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珍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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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冰涼的指腹玩鬧般摩挲兩下脖頸處柔軟的皮膚,又從下巴邊緣頑皮地滑出去。酥麻的觸感還殘留在下巴上,我下意識想用力擦拭,又覺得擦了就輸了。

餐廳很巧妙地利用植物和裝飾,為每個位置都隔出了一小片獨立區域。兩張半環形的布藝沙發很矮,親昵圍繞著中間的餐桌,營造出一種若即若離的曖昧感。

爆炸案大概讓很多客人不得已取消了預定,店內安靜得像是在獨處。大大的落地窗完整展示著橫濱的夜景,整個餐廳以幾乎察覺不到的速度穩定旋轉著。

頂燈隨著窗外光線的明暗自動調節,一切都很美好。

——要是沒有那把vsk-94*。

「想吃什麼?」太宰治熟練地撿起菜單,「先選酒怎麼樣?」

我悶悶地撐著臉:「你隨便點,異能特務科去年發了這家店的打折卡。」

年輕乾部看菜單的目光一頓,向我投來驚詫的目光。

仿佛在說「你個濃眉大眼的公務員竟然這麼奢侈?」。

「大概是哪個臥底前輩的臨時道具,放著也是浪費,乾脆發了。」我被他看笑了,又趕緊繃起臉表示還在生氣,「順帶一提,港黑還發過歌舞伎町的酒水卡。」

輪到太宰治納悶了:「我怎麼從沒收到過?」

我:「……」組織的節日福利大都憑工卡領取。

而先生你的工卡,一年丟兩次,一次丟半年。

一半閒聊一半商量地決定好菜單,我掏出手機回復了幾個工作短信。閒到發慌的年輕乾部收繳了我們兩個人的餐巾,手指靈巧地把它們折疊成不同的形狀。

侍者站在桌邊,無聲地把紅酒倒進醒酒器。

葡萄醉人的醇香和植株的草木香融合,讓人精神放鬆之餘,意識也變得有些渙散。我托腮看著太宰治把兩張餐巾折成兔子,又折成花束,忍不住彎起嘴角。

……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睡著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經歷過這種狀態,身體很疲倦,困得睜不開眼睛,神誌卻很清醒。明明知道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卻沒有時間概念,也無法主動醒來。

就像靈魂從身體裡飄出,以奇妙的第三者目光注視著自己,以及周圍發生的一切。

我『看到』侍者把菜品一一送上餐桌,想要輕喚我時,被坐在對麵的少年用手勢阻止。

落地窗外最後一線夕陽落進海平線,樓宇的形狀被黑夜模糊,餐廳刻意調暗燈光,讓窗外柔和的月色成為主角。

我和年輕乾部一起望著窗外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他起身坐到我的身邊。

太宰似乎很喜歡呆在我身邊。偶爾我忙起來沒空搭理人,他就自己坐在那裡半躺著,有什麼玩什麼。哪怕什麼都沒有,邊發呆、邊看手指都能待半天。

張嘴說話的時候,撒嬌和氣人的概率對半分,但隻要他安靜地坐在那裡,我在焦頭爛額的空隙裡抬頭看他一眼,都能生出無窮無盡的憐愛和喜歡。

少年身上淡淡的血塵氣籠罩過來,『我』下意識皺了皺眉。

他在我肩頸連接處使力,很巧妙地讓『我』從趴在桌子上的狀態,軟軟倒向他肩頭。靠近少年後,冷冰冰的血塵氣就帶上了體溫,莫名變得容易接受了。

年輕乾部拾起我垂在沙發上的手,像撿到逗貓棒的流浪貓咪。他先是沿著指骨的走向虛虛順了一遍,貼著手背感受了一下溫度,最後泰然自若地把手蜷縮進我的掌心。

揉捏心愛的橡皮泥般,時而拖起來十指相扣,時而勾撓手心,時而單純的指腹相貼。我們兩人的姿勢也從靠肩小憩,變成黏糊糊的依偎。

他的吐息近在咫尺,突然含笑貼在我耳邊說了什麼,我卻怎麼努力也聽不清。我想喊他的名字,聲帶似乎失去了摩擦震動的力氣,軟綿綿仿佛泡進了溫泉。

努力半天無果,我沮喪地放棄掙紮,滿心失落地望著窗外發呆。

夜空像一個巨大的、清澈的湖泊,貝殼是其中散落的星子。

它們散落在湖底,送來千萬年間積累下來的每一次閃爍——這一次可能是看見了遊魚而感到開心,那一次可能是被水草拂過而感到悲傷。

看著看著,我突然覺得很難過。

「太宰治。」我低低地喊他,酸楚眨眼間浸透心口,眼淚也止不住般往下掉。

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他說。比如被扔在港口的那個夜晚,我像遊魂一樣無助地徘徊在原地,期待聰明的他能去而復返、和我一起離開,但直到天明也無人歸來。

我想要憤怒地責備,想要刻薄地質問,想要大聲告訴他『你讓我傷心了』。

我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少年輕輕地和我靠在一起,像一朵漂浮不定的雲,依戀又不舍地親口勿我的手背,一下輕一下重,「我很抱歉,鶴音。」

我無聲的哭泣著,星空在眼中變得模糊。

雲朵無措俯首,甜蜜地落在我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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