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存檔(1 / 2)
不認識。
不明白。
不了解。
她是誰?
不知道。
太宰治不認識她。
縱然這張臉和夢境之中的少女完全重合,但臉上的神情卻截然不同,夢中的少女沒有這麼怯懦,也不會這樣小心翼翼的。
「如何?」店主在一旁介紹道:「世家出來的名門貴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長成了最適合迎娶的模樣……」
「然後被家族賣掉麼?」太宰治冷漠的打斷。
店主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鬱。
少女伸出手,她的指尖點了蔻丹,不同於夢中死死扣住地板後被掀起的鮮血淋漓的指甲,隻是淺淺的一層紅色。她抓住了太宰治的衣角,聲音柔柔弱弱的,「你不要生氣,妾身……」
太宰治直接打掉了她的手。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需要她?」太宰治張口就是嘲諷,「一個冒牌貨罷了。」
沒有記憶。
十四歲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人生的開始就是森先生,被他從河裡撈出來,於手術台上蘇醒。
但不妨礙他順勢套話。
「我若想要,自己自然會爭取。」
「包括已經離去了的事物嗎?」店主嘆息,「往事不可追。」
太宰治覺得這個店主的腦回路有點問題,既然往事不可追,又為什麼要出售兔子。
假的就是假的。
以假當真才是對原身的侮辱。
「總有人執迷不悟。」店主整理了少女的衣擺,她便恢復了端莊與美麗,如同一隻供人欣賞玩樂的精巧花瓶。
「也總有人放不下,哪怕是個虛假的安慰。」他說,「你真的不需要嗎?」
「我不需要。」太宰治臉色有些難看。
即使是前幾次織田作死去,他也沒有進行過找代餐的行為,但凡有這種念頭都是對友人莫大的侮辱。
「有人會需要的。」
「那你就賣給需要的人好了。」
太宰治轉身就走,沒有再看少女一眼。
店主籠著手,注視著青年跨出門檻。
——可你在思念。
他瞥了一眼陷在華服中的兔子,毛茸茸的一隻,小巧可愛,卻對著他張開獠牙,紅瞳之中是對血肉的貪婪與渴望。
每放出一隻,就是一次災難。1
在對方眼中,它會是什麼形象呢?有怎樣的樣貌和神情呢?
店主笑而不語。
係統:【你在生氣。】
係統:【但是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他們沒有讀檔的能力,死了就真的死了,找代餐,找心理依托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太宰治的確有一點生氣,但不是因為這個。
他想保護的自然會護好,失去過的痛苦他也經歷過,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保全自己的友人。
隻是在生氣軟弱無力和命運的殘酷而已。
長廊上依舊回盪著拍門的聲音,店主的「處理」也不過是短暫的安寧。
「我詛咒你。」
他能聽見門後少女低啞的聲音。
「詛咒你身陷黑暗,困於汙淖,眾叛親離,永失所愛——」
太宰治停在了門前。
他思考了一下,慢吞吞的回了一聲。
「反彈。」
係統:反彈???
震驚,它家宿主竟然還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太宰治沒把這句話放心上。
都什麼時候了,大家要講求科學和唯物主義,不要搞這些封建迷信。
係統:雖然但是,異能科學嗎?我科學嗎??你搭檔的存在科學嗎???
你不要對這些視而不見啊餵!
太宰治隨手撩開珠簾,回到了一開始的客廳,那兩隻貓已經轉移了陣地,互相依偎在貴妃榻上,黑色翠瞳的貓咬著毯子的一角,在往橘色貓貓的身上蓋。
過於聰明了,以至於像個人一樣。
luin裡的那隻三花貓也這麼聰明……難道橫濱的貓都這樣嗎?也不是吧?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探尋的了,就像遊戲裡探索完一整張地圖之後的索然無味,太宰治決定潤了。
手觸上門的時候他還在思考,門有關上麼?
不記得了。
倒是總感覺有人在看他,那個店主一直盯著他……不對。
他猛然回頭。
落入視線的是一張巨大的屏風,它擺在客廳的角落,絹絲製的屏風上繪製了地獄般的景象,鬼怪妖魔在其上隱現,正中央的區域是一輛檳榔毛車,透過車簾可以看到端坐其中的一位少女,被巨大的鎖鏈鎖住,困在火海之中。嬌小的身材,白淨的頸項,沉靜嫻淑的臉容2如·此·熟·悉。
「這是什麼?」
太宰治的腳步仿佛被釘在了這裡。
「一扇屏風而已。」店主施施然從走廊裡走出,手中不知何時取了一把扇子,扇麵上是花與蝴蝶,繁星與月。
「地獄景象的繪圖,背後是一個為了藝術失去一切的男人,揭示了一個道理,人世即地獄。」