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沈浪的恐怖復蘇!(1 / 2)
地窟之中,祭壇血池之前。
二十多個於睡夢之中被帶到此地的客人,有的麵色如土,失聲哭號,有的瑟瑟發抖,哀求告饒,也有人漲紅著麵皮,戟指怒斥,一副渾不吝的豪猛模樣。
一時間,地窟裡邊兒吵吵嚷嚷,喧嘩地好像菜市場似的。
林夢冷眼一掃眾人,眼神平靜澹漠,彷佛在看著一群為她們提供血食的牛羊牲畜,低喝道:
「肅靜!」
聲音不大,但一股澹澹的威壓,瞬息擴散開來,令所有人如同遭遇天敵一般,渾身一震,齊齊收聲。
不僅幾個沒有半點修為在身的柔弱文人噤若寒蟬。
連那幾個格外豪勇,明明功力被封,隻能任人宰割,卻還敢怒聲喝罵的渾不吝武人,都在林夢散發的,那彷佛「掠食者」一般的威壓氣息下,變得如臨大敵,緊咬著牙關,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一聲低喝,壓製眾人,林夢這才澹澹說道:
「你們很幸運,被我們選中,作為祭品,獻予偉大的『蛛母』。從此以後,你們將與神同在,永遠沐浴在偉大『蛛母』的榮光之下。」
「恭喜諸位!」
吳笑啪啪拍起巴掌,笑得天真爛漫,帶著點嬰兒肥的俏臉上,滿是由衷的祝賀恭喜之意。
聽著林夢那澹漠無情的話語,看著吳笑那天真活潑、一臉由衷的祝賀笑意,眾人不禁毛骨悚然,心涼了半截。
有人渾身發抖,牙齒打戰地小聲說道:
「活,活人獻祭……她,她們是……祭拜邪魔的邪教徒啊!」
「哼,才發現麼?就這祭壇、魔像、血池,不早就看出來了麼?」
「怎,怎麼辦?我我我,我不想作祭品啊……」
「媽的,跟這幾個瘋女人拚了!」
「怎麼拚?功力都被封了……」
正說時,林夢又一聲輕哼,再次散發澹澹威壓,鎮下場中騷動。
旋即往人群中掃了一眼,抬手一指沉浪:
「帶他過來。」
一個青衣家丁頓時一把抓向沉浪。
「別動他!」
白詩詩本能地張開雙臂,護雛一般試圖將沉浪擋在身後。
可她現在功力也跟其他人一樣,都被雲薇以真氣封禁,連手腳都沒剩下多少力氣,那青衣家丁隻是隨手一撥,便將她撥到一邊,之後一把抓住沉浪肩膀,將他提出了人群。
白詩詩心中大急,差點沒忍住以「脫殼重生法」破開禁製。
但她終究還是克製了沖動。
一時她對小邪僧「扮豬吃虎」的本事很有信心,她不信小邪僧這種連琉璃尊者都青眼有加的人物,會如此輕易栽在這裡。
其二則是因為,她就算破開禁製、恢復功力也沒用。她在七姐妹當中排行老幺,武功也是最弱,秘術「黑霧」與其他姐妹的秘術相比,也最是沒用。
以她的能力,顯然是無法破局的。
既如此,白詩詩隻能強自按捺下來,忐忑期待著沉浪再來一次逆轉翻盤。
「他慣會扮豬吃虎,眼下這副任人擺布的模樣,定是裝出來的!關鍵時刻,他一定會突然爆發,反轉局勢!就像那天先後擺布我和杜芊芊一樣!」
白詩詩雙手握拳,指甲掐著掌心,緊緊盯著被提向林夢麵前的沉浪。
林夢也皺眉看著一副「失魂落魄、呆滯麻木」模樣的沉浪,心裡暗自搖頭。
從醒過來開始,他就不發一語,瑟縮一團靠著他的丫環。
現在又是一副任憑宰割的木頭模樣……
這「空虛公子」季如雪的心性未免太差了,沒有半點武人臨危不懼的膽魄,連那幾個一腔血勇,敢指著她們叫罵的糙漢都不如。
本來她還想招攬一下沉浪。
隻要他肯在「蛛母」神像見證下,立下元神咒誓,那麼今天不但不用死,以後還能拿他當自己人,給他點好處栽培他一二。
可是現在嘛……
心性這麼差,就算武道潛力比言無鋒、武天鴻略好,也不值得收服培養了。
「季公子,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林夢看著沉浪那蒼白如紙的臉龐,語氣澹漠地說道。
沉浪眼神呆滯,表情木然,微微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越靈兒不禁失笑:
「大姐,你這趟是真的看走眼了。這家夥居然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連那些弱質文士都不如……」
作紅衫婢女打扮的唐飛兒也嘻嘻一笑:
「看來他走火入魔,不僅傷了月要子,虧了腎水,連膽子都傷了。」
吳笑也捂著小嘴,兩眼笑成了月牙:
「膽子這麼小的男人,人家也是第一回見著。以前那些被當作祭品的,再不濟,臨死也能求饒幾聲……」
不僅蜘蛛姐妹笑話,那幾個膽氣尤其雄壯的武人,也忍不住叫罵:
「慫什麼?不就是一死麼?出來混還怕死啊?媽的真是丟光了我們男人的臉!」
「你他娘的支愣起來啊!呸這幾個瘋女人一臉,尿她們一頭啊!」
「個軟蛋,你他娘的倒是說話啊,罵她們啊!」
然而魔女嘲諷也好,武人叫罵也罷,沉浪都沒有任何反應,仍是那副失魂落魄模樣。
林夢搖了搖頭:
「真是看走眼了……罷了,便先拿你開刀。」
輕輕一擺手,那青衣家丁就把沉浪押到了血池邊上。
林夢又舉起骨刀:
「我不屑殺他,你們誰來?」
「我我我!」
吳笑踮腳舉手,笑嘻嘻說道:
「我隻要有人殺就很開心啦,才不管殺的人有多窩囊呢。」
林夢一點頭,將骨刀遞向她:
「那便由三妹來殺。」
吳笑嘻嘻一笑,上前接過骨刀,提著刀柄,走到血池邊上,一腳踹中沉浪膝窩,將他踹倒在地,跟著一把薅住他頭皮,用力一提,把他頸子亮出來,再將骨刀刀刃往他頸上一搭,笑道:
「餵,腎虛公子,你就要死了,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沉浪」還是一副兩眼無神、麻木呆滯的模樣,像是早就嚇丟了魂,再也無法作出任何反應了。
吳笑卻還是天真爛漫地笑著:
「難怪大姐不屑殺你,你這廢物模樣呀,怕是哪個姐妹都不屑下手。也就是我,願意大發慈悲,送你一程啦!感謝我吧!」
說著,刀刃一劃拉,噗嗤一聲,手法嫻熟、乾淨利落地將「沉浪」脖頸豁開。
看著「沉浪」頸上鮮血狂湧,噴泉般呲進血池之中,白詩詩隻覺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有沒有搞錯?扮豬吃虎無往不利的小邪僧,就這麼死了?
就這麼輕飄飄地被四姐一刀豁開脖子啦?
他的爆發呢?
他的絕殺呢?
他的兔子呢?
怎麼什麼都沒有?
白詩詩眼前陣陣發黑,額頭冷汗淋漓,一顆心漸漸沉入深淵,連呼吸都變得艱難,像是溺入了深海。
就在這時。
吳笑的聲音,忽然又飄飄乎乎地傳入她耳中:
「咦,不對呀!」
不對?
有什麼不對?
聽到這句話,白詩詩隻覺像是有一束從天而降的光,照到了自己那正自向著無底深淵沉沒的心靈,又像是有一雙打人很痛但救人也同樣有力的大手,把溺入深海的自己拉出了水麵。
她手按月匈口,大口喘息著,極力瞪大恍忽的雙眼,聚焦視力,看向血池那邊。
就見沉浪還是跪在血池邊上,喉嚨還是在不斷往外噴著鮮血,可主刀的吳笑,以及旁觀的林夢、雲薇、越靈兒、唐飛兒,卻全都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情形。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