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殘魄(1 / 2)
晏風雪順著那團黑霧遁走的方向追了過去,等到了一處幽深的峽穀上方才停下來。
他盯著遠處在迷霧中若隱若現的高樓,心道這裡就是天機樓了。
雲最心是刻意將他引來這裡的。
晏風雪伸出手,一把泛著寒光的靈劍就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提著劍身形瞬間就消失在迷霧中。
這種迷霧有隔絕神識探查的作用,不過即使隔絕探查,也無法阻攔他在迷霧中暢通無阻。
等穿過崖壁上的迷霧,晏風雪落在了一處平地上,身後是萬丈高崖,而眼前是一座破敗的高樓,周圍的旗幟已經倒了大半,像是曾經發生過激烈的爭鬥。
不過瞬息晏風雪就反應過來,可能正道中已經有人來過這裡了。
雲最心行事雖然隱秘可由於太過無所顧忌,不可能完全不露出馬腳,對方上次在十裡長恨嶺,對百裡雁遲下手不成,百裡雁遲未必會放過他。
所以有這個結果不足為奇,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即便是天機樓,也是對方的「殼」罷了,隨時都能夠舍棄,來一招金蟬脫殼。
晏風雪看了一眼周圍緊閉的房門,唯獨有自己身前那扇正殿之門大開,自然知道雲最心是打得什麼主意。
他抬步朝著殿內走去,等邁入殿內,大門應聲關上,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了許多,仿佛刮起一陣陣陰風。
而晏風雪仿佛無知無覺一般,繼續往深處走。
等仔仔細細將殿內探查一番後,晏風雪才疑惑地皺了皺眉,這殿內沒有任何危險,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本來以為應該有什麼攻擊陣法或者機關。
周圍刮起的陰風,也並非是由於什麼機關導致的,而是由於天機樓建在極高的山崖邊,位於風口,四季都處在呼嘯的山風中。
他看向大殿盡頭的一個石桌,上麵擺著一個古樸的木盒。
等走近了看,才發現木盒中放著一塊看上去十分古老的玉牌,玉身上隱隱有一些裂痕,像是隨時都會四分五裂一樣。
上麵還用古老的字樣寫了一個「青」字。
看到這塊玉牌時,晏風雪不知為什麼腦海微微刺痛了一下,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許多畫麵,可等他想去細看時,卻又像是漂泊不定的風一樣,眨眼就不見了。
他下意識覺得自己同這塊玉牌關係匪淺,可他卻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個東西了。
突然他眼裡閃過一絲寒光,看向自己身側的一處石壁,隻見那裡緩緩顯露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對方的身形都隱藏在寬大的鬥篷之下,襯得他周身的氣質愈發森冷。
「仙君是不是也覺得這東西很熟悉?」雲最心出聲道,「畢竟這可是好東西,我能提煉出天道聖火,也是借助了這玉牌之力。」
晏風雪皺了皺眉,既然對方能用這枚玉牌提煉聖火,說明這東西確實同他有不小的淵源。
「這便是我送仙君的一份大禮,如何?」
聽雲最心那麼說,晏風雪退了一步,冷笑道:「你給的東西覺得我會要?」
他對那塊玉牌到底是什麼東西,一點也不好奇,就算曾經是他的東西又如何
「可是它卻不這麼想」雲最心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晏風雪瞬間感受到從玉牌上傳來的強烈的情緒,甚至在通過一種不知名的方式來影響他。
原本靜靜躺在盒子中的玉牌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不過一個呼吸間的功夫,一道青色的光沖天而起,朝著晏風雪刺來。
晏風雪眼神一冷,抬手就要揮出一道靈刃將那塊玉牌給斬碎,而隨著那道青光愈發靠近,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一些模糊的畫麵也漸漸變得清晰。
飄飛的大雪中,一個少年跪在雪裡。四周一片雪白,唯獨那中心一點黑,格外刺目。
他是誰?
總感覺有些熟悉,這個背影很像一個人。
晏風雪正準備將玉牌給擊碎的手突然鬆了鬆,靈刃被瞬間撤去,他下意識反手握住了那枚朝著自己沖來的玉牌。
入手冰涼,一股寒氣順著接觸的地方一直蔓延至全身。
感受著上麵湧動著的力量同自己相和,甚至引起了靈魂深處的共鳴,就好像體內早就被分散出去的一塊,經過漫長流離的時光,又回到了它原本的地方。
晏風雪突然感覺在自己身上缺失的那一部分被填上後,腦海中莫名多出了許多東西,讓他頭痛欲裂。
無數畫麵在他腦海中匆匆閃現一瞬,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循環。
突然晏風雪感覺到手指上的圓環變熱了幾分,滾燙但卻不讓人覺得灼疼的溫度從上麵傳來。
腦海中那些宛如走馬燈一般的畫麵奇跡般的停止了。
「這種滋味如何?」
雲最心聲音顯得低沉陰冷,看著撐著頭靠著石壁輕輕喘氣一言不發的晏風雪,麵具下的雙眼泛起詭異的紅光。
「這枚玉牌中有你一縷殘魄,殘魄歸位,如今的你能記起來很多東西了吧你沒有時間了,馬上剩下的六處通道便會全部打開,當初被你舍棄的地方,如今的域外之地,會重新並入修真界,將這裡徹底毀掉,變成地獄」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就閃過一道黑影,緊接著刺目的劍光將漆黑的大殿照得亮如白晝,數百道劍光的爆發不過一瞬,雲最心被劍氣所傷不得不捂著月匈口退了幾步,麵具上也布滿了裂痕。
「你」雲最心聲音沙啞,還帶著些許難以置信。
他對著晏風雪冷笑道:「你沒想起來?怎麼能沒想起來?你做了什麼,難道隻要一個忘了,就能全都不作數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晏風雪麵色不變,眼底一點波瀾都沒有,隻是望著劍刃上反射的寒光,淡漠道:「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你也可以安心下黃泉了。」
雲最心方才沒想到晏風雪會突然發作,挨了幾道劍傷,周身血氣翻湧,有些不受控製,情緒也在某種即將崩潰的臨界點。
他突然大笑道:「你肯定都記起來了!即便是記起來了,你也不會有半分愧疚,因為你就是這種無情之人」
晏風雪掃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那又如何?」
雲最心的聲音平靜了下來,方才那種癲狂的笑意在這種冷靜的聲線之下仿佛是錯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