺到耳廓微癢,低沉帶著點啞意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你若是想去,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陸沉厄眉眼微彎,盯著他的眼睛,此時看著還有幾分天真純粹,完全不似是身負魔心之人。

陸沉厄說完就退了一步,轉身朝前走去。

晏風雪愣了一下,將手按在亮起的靈劍上,壓製住了靈劍上傳來的震顫。他暗中調動起來的修為方才已經注入靈劍之中,卻因為陸沉厄那麼一句話,有些躁動起來。

他看向走在前麵那道挺直的身影,眼神中難得多了幾分復雜。

傳聞中魔心能控製神誌,那陸沉厄呢?

說的話,幾分是出於本心,幾分是受魔性控製?

「據說魔也分三六九等,力量越是接近魔氣本源,在魔族中的地位就更加尊貴,你可還記得你的來歷?」

陸沉厄手中的動作不停,聽到他的話後,靈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然後將劍背於身後。

「阿雪,你問這個,難道假如我是血脈低下的魔族,阿雪就會看不上我這隻小魔?」

「並非如此。」晏風雪搖搖頭,卻並不打算多作解釋,繼續道,「魔族習慣吞噬同族的魔氣來強化自身,若是有吞噬其他魔族魔氣的機會擺在你麵前,我希望你能夠放棄那個機會。」

魔氣本身就極難控製,更何況還是其他魔族的魔氣,稍有不慎在吸收時就會因為反噬爆體而亡,就算沒有被反噬,可能也會因為兩股力量在體內的排斥而喪失神智。

一股不穩定的魔氣加入,對魔而言隻能讓原本就不夠穩定的魔心雪上加霜。

他無法想象陸沉厄徹底失去理智淪為隻知殺戮的魔頭的樣子。

「隻是那麼簡單?」陸沉厄挑眉,然後笑了一聲,「既然是阿雪說的,我自然不會拒絕,隻是沒想到,阿雪會這般關心我。」

晏風雪將臉別過去,徑直繞過陸沉厄朝前走去,低聲道:「你倒是會多想」

等又往深處走了幾百米,晏風雪突然停在了一處洞穴前,這裡被樹叢藤蔓掩蓋著,加上光線極暗,並不容易被人發現。

晏風雪正準備往裡走,突然發現有人牽住了自己的手。他過頭看了一眼陸沉厄,有點驚訝。

「阿雪,我怕黑,不如我們牽著走?」陸沉厄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跟他並排,手握得跟箍緊的鐵環一樣。

晏風雪知道對方不過是想找個借口,什麼怕黑

他盯著對方握著他手的地方看了一眼,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將視線收回來,低聲說了句:「好。」

洞穴深處突然吹來一股腥風,一道輕柔的女聲從中傳來。

「二位想要談情說愛,也要注意場合吧。」

緊接著一名女子從中走出,對方同方才分開時並沒有什麼兩樣,隻是臉上的神情少了原本的溫婉柔和,反而多了幾分冷然。

突然她麵色一變,朝著旁邊躲去,卻還是被一道劍光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她沒想到陸沉厄會一言不發就動手,因此臉色愈發難看,而且此人比她預料的更強。

「我們想在哪裡談,就在哪裡談,白姑娘未必管的太寬!」

白湘兒聽了也不惱,看向陸沉厄時眼裡也多了幾分警惕,卻對著晏風雪道:「這位公子,看來你挑選道侶的眼光並不太行啊,在湘兒看來,嚴公子神仙之姿,怎麼能跟這個魔頭廝混在一起,那豈不是自掉身價。」

陸沉厄麵色一變,周身氣息更冷了幾分。他同阿雪關係如何,哪裡輪得到他人來置喙。

「那白姑娘呢?」晏風雪開口道。

他有些別扭地微微回握住了陸沉厄的手,才繼續說道,「白姑娘又為何與魔為伍,不知道與虎謀皮,都未必有什麼好下場。」

白湘兒撩了一下自己的額發,輕輕笑道:「是什麼下場,湘兒自然知道,隻是沒想到你們還會跟來,竟然真的會為了旁人將自己置於險地,這又是何苦,本來湘兒並不想對二位出手的。」

旁邊宛如蛛網般四通八達的洞穴中,突然搖搖晃晃走出來數道人影,身上還散發著森然魔氣。

「是魔屍。」晏風雪神色微冷。

「嚴公子,如果湘兒說,湘兒跟公子你是一樣的呢?」白湘兒躲在重重魔屍後,隻能聽到聲音在洞穴中回盪。

「若你的重要之人,遭人奪舍,卻僥幸保留神誌,隻差一點點,你就能徹底讓他清醒,能夠救他,公子是救,還是不救?」

晏風雪緩緩抽出手中的劍,劍身上倒映著他冷靜淡漠的臉龐,他一言不發像是根本沒將白湘兒這番話放在心上。

「既然公子不想閒聊,那湘兒自然也不耽誤公子您的時間了」白湘兒話音落下,突然高聲道,「陣起!」

詭異的迷霧自地麵升起,迅速籠罩了整個洞穴。

這種迷霧無法組織晏風雪視物,依稀看到了地麵上出現了一道血陣的形狀,腦海裡像是突然閃過了什麼,關於陣法的信息自然而然地浮現於腦海。

突然他感覺原本握著他的手突然消失了,晏風雪愣了一下,發現陸沉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消失了,像是被傳送到了另一處空間。

「嚴公子不要找了,你的那個好情人,已經被陣法轉移到了別處,阿時會親自來對付他」

白湘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卻像是隔了一層無法沖破的屏障一樣,始終無法窺見對方的身形。

周圍鬼影重重,看樣子是方才的數十具魔屍,入陣來襲殺他。這每具魔屍,都相當於一道陣旗。

「你口中的阿時就是你那個被魔物奪舍了的心上人?你真的認為,隻要你幫他掩護,他就能恢復神智,再也不受那魔物控製?」

晏風雪神色漸冷,手中的靈劍像是吸取了天地精華,光華奪目。

白湘兒平靜道:「當然,他記得我們經歷的一切,就連我們小時候的每件事,他都記得,他還記得我,我翻遍了古籍,奪舍的魔物是不會繼承過往的記憶,所以他一定還是彭時。」

「既然他是,我就不會放棄他。」

晏風雪朝著某個方向緩緩走了幾步,周身的氣息隨著手中劍光大盛愈發強勢。

「白姑娘方才說錯了一件事在下同姑娘並不相同。」晏風雪聲音冷淡,語氣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

就好像離開了他方才身邊那個男人後,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白湘兒盯著那個朝著自己走來的人,麵色一白,咬牙道:「你為何能看到我,明明我在陣外,你在陣中,不可能能察覺到我的位置而且你出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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