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是必須（1 / 2）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是必須
青枯山是個不吉之地, 上一個來挑戰魔尊之人的屍骸就埋在那裡。
江巽雪的話一出口，棲梧魔域眾人的神色便變了。
「魔君，青枯山上形勢不明, 貿然前去怕是會有危險。」
說話之人聲音清脆, 竟然是個少年。
餘歲淡淡地看了說話的人一眼, 一眼便知曉了此人並非人族而是額角獸。
正是他與江巽雪從集市中帶回來的, 不承想他為了混進來，竟是化作原型那麼長的時間。
餘歲緩緩道：「無妨，青枯山的確是最適合我與魔尊在此交手的地方。」
「你們在此等候便好，切勿多生事端, 但也不要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敢還手。」
江巽雪也點頭囑咐道：「棲梧魔君是貴客，棲梧魔域之人自然也要好生招待。」
沈素衣和夏弄潮知曉江巽雪所說的意思，心中有些嘆息, 但已經做好了準備，更知道江巽雪作出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便恭敬應了下來。
這是餘歲的想法，隻是靈識深處那梧桐上的花苞，在告訴著他，他的體內還孕育著一個生命。
兩道身影長身玉立，靜靜地站在山巔之上，卻遲遲沒有動手。
「事到如今，你應當知道都發生了什麼吧，多說無益，動手吧。」餘歲嘆了口氣，淡淡問道。
「也是，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江巽雪的眼神暗淡了許多。
至於孩子，為他留下一些靈力，總是能夠活過來的。
江巽雪同樣也看著餘歲，餘歲眼神中的掙紮與仇恨，同樣落在了他的眼中。
他們兩人的恩怨，本不應該牽扯在孩子身上的。
隻是江巽雪所做的事情，所施加給他的一切，無論是可能會發生的話本，還是為了「改變命運」而對他好。
餘歲知道自己很難做到, 那應該怎麼辦呢？就如此放棄嗎？
他是不願意的。
他都無妨原諒，也不可能原諒。
他想要他的眼中隻有自己, 也隻能有自己。
*
青枯山上。
那不如同歸於盡吧——
天地疏曠，青枯山上的動物頗具靈性，它們感受到了這裡的危險，早已匆匆離去。
青枯山雖名為青枯，但早就不是那個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了。
就像心魔之中的一樣。
這個人為什麼要欺瞞他呢？他分明他最愛的人就是他啊, 餘歲歪了歪頭, 有些想不通。
隻是這裡仍舊是寂靜一片。
餘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譏笑：「尊主吶，你若是願意說當然是可以說的，隻是你覺得你現在說得話，我還會相信嗎？」
他笑了笑，隻是這笑比哭還難看幾分：「我知道，隻是我想說你所知道的並非全部的真相，你可願意聽我說說嗎？」
餘歲的目光落在江巽雪身上，他的情緒翻滾, 看似平靜的湖麵下蘊藏著狂暴的風浪。
江巽雪的落寞的眼神落在了餘歲的眼中，餘歲微微一怔，肆虐的氣息稍稍收斂。
他有些猶豫，江巽雪也許真的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也許真的有一些他不知道真相。
但他內心深處同樣也在冷酷地警告自己，江巽雪這麼說隻是想再次取信於他，完成那「天選之子」的任務而已。
餘歲的目光落在江巽雪的身上，有懷疑有猶豫其中有夾雜著一些不解，但最終仍舊是變為了不相信——
一個得知自己被心愛之人欺瞞了百年的人，又如何會輕信於人呢？
江巽雪心中長嘆一口氣，眼中閃過自作自受的痛苦。
他沒有再解釋什麼，溫聲問道：「那我問你，你恨我嗎？你恨在青冥的這一百年嗎？」
餘歲手掌握緊，幾乎握出血來：「當然恨，每一想起便心如刀割。」
「這百年間我的修為盡散，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尊你為師，視你為良人，結果你卻隻是把我當作工具，你說我怎能不恨？」
「你我之間無需多言，早在百年前你布下此局的時候，你我之間就注定了今日這一戰。」
這句話是也非也，江巽雪窺測出天機，布下此局的時候，也大致預感到了會有這麼一日。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但這一戰並不是必須的。
「不，你我之間並不需要這一戰。」江巽雪笑了笑，溫聲道，他有些釋然，隻是落在餘歲的眼中卻是挑釁。
「你這是何意？」
江巽雪唇角依舊帶著笑意，用最溫和尋常的語氣說著最難以讓人相信的話。
「今日你是以挑戰魔尊之位的名義來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做魔尊，我都可以立刻宣布我輸給了你，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為魔尊。」
「你若是想留在青冥，那麼我可以幫你掌控青冥，若是你想要回棲梧，隻要你想，我也可以跟著你回去。」
餘歲的神情由冷漠變為了疑惑，又變為了震驚。
這話不像是一個魔尊會說出來的，更不像是一向冷靜自持、思慮周詳的江巽雪說出來的。
「你是魔尊做久了，想要回去做仙尊嗎？」餘歲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