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哥們兒臥底的身份暴露了?(1 / 2)
「聽我爹說,我陳家原本是瀛州開海之後,第一批響應朝廷號召,下海闖南洋的海商,趁著大政風口賺了大錢。一時風光無限,可也因此惹來了垂涎。
「當時的瀛州水師統製官,暗示我爺爺要求給他上供乾股。可我爺爺自恃開海是朝廷大政,開海之初正是樹立榜樣之時,豈容官吏肆意破壞?海商又是受海關衙門管轄,我家照章納稅,又豈用看地方武官臉色?就沒理會這茬。
「哪知那水師統製居然勾結瀛州府尊,用隨便抓來的幾個出雲國海寇做偽證,誣陷我家,給我家定了個勾結海寇的罪名,把我家給抄了。
「不僅財產全被水師統製、瀛州府尊,以及一乾大小官吏侵吞瓜分,我爺爺他們那一輩的,無論男女還全被斬首,其餘男丁押至礦山終生服苦役,女卷則打入教坊司……
「我爹當時二十四歲,正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可半年苦役下來,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幸虧遇上了礦奴暴動,又有義士在外接應,我爹才沒死在礦山中,僥幸逃了出來,後來又借著以前跑海時的一點人脈,偷渡下了南洋……」
聽到這裡,沉浪真有點無話可說,對自己「朝廷鷹犬」的身份,都感覺有點別扭。
封建皇權時代,多的是官逼民反。
官和兵很多時候,比匪還要凶殘。
不僅貪得無厭,還手握「大義」,執掌刀兵,隨便一次小小的任性,就能明目張膽地將一家家良民百姓碾成粉碎。
沉浪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玉姐,當年迫害你家的水師統製和瀛州府尊是誰?」
「喲,眼神這麼凶,你想幫我家報仇呀?」
陳玉娘咯咯一笑,指尖彈琴一般,輕點著沉浪月匈膛:
「你有這個心,姐姐很高興呢。不過還是算了吧,我爹都沒法兒報仇,也不敢讓我報仇,既沒對我說過那兩個混蛋的名字,也從來不許我打聽……
「所以,姐姐我真不知道那兩個混蛋是誰呢。再說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他們是官,我們是賊,難道我們還能報官喊冤不成?」
我可以幫你報官喊冤,我頂頭上司是頭鐵手硬的神捕堂慕清雪!
就算你現在是賊,你家當年也是蒙冤受誣,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良民百姓。
慕清雪連瀛國公都敢查,以她的性子,一旦知道這樁陳年冤桉,必會追查到底!
沉浪心裡說著:
甚至你不知道仇家是誰都沒關係。等我回去瀛州,按照時間線索,很容易就能查出當年任職瀛州的水師統製、府尊是誰。
心裡這般想著,他麵上卻沒流露太多表情,隻輕嘆一聲:
「要不是遭了這等不白之冤,以玉姐你的天賦,說不定已在大楚拜得名師,修成神功,成為天下知名的武道新秀了……」
陳玉娘卻不以為然地一笑:
「那可未必哦!我爹要是不曾流落南洋,做了海賊,就不可能搶到我娘。那沒有我娘,就算我爹娶妻生子,生下來的,也不會是我陳玉娘哦!」
「……好吧,玉姐你說得對。」
「哎呀,怎麼不知不覺,就扯到我身上來了?剛才不是在說瀛國公嗎?」
沉浪點點頭:
「嗯,我正要說。雖然玉姐你先前說,海盜勢大之後,會不聽瀛國公號令,但我覺著,此事沒那麼容易。
「瀛國公府乃是世鎮瀛州百餘年的老牌勛貴,底蘊之深,遠非我們可以想象。
「他隻需以家人為質,或是用毒、蠱、巫、咒等手段,將海賊首領,及其團夥中的重要骨乾控製住,那整夥海賊,就能為他所用。
「所以,盡管遠在南洋,盡管勢力壯大,那夥海賊,恐怕還是無力擺脫瀛國公控製,必須對其俯首貼耳,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