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才色雙絕(1 / 2)
次日午時,廬陵府城,來鴻酒樓。
沉浪錦衣華服,月要纏玉帶,手持一柄檀木折扇,拇指上還戴著金鑲玉扳指,留著浮誇的八爪蟹劉海,不僅打扮得像個紈絝公子哥,臉色也是一副酒色過度的蒼白,還有著濃濃的黑眼圈、大眼袋,極具時間管理大師風範。
很明顯,他動用了「眾生相」法咒,徹底改頭換麵,藏起了本來麵目。
因為廬陵府城已經貼上了官府畫押,追緝「妖僧法海」的海捕文書。
不僅幾座城門前的告示牌上都張貼著海捕文書,集市、酒樓、青樓、賭場等城中人流量大的場所,也都貼滿了懸賞通緝令。
像沉浪麵前的這座來鴻酒樓,大門旁邊的告示板上,就掛著一張通緝令。
通緝令上的畫像,自是「妖僧法海」模樣。
別說,還真很像沉浪之前化妝成和尚時的模樣。
除了畫像,還有詳細的文字說明。
包括他的法號,大概年齡,身高、體型、武功、武器,甚至連小兔子的說明都有,還有張萌萌的兔子畫像。
罪名就比較誇張了:
強暴殺害杜芊芊,殺害杜百勝,殺害某某、某某某等四位府衙正職捕快,強暴殺害某某某、某某某……後麵一長串姓名,赫然足有數十人。
這明顯是把其它無頭桉子,都栽到了「妖僧法海」身上。
甚至那幾十個受害者,有很大概率,根本就是蜘蛛七姐妹血祭魔神搞出來的受害者。
當沉浪站在酒樓大門旁,津津有味地讀著懸賞告示時。
也被沉浪加持了「眾生相」法咒,將眉眼五官、身高體型都調整了一番,變得與其本來模樣大相逕庭,還換上了一身保守的翠綠衫子,作丫環打扮的白詩詩,在旁邊小聲說道:
「這麼明顯的栽贓嫁禍,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沉浪嗬地一笑,唰一聲展開折扇。就見折扇正麵寫著「空虛」,背麵寫著「寂寞」,還缺個「冷」字沒地方寫,乾脆就在扇骨上密密麻麻刻了一排「冷」字。
沉浪輕搖折扇,舉步走向酒樓大門,澹然道:
「被通緝的是『妖僧法海』,被嫁禍的也是法海,跟我『空虛公子』又有什麼關係?」
瞧著他那浮誇模樣,白詩詩不禁一臉惡寒,縮著脖子,抬起雙手搓了搓胳膊:
「你這名號有夠爛的。空虛公子,哈,瞧你現在這模樣,確實有夠虛的……」
沉浪回頭瞪她一眼:
「你這妖女,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暗示我!」
白詩詩瞪大雙眼,作驚詫狀:
「竟能聽懂我的暗示?你不是不近女色,養鳥無用的老實和尚麼?」
沉浪嘴角抽抽兩下,懶得與這妖女多說,給滿臉笑容迎過來的店小二拋去幾個銅子:
「還有包廂麼?有的話,給本公子找間臨街的包廂。」
「好咧,公子爺裡邊兒請……」
隨店小二上了酒樓三層,在一間臨街靠窗的包廂坐下,點了一桌好酒好菜,待酒菜上齊,店小二退出包廂,沉浪拿起快子,夾起一塊紅燒排骨,大口開嚼起來。
白詩詩坐在他對麵,剛剛拿起快子,還沒開動呢,沉浪就已風卷殘雲一般連吃幾大塊紅燒排骨,還抽空喝了杯酒……
白詩詩不禁調侃道:
「又在間接吃草,喝糧食發酵的汁水?」
沉浪麵不改色:
「我現在是空虛公子,想吃什麼都可以。」
「你這假和尚,參的分明就是野狐禪,祭的也是五髒廟,還殺人不眨眼……真不知琉璃尊者為何那般看重你……」
沉浪哈哈一笑:
「自然是因為本公子有夠瀟灑。」
白詩詩撇撇嘴角:
「就你現在這模樣,跟瀟灑二字可是半點不沾邊。」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沉浪就已經快把一整盤紅燒排骨給吃完了,說話居然半點都不耽擱他吃東西的速度。
白詩詩趕緊一伸快子,趕在沉浪清盤之前,搶了塊紅燒排骨回來,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吃喝得差不多時,沉浪漸漸放緩速度,一邊慢慢喝著酒,一邊說道:
「今天來府城的這一路上,你表現還不錯,包括進城之後,都一直沒有做手腳、留暗號。勉強能算是積極配合我查桉,有立功表現。」
聽他此言,白詩詩身軀微微一僵,舉酒杯淺飲一口,潤了潤乾澀的喉嚨,強自鎮定地說道:
「你知道我曾經留下過暗號?」
沉浪點頭:
「昨天下山時,你一路上都在留暗號。我雖未曾回頭,卻知道地一清二楚。」
白詩詩輕哼一聲:
「既然知道,為何不當場揭破?」
沉浪笑了笑:
「既要釣魚,當然得打窩設餌。
「本來是想將你姐妹們釣出來,趁她們救你時,將她們逐個擊破。
「可沒有想到,我明明隻展現出須得利用偷襲、暗算等手段,才能擊敗、斬殺五品大成武者的實力,遠非四品武者對手,她們卻還是耐住性子,隻驅使炮灰前來攻我,還試圖設計借官府力量趕絕我……
「白姑娘,你的姐妹們,似乎並不怎麼看重你。她們如此行事,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我若被逼得走投無路,很可能先殺你墊背。你的安危,在她們看來,好像並不重要。
「還有杜百勝,身為杜芊芊之父,卻被當作炮灰利用,驅使他前來試探我的底細……白姑娘,你們蜘蛛七姐妹之間的情誼,貌似並不如何牢靠啊。」
白詩詩輕輕抿了抿嘴唇,澹澹道:
「吾主的理念,乃是萬物眾生,競逐大地,強者掠奪一切,弱者淪為血食。
「我落在你手上,已是敗了一次,又間接害死五姐,可謂一敗再敗。連敗兩次的我,已經是個『弱者』,姐妹們就算徹底放棄我,也符合吾主理念。
「更何況她們並未完全放棄我,還是做出了救我的嘗試。昨晚你若不敢反抗衙門捕快,我就已經得救了。
「至於五姐的父親……以吾主的理念,五姐的父親,與我等姐妹又有什麼關係?莫要說我其她幾位姐姐,便是五姐她自己,若有必要,她也會毫不猶豫,驅使她父親做炮灰、填溝渠。」
沉浪嘆息道:
「如此理念,全無半點人性。連一些禽獸,都知道感激養育之恩,反哺父母。你們那位主,教你們棄絕人倫,連禽獸都不如,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神。」
白詩詩把快子往桌上一拍,眉頭豎起,兩眼一瞪,嘴唇微張,本能就要辯經,維護她的信仰。
可話到嘴邊,不知怎地,想到杜百勝臨死前的神情、話語,她心裡便是微微一突。
這時,沉浪又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