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更穩定些（1 / 2）
第一百三十一章 更穩定些
聽了江巽雪的話, 小花苞就手舞足蹈得搖起來啦：「好呀，好呀，我替爹爹監督你！」
江巽雪溫柔得看著餘歲, 餘歲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第一次被這樣看著了, 隻是那是曾經的美好, 他們還能夠回到過去嗎？
餘歲不知道。
他和江巽雪陪著小花苞玩了許久,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但是他又回到了迷茫之中。
時間已經不久，江巽雪的靈識已經無法再在餘歲的識海中待下去了。
小花苞也隻能夠依依不舍得和父親說再見。
「父親，你下次還會和爹爹一起來陪我玩嗎？」
江巽雪看了看餘歲, 又看會小花苞，溫聲道：「會的~你現在還小，應該多睡睡覺, 然後吸收靈氣，不要給你的爹爹搗亂哦。」
小花苞認真點著頭, 道：「會的！我一定做世界上最乖的小朋友。」
江巽雪的視線回到小花苞上，輕笑了笑，溫聲道：「那父親先走了哦。」
餘歲笑了笑, 在江巽雪離開的時候, 他也從自己的識海中離開了。
餘歲紅了眼眶，但當他拿出筆墨作畫的時候，他也已經恢復了尋常時的情形。
梧桐苑安靜極了，這方天地之中隻有他們兩人。
這是餘歲第一次在江巽雪的琴聲中聽見感情。
餘歲隻看了一眼江巽雪彈琴的樣子，便能夠完美地畫到紙上，但是他卻不願意一下子就畫出來。
餘歲看著江巽雪，思量了許久，但是江巽雪卻是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厭煩。
餘歲仔細看著，認真聽著，卻是聽見江巽雪換了一首曲子。
他並非不願意撫琴，隻是不願意被迫的撫琴，更不願意恥辱地撫琴。
江巽雪的琴技高超，隻是也止於琴技，他的琴聲中沒有感情。
「好，我答應你。」餘歲終於是說出了答案。
江巽雪的目光融化在餘歲的身上，溫聲問道：「歲歲，我想要用我的一輩子向你認錯，可以嗎？」
是感情，更是真情。
江巽雪起身, 點亮了屋中的幾處蠟燭, 燭光的影子被拉得極長，隨著風聲，輕輕地搖曳著。
琴聲中的殷切，琴聲中的期盼，琴聲中的內疚，仿佛要化作實質，噴薄而出。
月上柳梢頭, 已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
這是鳳鳥對凰鳥的呼喚，是對他的難以遮掩的愛意，這便是是江巽雪琴聲中的感情。
沒想到作為餘歲的時候，卻是得到了這把上古傳下來的伏羲琴。
作為棲梧魔君的他也想要這把伏羲親手所製的琴，他找了幾百年都沒有找到。
他是一個極好的老師，但琴情的感悟卻完全是餘歲自己參悟的。
餘歲想要應下，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心中更是有一道陰暗的聲音。
「你能為我彈琴嗎？」餘歲問道。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餘歲的目光落在了江巽雪的身上，他所做的夢便是話本上的內容，在那裡麵，他幾乎是日日為魔尊撫琴。
江巽雪笑了笑：「當然願意，隻是……我可以用你的伏羲琴嗎？我的琴在乾坤戒中，我現在打不開。」
餘歲凝視著江巽雪的眼睛，這是一雙很美的眼睛，瞳仁透亮，宛如初雪融化，清涼乾淨。
江巽雪再次溫聲發問，他再次做了讓步。
孩子的確是個乖巧的孩子，隻是這心魔不除，他和歲歲之間便有著無法彌補的裂縫。
江巽雪那雙溫柔的眸子，更加亮了。
江巽雪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隻是似乎多了一些纏綿：「好啊，我可以日日為你彈。」
「我現在不需要答案，就讓我在你身邊，你不要隨意離開我，好嗎？」
這首曲子很熟悉，這是餘歲曾經彈過很多次的曲子。
餘歲看著江巽雪，說出來他想要說的話後，終於是，如釋重負了。
一曲罷，餘歲幾乎潸然淚下。
《鳳求凰》
江巽雪輕輕撫上琴，眼中帶上了笑意。
小花苞點點頭：「父親再見！爹爹再見！」
「好，你用吧。」餘歲溫聲道，當年伏羲琴便是他給他的。
他學畫畫是為了畫江巽雪，他畫的最多的也是江巽雪。
「你能再彈這首曲子嗎，我想要為你作畫。」
他的目光移到梧桐的樹根上，心魔仍在，看著江巽雪呲牙咧嘴著，心魔想要腐蝕梧桐的根基——而他是不會讓心魔得逞的。
他畫得很慢很慢，往日裡憑著記憶就能夠畫的，此時要看上數遍才會下筆，這是餘歲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著江巽雪畫畫。
餘歲畫得極慢，江巽雪不停地彈著琴，他現在隻彈一首，便是《鳳求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一副畫，餘歲並未畫完，隻堪堪完成了半幅，他便停下了筆。
「可以先停下了。」餘歲緩緩道。
江巽雪並沒有問為什麼，餘歲一說他便不再彈琴，轉身坐到了餘歲的身旁。
兩人之間都沒有說話，靜靜坐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巽雪心中微微嘆氣，告誡自己要徐徐圖之，今日在小花苞的幫助下，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了。
過了片刻，餘歲緩緩問道：「你這樣不覺得委屈、恥辱嗎？」
江巽雪輕輕搖搖頭，眼神中帶著包容的笑意：「當然不會，你想要我做的，隻要我能做，我都會去做的。」
餘歲看著江巽雪有些怔然，這眼神中的包容，似乎能夠包容他所做的一切事情。
他垂下眼簾，隻是為何是江巽雪包容他呢？
分明他才是受害的那個——
餘歲有些不理解，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真相嗎？
他的心劇烈得跳動著，餘歲的心防有了一絲鬆動，隻是那真相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餘歲看著江巽雪，他想要詢問，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不是不想尋找真相，隻是害怕會再聽到一個並不真實的真相，再被騙一次，他還能夠原諒江巽雪嗎？
不可能的。
餘歲的眼神黯淡了些，就像當時他堅信江巽雪一樣，他現在難以相信江巽雪。
江巽雪認真地注視著餘歲，沒有出言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