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猴兒曹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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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

猴兒鎮。

時值驚蟄,剛入春不久,臘月的寒氣還未散去,即使被褥並不單薄,但從昨夜上床入睡到今晨醒來,少年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腳始終是涼的,無論他怎麼把身體蜷縮,或包裹得嚴實,他都弄不清楚自己昨夜是否睡著過。

昏暗的晨光裡,一扇柴門打開了,穿著草鞋的少年,手拿一張剪紙小人走了出來。

少年姓蘇,名喚小門。

他父母之所以替他取「小門」二字,是不求他大富大貴,朱門酒肉,隻希望他在這小門小戶裡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

別看蘇小門樣貌像個少年,但他今年已經整整二十歲了。

蘇小門在門口蹲了下來,把剪紙小人放在地上,脫下草鞋拍打。

他邊拍打,口中邊念念有詞,「打你個小人頭,打到你有氣冇(o)定抖,打到你食親野都嘔!」(大概意思:就打你的頭,打到你有呼吸都不呼吸不了,打到你把吃東西都吐出來。)

這是祖輩傳下來的習俗,在驚蜇這天,他們要用清香或艾草,熏家中四角,以驅趕蛇、蟲、蚊、鼠和黴味,久而久之,漸漸演變成不順心者拍打對頭人和驅趕黴運的習慣,亦即「打小人」。

打完剪紙小人,蘇小門帶上柴門,徑直向村口走去。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父母早亡的他很多年前就養起了早起的習慣,他要在村長他們醒來之前,打開酒坊的大門。

自從十年前,他父母雙亡後,他就接下了這個工作,以淡化心中的愧疚。

鄰裡街坊也勸過他不必如此,但他說自己不能不知好賴,大家執拗他不過,就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讓他在酒坊做些簡單的雜事。

除了開門,蘇小門還會主動幫酒坊的釀酒師們打下手,什麼事都乾,不嫌髒累。

十年的堅持與努力,他已不在一無所知了,熟練掌握了製曲釀酒的各種技法,成了一名出色的釀酒師。

用鎮長和釀酒師們的話說,或許再過幾年,猴兒鎮上沒有人的釀酒技術會比他好了。

蘇小門穿過街巷,一路東行,路過深堰窪時,聽到了陣陣喝喊聲和拳腳撞擊聲,這是猴兒鎮上唯一的武館,拳師是來猴兒鎮討生計的外鄉人,據說曾經一拳打死過一頭水牛,但卻沒人見到過。

蘇小門父母離世前,他也跟著那武師學過幾年拳腳;他父母離世後,就跟隨他師傅,再也沒去過武館,也不是他不想去,隻是他師傅不讓,用他師傅的話說,那武師所教授的隻是徒有其形的花架子。

再穿過一條街,就是深堰凹,隻見街邊擺著個算命攤子,旁邊一個竹竿上挑著一張破舊的幢幡,從上到下依次寫著「知命、畫符、相麵」。

隻是現在這算命攤子前,還沒有半個人影。

「現在算命這個行當這麼不景氣,師傅還這麼慵懶,怎麼維持生計!看來得找個時機,勸他放棄這個行當,跟著酒坊的釀酒師們學習釀酒,才是正道。」蘇小門自言自語著繼續東行。

在臨近酒坊處,有一口水井,小鎮上的人都叫它「朗樹井」,沒有別的什麼特殊意思,就是在晴朗的一天挖成的。

此時,朗樹井旁有幾個婦人正在打水,水井軲轆一直在吱呀作響。

朗樹井並不是猴兒鎮唯一的水源,猴兒鎮南麵有一條小河。雖然如此,但鎮民們還是喜歡來朗樹井這裡打水,因為井水的甘甜、清涼,是河水比不了的,而且這井水也是釀製曹蘭酒不可或缺的東西。

再往前走了一小路,就來到了小鎮唯一的酒坊。

酒坊的曹蘭酒遠近馳名,不少客商會特意到猴兒鎮訂購猴兒酒,所以這酒坊就建在了村口不遠處,方便買賣。

以前猴兒鎮並沒有名字,隻是大洪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所以被外人稱為「山下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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