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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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差不多知道薑羽跟陳淨野的過去,畢竟跟他這麼久,那麼點事也打聽不上來,那也太沒用了。
那不是什麼美好回憶。
他大概以前喜歡過薑羽,想想那會兒他剛上大學,還不喜歡頂著家裡給的大少爺身份四處招搖,十八九歲應該蠻清純的,估計也沒現在這麼放浪形骸。
女朋友真當他是個徒有其表,一窮二白的大學生,一邊吊著他,圖他那張臉,一邊為了錢跟別的男人混在一起。
沖擊應該蠻大的。
因為真情實感過,所以才會那麼恨。
美國的華人圈子小,兩人有機會遇見也是意料之中,陳淨野從來不提舊事,態度擺得模棱兩可,薑羽自有不甘,就自導自演出一副她跟陳淨野舊情難消,隨時隨地舊情復燃的樣子。
懲罰一個貪心者最好的方式,就是給她虛無的誘餌,讓她總抱有巨大期待,卻永遠得不到滿足,這是陳淨野之前不回應又不絕情的懲罰。
嘉穗想通過,想通了也不開心。
夜燈昏昏,整棟小樓都是靜的。
祁嘉穗抿了抿唇跟他說:「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喜歡卻又不徹底拒絕,會讓我很難過,我是你的女朋友呀。」
陳淨野抬眼,見她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他伸手去擦,她反而情緒更失控,那眼淚就跟水龍頭壞了似的收不住。
「行了,別哭了。」
沒哄停。
這一晚真挺糟心的,他嘆到自己沒氣可嘆,直接把手機拿出來,遞到祁嘉穗眼前。
「你看看,什麼叫你難過了,你都刪了行不行,你真是我祖宗,你再哭這眼睛都要瞎。」
祁嘉穗把陳淨野的手機攥在手裡,不確定他話意真假,還是就是隨便哄哄。
陳淨野見她不動,把手機抽回來打開,找到薑羽的聯係方式,捏著祁嘉穗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劃刪除。
小彈框跳出是否確定刪除,他看也沒看一眼,點了確定。
「開心了?」
祁嘉穗抿著唇不說話,陳淨野就把她摟在懷裡,帶著她一塊看自己手機,但凡祁嘉穗問什麼他都一五一十回答。
哭過的嗓子還沒緩過聲兒,有點糯,祁嘉穗手指細白,伸出一根指在屏幕上:「這個珍妮弗是誰?」
陳淨野說:「你不認識。」
「那我要把她刪了!」
「刪,隨你。」
陳少爺一慣不肯放下身段哄人,但也不是不會,他真費心哄起什麼人來,對方絕對開心的不得了。
陳淨野把她抱在腿上,麵對麵,扌莫一扌莫又親親她的眼皮,說她眼睛紅得像小兔子,嘉穗眼周被他碰得有點發燙,跟他翻舊賬,也不是多舊,就剛剛在房間那會兒,她說分手,他就說隨你。
「我真的覺得,我對你來說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說著嘉穗聲音又有點哽,陳淨野連忙撫撫她單薄的背,手臂一圈,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聲音貼著她耳朵說:「怎麼可能,我當時是被你氣到了。」
誰氣誰啊?
心裡立馬又有一大股委屈要往外冒,嘉穗掙開他的雙臂,要跟他講理。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又不是我帶人回家,你慌都沒慌一下!」
陳淨野說:「我乾嘛要慌,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可你忽然說分手,」他重新抱住嘉穗,將臉埋在她頸窩裡,聲音低低的,「我接受不了。」
「我隻是一下被刺激到,我以為你們……我不是真的要跟你分手。」
嘉穗怔怔著,聲音越說越小,她有點不願意這樣說,不想讓他知道原來她這樣舍不得離開他。
可陳淨野是坦盪的,是直戳人心的。
「隨便說說也不行,隨便說說也受不了。」
他看著嘉穗,修長手指捋她耳邊的頭發,機械的動作,一遍遍,怎麼也不膩似的。
那是一個完全屬於陳淨野的世界,她沉浸其中,幾乎心無旁騖,可她能感覺到內心深處生出一種細微警惕,像必敗的城邦,加固了一層並不堅固的圍牆。
她在努力招架,未來可見的潰敗。
「陳淨野,對我好一點吧。」
她俯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說著。
他可能都沒有聽見,隻是單純哄她,寬大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後腦的長發,問她最近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在這種事上往往誠意十足,從不是草草一提,總會提幾個時興的建議,哪怕真什麼都不想要,也可以在他價值不菲的選項裡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