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野(2 / 2)
「嗯……你哥哥是不是在家呀?怎麼看不到他呢?」
陳舒月咬著吸管咕嘟咕嘟喝柳橙汁,擺了擺手,很隨意地說:「誰知道他昨晚去哪兒縱欲過度了,要不就是通宵打遊戲了?不知道他。」
祁嘉穗不敢把企圖心弄得太明顯,那不是女主所為。
她點點頭,隻淡淡接話說:「還是之前那個打點滴的嗲精女朋友麼?」
陳舒月想了想,記不太清:「好像不是了吧,早換了。」
「那你哥就這樣一直睡麼,要不要喊他起來吃點東西,這麼睡對身體不好吧。」
祁嘉穗小聲提議。
陳舒月聽後雙眼一亮一簇,冒出精光,說出與親哥哥相愛相殺,又斷絕好姐妹後路的話。
「對身體不好麼?那我們不喊他,嘻嘻,就讓他睡死算了!」
祁嘉穗當時的內心:熟人作案的言情小說裡可不是這樣寫的!男主的妹妹應該找機會想辦法,讓女主,也就是她祁嘉穗,去敲男主陳淨野的門!
男主醒來最好半裸,然後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很霸總很冷漠地質問:「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她,女主,祁嘉穗就羞答答地捂住眼睛,從手指縫裡偷看他的腹肌,然後含羞帶怯地小聲說:「是你妹妹來讓我喊你吃飯,你這樣一直睡覺,對身體不好吧。」
男主狷狂邪魅地眯起眼:「你這是在關心我麼,女人?」
這是時候不管是毯子滑也好,還是自己踩自己鞋帶也好,命運總會想盡辦法地讓她倒進陳淨野的懷裡,進度條快的,第一個口勿也可以在這裡安排了。
然後心動!
一發不可收的心動!
可現實是,命運不僅沒有為她想盡辦法,還為她的計劃來了一個全方位的鎖死!
陳舒月怎麼回事兒啊,看了那麼多言情小說,怎麼不按照套路來啊?
祁嘉穗磨磨蹭蹭地期待著陳淨野會不會自己餓醒,或者做個噩夢醒來也好。
但是沒有,陳淨野睡得香。
祁嘉穗都開始懷疑他不是縱欲過度,通宵遊戲了,他是吃了安眠藥吧?
怎麼這麼能睡?
冬天的傍晚極短暫,橘輝衰弱,漸漸暮色四合,連陳淨野的媽媽都從公司下班回來了,陳淨野都沒有餓醒或者做噩夢。
祁嘉穗偃旗息鼓,準備回家。
在樓下跟陳媽媽禮貌地打過招呼,道過別,對方熱情地留她吃飯。
家教良好的祁嘉穗自然是微笑拒絕,乖巧地擺了擺手,說著客套話:「不用了不用了,阿姨,我爸媽還在家裡等我吃飯呢,我得回去了。」
「好吧,那下次來家裡吃飯。」
陳媽媽也不強留,話說得周到,又叫陳家的司機送她回去。
祁嘉穗正跨出門,隻聽陳媽媽提到陳淨野,帶著氣在吩咐保姆。
「一個大男生睡懶覺到這個時候像什麼樣子,搞個無人機天天晝夜顛倒,到底在忙什麼,身體不要了?把他喊下來!喊不醒就直接拖下來!叫他吃飯!」
祁嘉穗腳步一怔,心想能不能回頭說,家裡的爸爸媽媽突然說不等她回家吃飯了,要不……不等下次再來陳家吃飯吧,就這次吧。
她正醞釀,陳家的司機叔叔熱情又貼心地拉開車門,一句話打消了她心裡剛起的微弱苗頭。
「小姑娘,咱們快走吧,等會長安路那兒估計就要堵車了,你該趕不上家裡吃飯了。」
嘉穗心死。
她一邊上車,一邊戀戀不舍地回頭,朝陳家別墅裡看,她好會兒陳淨野下樓是什麼樣子。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心裡莫名生了一股悲傷,坐上歸家的車,晚風輕吹少女柔軟的發,她看著最後一絲暖橘霞光跌進黑暗裡,自我安慰著,這或許就是男主與女主之間的一波三折吧。
祁嘉穗沒有就此放棄。
第三次去陳家玩,那時五一長假。
大學讀了大半年,從高三渡厄過來的少女焚膏繼晷地精進化妝術,迅速提升搭配審美,柔軟長發打理出微風卷度,以更明艷的風情出門昭告,自己已經是一個不用受任何管束的成年人。
她有多想見那個人。
可上天又告訴了她一個道理——人與人之間,沒緣分就是沒緣分。
陳舒月對著鏡子塗好唇釉,熟練地將邊沿暈成淺色,看了一眼因跳進新消息而亮屏的手機,然後扭頭看向沙發邊。
「嘉穗,燦燦說唱完k,我們續攤去酒吧玩兒,新開的那家叫什麼beckoning,你去過嗎?好玩嗎?」
幾個朋友裡,隻有祁嘉穗留在蘇城本地讀大學,這酒吧是開春後剛在網上炒火的,她的確跟學校的社團朋友去玩過。
「還挺好玩的,不過,你哥不是不許你去這種地方麼?」
陳淨野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典型,陳舒月經常跟嘉穗抱怨,他自己浪的沒邊兒,倒是把親妹妹管得很緊。
祁嘉穗表麵納悶,內心已經開始構思後續發展。
非常好,待會兒陳淨野聞訊來找妹妹,結果和他命中注定的愛情撞個正著,他們在酒吧裡見也好啊。
桃色之地,易生艷情。
飄飄然的心情像氫氣球一樣充盈飛起,飛到一半就被陳舒月無情紮破。
「嘻嘻,我哥哥上個月就出國啦!以後再也沒有人管我啦!真是個好消息對吧,以後我們就可以隨便約著晚上出門玩兒了,嘉穗,你開心麼?」
祁嘉穗硬把下垂的唇角使勁往上提,即使笑得僵硬至極。
「開心……」
陳舒月歡天喜地拉祁嘉穗去房間找今晚出門的裙子,一邊搭配衣服,一邊還連了視頻找其他朋友。
林燦在視頻裡拖著下巴苦惱:「嗚嗚嗚舒月,我可太羨慕你了,現在你哥去了美國留學,估計半年大幾個月都不會回來了吧,你徹底自由了,想乾什麼都可以了,不像我,家裡還有人管著……」
陳淨野去美國留學了。
半年大幾個月都不會回來了。
甚至更久……
祁嘉穗想著,心情一點點低落到了穀底,不僅僅是因為今天沒有見到他,而是忽然意識到,緣分天定,不能強求。
那晚先去唱歌,唱林宥嘉的《浪費》唱到嗓子啞,事後一幫小姐妹去了beckoning開卡,瘋到半夜,就祁嘉穗一個人喝醉了。
雲裡霧裡,頭暈腦脹,神經無比酸疼那會兒,腦海裡浮現夏日濃蔭裡,驀然回首的那張臉。
「陳淨野……」
蘇城的夏季就要到了,你怎麼不見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幾萬字,自己想看,說整就整了。
be或者開放式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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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部分城市和留學生活,盡力在寫,請勿細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