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佛渡眾生,我渡魔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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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金烏西墜,玉兔初升。

茫茫戈壁,在柔和月光下,染上一層淺淺霜白。

兩頭巨象牽引著玉輅,來到一座小小的綠洲前。

一隻修長玉手,輕輕掀開珠簾,現出一張宛若神妃仙靈,偏又散發著奇異魔魅的絕美嬌靨。

法琉璃仰起修長玉頸,看看天空的明月,再瞧瞧綠洲中央,那一泊倒映著月光,清澄純淨的小湖,唇角微翹,浮出一抹動人淺笑。

珠簾輕晃,嘩嘩有聲。

法琉璃足不沾地,翩然飄飛出來,身上儼然不著寸縷。

她飄飛到小湖上空,那晶瑩雪白的無瑕嬌軀,與月光交相輝映,散發出宛似月暈的琉璃輝光,為這小小綠洲,添上一抹夢幻迷離的光彩。

烏發如夜,肌膚如月,眉心朱砂殷紅似血。

法琉璃展開雙臂,緩緩下落。

雪白纖細的足尖,先浸入那沁涼透澈的湖水之中。

接著便是修長筆直的小腿,飽滿渾圓的大腿,挺翹豐盈好似蜜桃的臀兒,盈盈一握仿佛一拗就折的小月要,雪白平坦有著水滴狀精致肚臍的小腹……

法琉璃將大半嬌軀浸入湖水之中,及臀烏發水藻般鋪陳在水麵之上,隨著盪開的漣漪緩緩飄盪。

法琉璃掬起一捧清水,雙手捧著高舉過頂,仰起螓首,將清水緩緩澆注在自己臉龐上。

水花四濺。

又有淺淺細流,順著她絕美臉龐匯至下頷,緩緩淌到她修長玉頸上,再蜿蜒淌過精致的頸窩,淌入月匈口那道似能令人沉醉無法自拔,甘願溺死其中的深壑之中。

沉浪披著長袍,站在巨象背上,欣賞著小湖中,那如夢似幻的美景。

法琉璃忽然側首,向著沉浪嫣然一笑,抬起皓腕,向他勾了勾手指。

妖嫵媚惑的動作,配合她那聖潔無瑕的姿容,散發出無法抵擋的致命魔力。

這一刻,她再不是琉璃尊者,而是不再壓抑那人欲洪流,任憑其肆虐的六欲魔女。

沉浪也哈哈一笑,以實際行動,回應了魔女的召喚。

長袍鼓盪,他沖飛而起,飛臨小湖上空,向著湖中的魔女俯沖而去,仿佛撲擊水麵的巨鷹,要攫取一條鮮嫩可口的人魚。

但巨鷹未能將人魚捕出水麵。

當他探爪攫向水中的人魚時,那人魚隻是抬起素手輕輕一牽,他便像是折了雙翼一般,直墜湖中,被人魚纏裹著沉下水麵。

平靜小湖,倏然驚起了水波。

波濤聲中,漣漪拍岸,晶瑩水花,四散飛濺,宛似碎玉瓊漿……

直至天邊晨曦初綻。

沉浪方才橫抱著法琉璃柔若無骨的輕盈嬌軀,仿佛帶著戰利品得勝歸來的將軍,一步一步走出小湖,回到了玉輅之中。

巨象再次開始小跑奔騰,牽引著玉輅離開綠洲,朝法琉璃指出的方向奔去。

玉輅裡,寬大豪華的禦榻上。

法琉璃懶懶臥在沉浪懷中,修長美腿枕在沉浪腹上,星眸迷離,呼吸輕微,像是倦怠得隨時可能入睡。

可她雪白足尖,卻還在俏皮地撥弄著什麼,像是不安份的小貓。

沉浪抬手捉住她柔嫩玉足,輕輕揉捏把玩著,一手摟住她嬌軀,將她往懷裡緊了緊,輕聲道:

「修煉一天一夜了,琉璃師姐還是歇會兒吧!」

法琉璃輕笑一聲,帶著甜膩魅惑的甜音,幽幽道:

「可是,一旦結束修煉,與你分開,便覺著空落落的哦……」

「這……」

「你需要歇息嗎?」

「我倒是不需要,就怕師姐你累著。」

「我雖不是武者,可體魄卻也沒有那般脆弱呢。」

說話間,法琉璃烏發輕揚,翻身騎乘到沉浪身上,纖月要輕扭著往後退了退,忽地呼吸一凝,好一陣後,方才愜意地呼出一口氣,瓊鼻漏出一縷甜膩輕吟,又軟綿綿無力伏倒在沉浪月匈膛上,微眯著星眸呢喃道:

「這下好多了……」

沉浪笑了笑,一手環抱她香肩雪背,一手輕撫她細月要豐臀,問道:

「師姐指的方向有什麼?」

「一座城池。」

「城池?」

「嗯,一座依山而建,有很多人駐紮的城池。」

「城裡都有些什麼人?」

「那城背依的山,乃是一座黃金礦山。城中有不少武者,修士、商人,以及大量礦奴。礦奴們當中,還有一些異族。」

「師姐是說,城中的武者、修士、商人、礦奴,大多都是主界人類?」

「嗯,大多都是主界人類。這座小天地,當是乾坤、白龍發現的一座秘境,他們派人長駐在此,發掘資源。此小天地亦有土著生靈,城中那些異族礦奴,就是此界土著。」

「竟然拿一座已經占據開發的小天地放逐我們……乾坤這次還真是大手筆!」

「是啊,大手筆,也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別說那些礦奴的死活了,連被他們派駐到這小天中的手下們,等於都被放棄了,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高手應該都撤走了。」

「這倒是。那座城池裡,最強的武者亦不過五品,法修隻到七品。真正的高手,當是早在他設計之前,就已提前撤走了。另外,這座小天地的資源,或許已經快要被發掘一空了。那黃金礦山的山體和地下,都已被挖空,從地氣看來,應當沒剩多少金礦了。」

「照此看來,這小天地已被乾坤他們開發了許多年,涸澤而漁之下,資源已行將枯竭,難怪舍得放棄……琉璃師姐,這樣的城池多嗎?」

法琉璃微眯著雙眼,貝齒輕咬紅唇,吐息略顯急促。

沉默好一陣,她方才開口說道:

「不知道。我方一降臨此地,便開始尋你,途中隻遇到了那一座城,借著那座城,推演了一番此地究竟,算出這是一座異域小天地……至於這小天地裡,有多少城池,多少人口,卻是未曾算出。」

沉浪扶著她的纖月要,問道:

「琉璃師姐要我前往那座城池,是想解救那裡的礦奴?」

「嗯。我推算過,那裡的主界礦奴,大多都是破產流民,被誘騙至這小天地采礦,當作奴隸使喚,此前幾乎每月都有新的礦奴被誘騙過來,老礦奴存活時間都不超過一年。還有少數武者,得罪了乾坤、白龍的門人手下,也被當作礦奴捕了過來。」

「那些異族土著礦奴呢?」

「都是被抓捕的俘虜。以我推算,此界土著,體魄強大,都是天生的大力士。不少土著還有天賦異術,還能驅使異獸。少數巫祭,更有強大法術。乾坤、白龍的手下,時常對土著部落發起討伐,搶掠土著資源、人口,還將土著強者當作磨刀石……」

沉浪感慨:

「被乾坤、白龍手下如此禍害,這方小天地的土著,怕是要將所有的主界人族,都視作洪水猛獸。我們縱然解救了土著礦奴,隻怕也難以令他們改觀。」

法琉璃悠然道:

「我會妥當處置的。佛渡眾生,此界土著雖非東土人族,可亦是有靈眾生。且他們本與主界無害,從未侵害過主界,卻無辜遭到了主界人的侵犯、劫掠、屠殺……這罪果雖是乾坤、白龍種下,但既然撞上了,還是需得渡他們一渡。」

沉浪笑道:

「琉璃師姐真是菩薩心腸。」

法琉璃嫣然道:

「我現在可不是什麼菩薩,隻是個需索無度,不知飽足的六欲魔女呢。」

沉浪哈哈一笑,用力將法琉璃緊摟在自己月匈膛上:

「無所謂,我來渡你。」

正事暫且說到這裡,接下來,兩人又運起子孫廟那一派的禪功秘法,同參歡喜。

不知不覺,荒涼枯黃的大地之上,漸漸有了些稀疏草木。

巨象已牽引著玉輅,來到了戈壁與草原的交界處。

前方地平線上,隱隱可見山嶽隆起。

一座巨石建造的灰白城池,佇立在石山腳下,山體之上,遍布密密麻麻,宛似蜂巢的洞穴,以及一條條依山而鑿的曲折石道。

那山,正是法琉璃所說的黃金礦山。

此刻礦山石道之上,卻不見半個人影。

往日裡,本該在監工皮鞭下勞作至死的礦奴們,此刻全都被驅趕進了灰白石城中,在監工武士們虎視之下,將一塊塊巨石搬上城頭。

城頭之上,炮聲隆隆,還時不時響起一陣排槍聲。

濃濃的白煙,自城頭升騰而起,很快又消散在黃昏的風中。

城牆下,一隊隊赤膊上身,筋骨粗大,肌肉健壯,皮膚或古銅,或黝黑,身上有著天然靚青紋路的壯漢,揮舞著簡陋的武器,乃至扛著原木、石塊,邁開大步向著城牆狂沖過去。

一些人在沖鋒途中,被滾燙的炮彈撕得四分五裂,立斃當場。

也有人被密集的子彈擊中,月匈腹之上滿是血洞,可仍然奮不顧身地踉蹌前行,用自己的身軀為身後的同伴遮擋彈雨,直至血將流乾,方才奮力向著城頭擲出手中的武器、原木、石塊,然後瞪大雙眼,不甘地向前倒下。

城下更遠處,有身披麻衣,頭戴彩羽的巫祭,在大鼓、號角聲中,跳著古樸的戰舞。

巫祭們的舞姿狂放熱烈,好像洶湧的焰火,又像是要在這一舞之間,將生命一次燃燒殆盡。

怒舞之時,一道道血色光環,自巫祭們指尖撥灑出去,落到沖鋒的族人們身上,令他們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皮膚更硬、體力更強、不知疼痛,無所畏懼。

但代價,卻是巫祭們自己的生命。

先是年老的巫祭,燃盡生命仆倒在地。

接著年輕的巫祭們,生機飛快流逝之下,少年漸漸染上白發,少女漸漸滿麵皺紋……

有勇士沖到城下,將石塊擲上城頭,砸倒好些守城的火槍手,乃至砸翻大炮,然後縱身躍起,徒手攀爬城牆。

有的勇士,被城頭落下的大石砸得頭破血流,墜下牆根。

亦有勇士,靈活避開飛石,終於攀上城頭,可迎接他們的,往往又是一陣排槍彈雨。

也有勇士借沖鋒之勢,以原木作撐杆,直接沖上城頭,咆孝著揮舞原木,擊飛一排排火槍兵,掀倒一尊尊火炮。

但很快,就有掌力拳勁、刀罡劍芒,乃至焰箭、氣刃呼嘯而來,將殺上城頭的勇士一一擊殺……

戰鼓聲、號角聲、嘶吼聲、喊殺聲、慘叫聲……隨著風飄向遠方,待被風帶到十數裡開外時,已隻剩下零星細微的響動,仿佛來自夢中的幻音。

沉醉在修行中的法琉璃驀然驚醒。

她首次主動斷開與沉浪的連接,黑裙仿佛有生命一般,自行依附到她身上,化為一襲將玉頸、手腕、雙腳都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繁復長裙。

「城池那邊開戰了,死了很多人。我先行一步……」

音猶在耳,法琉璃已然一步邁出,消失不見。

沉浪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穿上衣裳,躍下玉輅,收起豪車、巨象,邁開大步,向著城池方向飛奔而去。

硝煙升騰,熱血拋灑,攻城血戰仍在繼續。

突然。

一陣淅淅瀝瀝的細雨從天而降,將城上城下的雙方,統統籠罩在內。

天空明明沒有雨雲,這雨從何而來?

疑惑中,城頭上下,城守雙方,竟不約而同停下了廝殺,仰首望天。

殘陽如血,萬裡無雲,可晶瑩雨絲,仍淅瀝瀝落個不停。

這雨清涼,澆熄了雙方滿腔的怒火,撫平了他們狂躁的殺意。

這雨滋潤,所有傷者,在細雨浸潤之下,先是傷痛漸漸平息,跟著傷口緩緩愈合。

愈合的傷口,甚至擠出了卡在肌肉裡、打入月匈腹中的彈丸、箭失、碎刃。

城上城下,所有的傷者,但凡還有一口氣在,在這場小雨之中,都活了下來。

還有那些礦奴。

那一個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搖搖欲墜,仿佛隨時可能倒斃在地的礦奴,不拘人類還是土著,在雨水之中,氣色都漸漸變好。

雖然他們身形仍瘦削,可傷病皆緩緩消失,身體裡麵,又漸漸湧現新的生機,令他們及及可危的生命,又得到了新的希望。

就連那些巫祭。

除了早已死去的巫祭,其他巫祭,近乎乾涸的生機又被這場及時雨續上,少年少女們也不再老去,甚至隱隱恢復了幾分曾經青春的模樣。

當細雨停歇。

城上城下,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怔怔仰望著天空之中,那黑裙飄揚,膚如月光,雲霞繚繞,若隱若現的飄渺身影。

有天籟般的禪唱從天際傳來,落入每個人耳中。

禪唱聲中,城上城下,兵器當啷落地的聲音響成一片。

城頭有人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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